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舞步 第12章 第 12 章

星舰酒窖的低温让林溯的骨翼蒙上薄霜，赫洛的军装外套随意搭在百年陈酿的木桶上，指尖抚过玻璃瓶表面的冰晶："2147年的赤霞珠，正好是我们被编入同一实验组的年份。"

林溯的星尘扫过恒温控制系统，酒柜的照明应声调暗："你篡改舰载AI的品酒日志就为这个？"

赫洛的骨翼尖端勾开软木塞，深红液体坠入醒酒器的弧光里带着血腥气的优雅："庆祝哥哥的神经索终于学会说谎了。"他晃动着杯壁，"上周在医疗舱，你修改了我的镇痛剂剂量记录。"

琥珀色酒液突然凝成冰锥，林溯的瞳孔泛起星尘蓝："过量使用精神兴奋剂的雌虫没资格......"

未尽的话语被突然贴近的体温打断。赫洛的犬齿磕在玻璃杯沿，将沾着酒液的杯口贴上他唇纹："尝尝看，是不是比抑制剂甜？"

警报声在此时刺穿沉寂。林溯的后撤被赫洛预判，骨翼缠住他脚踝的力道恰到好处。全息屏弹出紧急通报——酒窖的低温系统正被改造成类实验室环境，而罪魁祸首的神经索还缠在林溯腕间。

"辐射尘暴的后遗症而已。"赫洛的呼吸染着葡萄酒的醇厚，"就像你总在低温环境失控的虫纹。"

林溯的星尘击碎冰封的酒柜，陈年佳酿在空气中蒸腾成血雾。雾气中浮现的却不是实验室，而是他们少年时期偷溜进禁区的画面——十五岁的赫洛用骨翼裹着高烧的他，在冷冻舱角落共享体温。

"你篡改了通风系统的记忆粒子！"林溯的骨翼刺穿雾气幻象，却触及赫洛真实的胸膛。军装衬衫裂开缝隙，结痂的伤口渗出星尘般的光点。

赫洛握住他的翼骨轻笑："当年你就是这样，用星尘划开我的防护服。"指尖点上自己心口的旧疤，"然后塞给我半支偷来的抑制剂。"

恒温系统突然失效，酒窖陷入绝对零度的黑暗。林溯的虫纹应激暴起，星尘本能地缠住最近的热源——赫洛的脖颈被勒出光痕，却将人更紧地按进怀里："这次打算给我什么？"

陈年葡萄酒在低温中结晶成糖霜，赫洛的唇擦过他冻结的睫毛："比如......承认你其实记得每个共度的夜晚？"

应急照明亮起的刹那，酒柜玻璃倒映出两具被星尘与骨翼缠绕的躯体。林溯的指尖还嵌在赫洛腰间的旧伤里，那是某次实验中为他挡下能量冲击的勋章。

"你的体温恢复了。"他推开人的动作毫无说服力，星尘正诚实地修补着赫洛被冻伤的神经索。

赫洛的骨翼扫过满地冰晶，神经索在墙面投射出加密档案：【NL-001低温环境下会主动靠近HL-000热源】。暗金瞳孔漾起涟漪："现在知道为什么我总弄坏恒温系统了？"

林溯的星尘突然裹住整个酒窖，将偷拍的监控探头碾成齑粉。赫洛的笑声撞在百年橡木桶上，震落纷纷扬扬的记忆之雪——每片冰晶都映着他们从相杀到相拥的千万种可能。

当新任亲卫长带着除冰设备破门而入时，只看到满地殷红的酒液冰花。赫洛的领带缠在林溯腕间，正将最后半杯葡萄酒渡进他紧抿的唇缝。

"出去时记得关门。"两人异口同声，连音调的起伏都完美重合。

星舰走廊的警报声渐远，酒窖的温度随着呼吸攀升。林溯的星尘凝成匕首抵住赫洛咽喉，刃面却映出自己染着醉意的眼尾："再搞这种小动作......"

"就罚我替你暖床？"赫洛的犬齿咬断星尘，咽下的光尘在胸腔亮起暧昧的银河，"正好今晚跃迁舱的辐射值......"

他的情话被突然袭来的星际乱流撞碎成笑意。林溯在震荡中拽住赫洛的骨翼，绯红悄然漫上脖颈，如同十五岁那年在爆炸中抓住最后的浮木。陈年酒香与血腥气在齿间纠缠，酿成比任何抑制剂都醉人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