晨辉晓露蔚蓝醒来,清晨的空气有着独有的凉爽,六点半,最早的一班地铁,没那么多拥挤的人群,任意一个座位都可以成为垂首学习的角落。
设计的课程,在出差的半个月后正式开始,王书译的时间也开始变得紧凑。
晚上几乎被图绘手绘需要实操的课程填满,空间设计和构造设计元素原理之类的,只能尽量在线上学习。
本就有限的时间,在十二月启辉项目开始后,更加捉襟见肘。
项目初期有许多事情需要了解,两者都尽量想做到周全,能压缩的时间,似乎就只有自己休息和吃饭的时间。
寝室里大家习惯了晚睡,王书译起床的时间,大家才刚入睡没有多久,很难在被窝里跟困意搏斗,又不想打扰大家,设备齐全的公司,就成了最适合学习的地点。
只是入冬后的凉意,在空荡的办公室要来的更加明显,那杯热咖啡和几片面包,是打败困意,欺骗身体唯一的小手段。
咖啡只喝了两口,那蒸蒸上腾的热气,就在时间的蹉跎下,渐渐消失,只剩冰凉的温度。
任何专业,都不能在脑子里空凭想象学会,一遍遍的练习是最基本的方法,毕竟熟练掌握操作,才能将自己的想法和设计理念融入。
电脑上最基础的图纸有了些许新的变化,也许还不成熟,也许描绘出来的图形还是笨拙的方式,但还是会多一些不同的想法,和新的疑惑。
这边研究了半天的问题没有解决,那边启辉的问题也来,项目刚开始需要沟通的问题很多,一通电话连客套带聊天打了快二十分钟,王书译才将问题全部梳理清晰。
挂了电话,楼下设计部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王书译看到大家在闲聊,随手叼了一个面包片,抬步就下了楼。
“国宇,问你个问题…”
三人行必有我师,在早晨没什么事的设计部,就成了三人行全是我师,王书译一个问题抛出,不同人给了不同的解决方案。
国宇甚至开了绘图软件,给王书译现场来了一遍实操:“你先处理完这个部分,然后再按这两个快捷键,这两段就自动链接…”
“我记得没错的话,现在是上班时间?”
文件夹敲击办公桌的声音并不刺耳,但众人抬头,楚杰表情却是训斥敲打的意思。
那语气和目光特意绕过了王书译,所有不满全冲着教王书译的几个设计师去了。
“这事怪我,没注意到时间。”这事本来就是王书译主动书帮忙,那这话不亚于是说给他听的,甚至还要让王书译担上一份歉疚。
听王书译这么说,楚杰也没在说什么,扫了王书译一眼,随后拿着资料离开。
“抱歉,请你们喝奶茶。”楚杰回办公室,王书译勉强对刚才挨训的设计师挤了个笑脸。
“没事,都习惯了,这会哪有工作,他就是事多。”国宇不甚在意开口。
有些事私底下传的很快,谁都知道,启辉的事让楚杰对王书译颇为不满,只是王书译虽然属于设计部,但直接归他们老大管辖。
平常工作跟楚杰少有交涉,没什么发泄的地方,今天属于赶了巧,他们正好触霉头,都是没办法的事。
只是莫名其妙被数落一通,大家心情都算不上好,周围几个人笑笑,却也不再教什么,直接回到座位刷视频看小说,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书译本来就不是爱求人的性格,是因为国宇熟了才会问两句,被楚杰这样一弄,干脆掐断了王书译再问人的念头,省得让别人无辜跟着自己吃瓜落。
几杯奶茶点完,王书译也回了楼上…
“听说你早晨挨训了?因为什么啊?”
干拌的牛肉,食堂的拿手好菜,每次一出现都大排长龙,何承和王书译的午餐,自然也有一份。
“这都有人跟你说?承哥搞情报的?”牛肉干香微辣,凉拌的西蓝花酸甜爽脆,早晨没吃饭,王书译似专心夹着饭菜,并没有正面回答。
办公室里,平常八卦可以聊,但最忌讳的就是上下级间乱传话,尤其王书译这种职位,更要做到守口如瓶,才能有人敢跟他接触。
“为什么不问我?”见王书译不说,何承也不再问,而是慢条斯理夹着菜,等待王书译的答案。
“这不是想在承哥面前表现表现,一学就会,值得栽培嘛。”王书译玩笑般说着,实际上是因为何承工作太忙。
但凡在何承家加班的时候,王书译就没看过何承十二点前入睡的,哪怕他先睡了,半夜起来,也能看到何承还在工作,他不想为这点小事给对方添负担。
“我把这些工作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消耗自己,你太苛求自己了,真的没必要。”
何承吃饭的动作停下,语气有些严肃,看王书译的眼神,也没有平常温和的笑意。
对待他人的认真,最好的回应就是自己也认真。
王书译咽下米饭,考虑了下才回答:“其实我不觉得我在消耗自己,相反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承哥,你知道么?我跟你工作这么久,其实我发现我们真的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我不知道是大城市和小城市的区别,还是我自己的不足,你的想法、眼界、处理事情的角度,很多时候都是我做不到的,或者说根本想不到。”
“你总说我有能力有天赋,我也知道能力天赋是很重要,但很多时候学历就已经把人踢出去,根本没有机会展现,更何况这样利用工作时间学习。”
“承哥,我知知道,像我这样的情况,也不敢大言不惭的说靠自己的本事做什么,就只能在有限地方自己多努力。”
这种努力是为了自己,当然也是为了何承。
在他没有选择的时候,何承给他托起另一条路,也许这对很多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个行业到另一个行业。
但对他来说,是人生中第一次有人为他拖底,让来依靠,他想要做到最好,来告诉对方,他没有辜负对方的期待信任。
“行,我明白了,但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忙碌中时间似乎变得格外快,记忆中几场大雨下过,不知不觉就到了元旦。
只是哪怕是元旦,王书译和何承的工作也没有停歇,何承在元旦前一周就出差去了m市,王书译则是加班加点的在上课。
因为学习的人群不同,王书译的课程都安排都在晚上,不过今天是元旦,下课时间比往常要早上许多。
王书译带着资料出来,外面已经停了不少车,都是那些同学的家人朋友,来接人回去跨年,似乎只有王书译,在独自翻着包,找寻自行车钥匙。
寒风驱赶了白日的炙热,寒冷已经浸透空气,连帽挡不住阵阵夜风,只是,那清脆的声响刚入手中,耳旁就被温热触碰。
下意识回眸,在发现来人是谁时,眼里立时闯入喜悦,嘴唇不由自主扬起:“承哥!你怎么回来了?”
“想跟你跨年就回来了。”奶茶递来,一直握着那杯子的手,也顺势抚上脸庞,何承声音似也带着暖人的温度:“穿这么少快上车吧,别感冒了。”
“不行啊,我今天骑自行车来的,车怎么办?”把衣领拉高,堵住扑面而来的冷风,王书译的目光还望着自己自行车的方向。
“放在这,你明天不是还有课,我来送你,到时候你再回来骑。”有着他人气味和体温的围巾,在说话的同时,包裹上另一个人的肌肤。
“承哥,你这也对我太好了吧,无以为报啊。”脖子上多了围巾,手上是不知道等了多久,已经变温热的奶茶,对方还在说着明天来送他。
自从开始上课,何承时不时就来接他,王书译语气是玩笑,但人是真的感激。
“对呀,我对你这么好,按照教程,早就该把你追到手了,你怎么还是无动于衷?”
夜色朦胧中,何承转头询问,那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何承真是追人失败,有点不开心和费解在身上的。
但王书译了解何承,知道对方在开玩笑,闻声,立刻夸张的将身体搭在何承身上。
“哪里无动于衷了,已经到手了,所以承哥,你要我怎么表达对你滔滔不绝的爱意?要不你上我宝贵的后座,我送你回家?”
“你说的,你今天就要带我回家,不然你别想跑。”认真转为玩笑,搭在身上的人,也被人搓揉进怀里。
说笑玩闹,但最后两个人还是没有回宿舍。
因为何承不知道从哪听说的,说是北方跨年都要吃饺子,所以离开培训班,一路就带了王书译去了a市很著名的饺子馆,去吃了那的特色酸菜馅饺子。
范临「今天不是早下课么?怎么还没回来?」
王书译「已经下课了,刚手机静音忘了开,没看到信息」
范临「那你现在要回来了吗?」
“书译,小临是不是找你有事?要不待会吃完,我送你回去吧,顺便把饺子给小临带回去,那资料我自己整理也行。”
蘸饺子的酱放下,何承的声音适时响起,道足了善解人意贴心周全,同时也提醒了一些事…
“没事承哥,小临没说有事,我跟你一起吧,你刚回来,早点弄完早点休息,饺子我让外卖送去就好。”
王书译「今天承哥回来,待会我们可能要处理点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王书译「你别吃饭了,我给你定了饺子,待会能送到学校,好几份,吃不了分给同学。」
“回信息了?”冷风中,韩骏吃着范临带的麻团,随口那在宿舍楼下等了很久的范临。
“嗯,加班,今天不回来了。”
元旦的夜暮里,有着更多的颜色,只是那些华彩并未流入瞳孔,眼底落寞收敛,特意排队去买东西,也交给了不重要的人…
小剧场之了解
何承:你了解我?
王书译:我了解你啊!我的好大哥!
韩骏:合着我顶着风,陪弟弟在楼下等人,还成了不重要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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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元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