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姜深雅心里有点担心苏简简头次出门遇到什么意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
“没怎么。”只要姜深雅随便说一句话,苏简简那些莫名其妙的负面情绪都会一散而空,“就是突然有点想你,和你说一声。”
“哦。”姜深雅轻笑一声,放下心来,又觉得高兴。
“简简?你要传照片吗?”邱邱在里面问了一句。
“要!”苏简简高声应答,兴奋地对着手机话筒道,“深雅姐姐,我今天拍了好多照片,等会儿就给你看,我先去传照片了。”
“嗯,去吧。”姜深雅道。
苏简简也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朝电脑奔去。
姜深雅放下手机,继续自己的学习,等她又完成一个阶段的学习,聊天框里已经塞满了苏简简拍的照片以及本人的文字讲解。
“这个是赛里木湖的湖面,是不是很蓝?有没有一种水天相接的感觉?”
“这个是我从芦苇荡里拍的青鹤,青鹤说拍的很好,让我发给她。嘿嘿,我也觉得拍的不错。”
“这个是草地里的马群,邱邱帮我调整过的,很不一样吧?我自己又拍了张,比之前拍的好多了。”
“这个是邱邱拍的我,专业摄影师就是不一样,我都没觉得自己长这么好看。”
这是张苏简简蹲在芦苇丛中的照片,笑得有些腼腆和青涩,可爱至极。姜深雅心念一动,手自作主张地把这张照片存进相册里。
姜深雅把苏简简发的消息逐个回了一遍,苏简简没有再回复,可能是累睡着了。回完消息的姜深雅把存进相册的那张照片翻出来,又细细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可爱,有点想把这张照片设成屏保。
但两人的关系还没进展到那个分上,姜深雅还是没那么做。
苏简简昨天玩的太累的,本想等姜深雅回消息,结果没挨住困意,抱着手机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看见自己的每一条消息都被回复了,苏简简的心情比当天的太阳还明媚,哼着歌把赖床的张青鹤晃醒了。
张青鹤和枕头被子滚成一团,不甘不愿地睁开眼睛,枕着杂草般的头发打着哈欠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嘟囔道:“一般第一次出来旅行的人,第一天这么玩,第二天都会累的不想动了。简简,你生命力很顽强啊。”
“跟你俩玩,生命力不顽强怎么行?”苏简简说,“今天怎么玩啊?”
“把赛里木湖玩完,去果子沟拍照,然后就去下一个地方附近的酒店了。”张青鹤从被子堆里爬出来,狠狠拍了两下自己的脸醒神,洗漱去了。
邱邱进来道:“东西路上吃,青鹤洗漱好了就走。”
张青鹤说第一次出来旅行的人第一天玩太疯,第二天会玩不动,这话很真实,苏简简这天就感觉自己比昨天容易累,常常没玩多久就疲倦了,而且右臂还莫名其妙的泛酸。
苏简简是真的很莫名其妙:“我昨天没用手走路,也没提重的东西,手臂怎么会酸?”
张青鹤了然地捏了下她的胳膊:“你昨天一直举着相机吧?”
“原来是这样。”苏简简恍然大悟,对邱邱胳膊上的肌肉产生了更深层次的敬畏,毕竟她一个镜头都得有苏简简的相机两倍重了。
苏简简累了就坐在那堆包旁边帮忙看东西,张青鹤看她眼皮打架了,便问:“困了吗?要不车上睡一会儿?”
苏简简摇头,倒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不太敢自己回车上。
几人都在时,司机不大说话,唯有苏简简一个人待在车上休息时司机会拉着她聊天。倒也没说什么,就是抱怨苏简简她们玩太久,很多没意思的东西也要拍,耽误时间等等。苏简简知道张青鹤她们是在工作,但邱邱包车时说的是家庭旅行,因此她没法替她们解释,更没法依司机所言老是催她们回来。被司机这么拉着聊了三两次,苏简简就不敢待车上休息了,紧紧跟着张青鹤她们。
她也没敢跟张青鹤和邱邱说这件事,毕竟自己跟出来就是麻烦别人的,再添麻烦就不好了。
到了饭点,张青鹤让苏简简回去吃点东西,不然会饿。苏简简怎么可能吃独食?于是回车上拿了些吃的带给张青鹤她们,刚拿好东西关上车门出去散步的司机就回来了。
“你们还没拍好?”司机问。
“嗯。”苏简简简略点头应了一声。
“你们拍快点,”司机说,“别到时候玩不完。”
“好。”苏简简点点头跑了。回到张青鹤她们身边,苏简简便提醒了她们可能会玩不完,张青鹤只以为这是苏简简自己的担心,笑着安慰她:“别担心,不会玩不完的,我们算着时间呢。”
苏简简放下心来。
张青鹤她们时间卡的很刚好,六点多出赛里木湖景区,去果子沟拍几张照,大概晚上九点多可以到预定的酒店。
等到了酒店收拾好东西,张青鹤念叨着要好好吃一顿饭,邱邱客气的邀请了下司机与她们同去,司机拒绝了,几人便自己出去吃。
几人在饭店吃喝闲聊,苏简简下了车就放松下来,后面回想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司机怕她们玩太久催一催也没什么,于是就闲聊着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邱邱和张青鹤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苏简简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添了麻烦,第二反应是依据两人的性格,就算自己添了麻烦也不会当面对自己撂脸色,这反应必有其他缘故的,忙问:“怎么了?”
邱邱没什么表情地说:“我们包车是按天包的,一天的行程他都得跟我们安排走,当初都说好的,怎么我们还耽误他时间了?”
虽然司机私下这么抱怨她们,还让苏简简催人不太地道,但邱邱和张青鹤生气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他对行程有意见,不跟邱邱说,不跟张青鹤说,反而每次都找看起来年纪小不管事的苏简简。
“他这什么意思?”张青鹤带着怒意把筷子戳在碟子上,发出一声愤怒的脆响,“看简简好欺负?”
“多半呢。”邱邱沉着脸,“他如果跟我说,也不是不能聊,怎么对我三缄其口的,三番五次找简简?”
大概就是看苏简简年纪轻,性子软,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苏简简听她们这么一说,才觉得事情比自己想的严重,也有些不高兴道:“我还在想他怎么只跟我抱怨,也不跟你们说一声,原来只是看我好欺负吗?”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张青鹤越想越气,“之前高速路上打视频电话我就想说了,他一点儿也不重视乘客的安全,我们包车,行程早跟他提前说好了,结果行程开始了倒对我们的行程指手画脚了,这也就罢了,他还欺负简简!”
“我回去跟他聊聊。”邱邱说。
“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张青鹤万万不能容忍有人欺负自己的朋友的,“我们是跟旅社签的合同,我觉得这个司机不行,得让旅社换一个过来!”
邱邱也觉得这个司机不行,想了想说,“那我跟旅社协商一下,看看能不能换一个。”
张青鹤想的单纯,觉得司机工作做成这样,自己作为顾客,要换人合情合理。邱邱从小打工长大的,知道很多事不能仅是‘合情合理’,更要‘人情世故’。她没说司机工作中的种种不好的行迹,只轻描淡写地说‘性格上相处不来,想要换一个司机’。倒不是她为司机着想,而是此地她们人生地不熟的,司机是本地人,若是起了什么争端,对她们并不有利。
邱邱尽量别给自己,也别给别人惹麻烦,但别人不这样想。旅社不愿意给她们换司机,试图劝说邱邱,但邱邱坚持换司机,旅社便说自己会处理,然后挂断了电话。
之后事情就变得不可控制了。
回到酒店,邱邱突然接到司机的电话,一接起来就是一连串脏话:“你竟敢投诉老子!”
没开免提,但声音大得旁边的张青鹤和苏简简都听到了,两人震惊地望向邱邱的手机,只听里面的声音吼着:“你凭什么投诉老子?有什么不满意你跟老子说啊!面聊啊!你给我出来!”
这吼声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从手机里出来,一部分从门外传来,还伴随着隐隐约约的脚步声。没等屋里其他两人反应过来,邱邱快速地反锁住酒店房门,并挂上防盗链。
“......什么情况?”张青鹤尽管旅行经验丰富,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碰见,和苏简简懵在一处,反应不过来。
“出来!”司机在外面敲着房门,吼道,“你们给我出来说清楚!”
“酒店的人呢?不管吗?”张青鹤被彻底激怒了,“他想干什么,打架吗?我们报警!”
“别报。”邱邱拦住拿起手机的张青鹤,低声说,“他没打人,警察来了顶多说两句,之后他更记恨我们,要报复我们,警察也赶不过来。”
张青鹤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自己都被砸门了,竟然没办法报警。
“出来!”门狠狠的震了一下,像是被人踹了一脚,门锁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仿佛有人马上破门而入。
邱邱踢过来一个木椅子,抵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