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棠 第9章 第九章

烟水寒的百姓似乎并不知晓危险的悄然而至，平凡的生活伴着人间烟火的气息，这里太平了这么多年，北国终于要从这里下手了么。

而皇帝派她姜棠来愈汹涌的边境，究竟是为了什么。

被苏云金拒绝后的几天，姜棠倒真像个游手好闲的主儿，一天到晚便是逛逛吃吃，烟水寒各大集市都被她逛了个遍，各种娱乐场所也都有她出入的身影。

可她是被丢到边境的，哪有钱啊。

张有寒看了看自己并不富裕，但已经快被霍霍完的小钱袋，心里欲哭无泪，脸上倒还是毕恭毕敬。这两天他并没多问，而是安静地跟随姜棠吃喝玩乐。跟着姜棠吧，准没错。这似乎让他对女扮男装的姜棠，有了一丝欣赏的依赖感。

“张大人，小爷逛累了。”姜棠伸了伸懒腰。

明明是大中午，艳阳高照，倒是添了分困倦之意。

“回客栈休息吧。”姜棠边打哈欠边说。

张有寒自然不敢怠慢，连胜应着，低头哈腰的。

“哎哟，这不是姜小爷嘛，真巧呀。”后面突然传来个声音。

姜棠勾了勾唇角，也不着急回头，双手抱着后脑勺，大摇大摆地继续向前走。

“是啊是好巧。”

后面那人赶忙追上，一把推开紧跟在姜棠身后的张有寒，直接跑到她斜后方，歪着头看向姜棠。

“姜小爷姜小爷，您不记得我了么？”那人装着谄媚问着。

姜棠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道：“自然是记得的苏大人，案子不是破了吗，我过两天就走了，您还特地来找我作甚？”

苏云金跑到姜棠跟前将烟水寒的各种鸡毛蒜皮的大事小事滔滔不绝地说着，倒是不知不觉，把姜棠领到了一处偏僻的茶楼门口。

烟浓水寒。

这茶楼的名儿倒是有趣。

“苏大人究竟想与本小爷说什么？”姜棠看向茶楼里头，是一面巨大的屏风。

“姜小爷，请。”苏云金收起了玩笑模样。

大中午的烈日倒是毫不留情地碾压着眼皮，困意浮现，茶香朦胧。

是罗春茶。

茶楼空旷，一层基本没有座位，屏风里头，皆是收藏的字画和书卷。二楼有一间房，茶味就是从这里溢出来的。

“姜小爷请上楼。”苏云金做出“请”的姿势，并示意张有寒在楼下守着。

姜棠点头应和。环抱着双臂慢慢悠上了楼。

“苏大人有什么事儿，官衙内说不了，非要来这茶楼说话呀？”

茶楼的环境很不错，琴棋书画样样俱全，墙边摆满的绿植为茶楼徒增了一丝清幽之态，二楼的房间并不很大，但绿植，桌椅，书画，倒是样样没少。只不过这房间只有两个座位。

“姜小爷请坐，此处远僻，是苏某难得清闲时偶尔才来的私宅，平日里二楼都不开放，一楼也少有文人墨客来赋诗作画，寻找灵感。”苏云金沏着茶，缓缓说道。跟那日在官衙内老谋深算的样子截然不同。

此时还是正午，屋外阳光明媚，蓝天白云。可屋内色调偏暗，仅有的一扇窗户只是稍稍推出一点，并不透风，闷闷的。姜棠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总觉得这苏大人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

她只是淡淡地喝着茶，没说话，脸上浅浅地浮现着一丝讥讽，如姜如玉平日的神色一般。

“姜小爷，烟水寒的形势终究不如南城那般，安稳，安定，安宁，可能您如今看不出来，但，好景不长了。”苏云金此时又像个历经沧桑的老头。演技倒是真的可以。

“哦？苏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姜棠微扬嘴角。

苏云金瞄了瞄楼下的张有寒，故作小心地说：“烟水寒如今很是危险，您养尊处优，从小被保护得很好，这......”

“我懂了苏大人，您是赶我走呗。”姜棠笑着。

笑里藏刀。

苏云金心里捏了把汗。

“苏大人，小爷我看这烟水寒很太平啊，”姜棠起身，默默走到二楼仅有的一扇窗户边眯着眼睛望着外边儿，“您说的，不安定不太平，是什么意思啊？”

苏云金忙着起身，“唉唉唉姜小爷啊，我这......”欲走到姜棠身边。

忽然，透过模糊的窗户纸，一支箭嗖地而来！

姜棠下意识地一躲。等张有寒赶上来再推开窗户时，窗外屋顶上，已是空无一人。

“姜...姜小爷，您...您没事吧？”苏云金在后面哆哆嗦嗦地问着。

姜棠回眸，轻笑一声，直接越过苏云金，端了那口茶，道：“今日这茶，喝的真不够痛快啊。”

听的苏云金是赶紧回头端起自己那一杯，与姜棠对饮。

“苏大人，您说的话，我听明白了，”姜棠笑了 笑。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