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沈家来接人了。”川梅的声音轻轻打破了寂静,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沈知珮微微抬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恢复了那种冷静的淡然。“回去?他们倒是迫不及待。”她的声音低沉,却掩不住其中的寒意。
沈知珮微微抬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恢复了那种冷静的淡然,仿佛已将所有情感都藏匿在心底。她跪坐在祠堂冷硬的石地上,身姿依旧端正,眉宇间没有一丝松懈。
香炉中的青烟袅袅升起,渐渐在昏黄的光线中交织成一片雾霭,若有若无地缭绕在她的周围。祭台上微弱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庞上,那一抹朦胧的光辉让她看起来像从古画中走出的贵女,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优雅。
然而,她眼底的那丝疲惫,却难以掩饰她内心的波动。往昔的种种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挡也挡不住。
五岁那年,她被迫离开沈家,送到外祖母刘老太太处。
她的父亲沈有银因政坛失势,身心俱疲,最终悄然离世。而母亲刘千惠临终前,却亲手将她托付给了外祖母,嘱咐她好好照顾。
母亲去世,外祖母带她走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外祖母虽年老,但她的目光依旧清澈,手中的每一根丝线,都精心织就了沈知珮的一生。
外祖母为她规划了一条光明的路,教她琴棋书画,待人接物。外祖母是永乐侯的庶女,进宫陪读多年,儒雅端庄,拥有深厚的家世背景与卓越的见识。
而她,也在外祖母的培养下,渐渐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成长为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外祖母期望她成为京城的第一贵女,能够承载祖母的名号,而她也做到了。
然而,命运并不总是如人所愿。外祖母病重,最终撒手人寰。
她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目光又一次落在祭文上。川梅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姐,您真的要回去吗?沈家的人对您……”
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剑刺入她的心底,沈知珮的眼神微微一顿,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接人?他们倒是迫不及待。”她的声音低沉,却掩不住其中的寒意。
川梅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小姐,沈家大伯显然是觉得您守孝期已过,想将您接回去。”
“接我回去?”沈知珮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刺,“莫非是要让我回去为沈家添些彩礼?”她话语中的轻蔑一览无遗,但依然保持着端庄的仪态。
川梅和春杏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能感受到小姐此刻内心的复杂与挣扎。沈知珮虽冷静、从容,但她的心底早已被这虚伪的家族深深刺痛。
沈知珮缓缓站起身,步伐从容而稳重,仿佛每一步都在逼近命运的终点。“走吧,去大堂见他们。”她的声音平静,却充满了不容忽视的怒意。
当她刚走到大堂门口时,就见到了等候已久的沈家大舅母陈氏和她的儿子刘承志。两人站在院中的青石板上,目光冷冽,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陈氏看见她,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冰冷的笑容,“知珮,终于出来了?”她的语气中满是讥讽,“外祖母已去世整整一年,守孝期也已满,沈家也该接你回去了。你不打算回去,继续在这里占着我们家的吃穿用度,岂不让人笑话?”
沈知珮目光平静地扫过陈氏和刘承志,脸上浮现一丝冷笑,“大舅母,您误会了。我留在这里,是为了外祖母临终时的心愿。”她的语气从容不迫,却充满一股不容侵犯的冷意。
刘承志不屑地插话:“沈知珮,你总是这般高傲,不知道自己如今不过是个无用之人吗?”
沈知珮眉梢微挑,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无用之人?”她语气清冷如冰,“若真是无用之人,何来当年我进宫陪读,却得你们刘家光景?”
刘承志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你以为自己什么了不起?不过是沈家的孤女,刘家接济你,给你吃给你住,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沈知珮不慌不忙,语气中带着锋利的寒意,“外祖母在世时,她给了我很多东西——但自她去世后,你们将那些物件逐一克扣,非但没有照顾我,反而步步逼迫。”
陈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目光锐利如刀,“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沈知珮,你不过是沈家的一个孤女,给你些吃穿,算得了什么恩情?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沈知珮的目光依旧冷冽,嘴角的笑容却是那般从容,仿佛一把利剑直指两人内心深处:“我从不需要你们的施舍,外祖母的离世让我明白,这沈家不过是个虚伪的庇护所,既然如此,留在这里又有何意义?”
陈氏和刘承志面面相觑,脸上浮现愤怒的神色,但终究没有再说话,反正目的已经达成,沈知珮,今天就得离开。
她微微转身,优雅地走向大门,语气清冷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既然如此,便不再打扰。”说罢便向大堂走去。
此刻,大堂内的气氛愈发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陈旧的木质梁柱透出岁月的苍凉,窗外的光线透过斑驳的窗棂洒落进来,照亮了地面上那些残留的光斑。四周的陈设依旧古老庄严,墙上挂着历代祖先的画像,似乎在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屋内的气氛因这沉默的等待而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在压迫人们的胸口,让每一个人都感到无可避免的压迫感。
沈知珮的大伯沈有金坐在大堂一旁,姿势笔挺,眼神始终停留在身前的刘子谦身上。双手交叠在桌上,神情冷静,面容上的笑容虽不显得多么鲜明,但那眼中时不时闪过的贪婪与算计,却如锋利的刀刃一样,令空气更加沉重。
“孩子他舅,知珮的孝期已满,你也该知道,外祖母的心愿我们都清楚。”沈有金轻描淡写地开口,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压迫感。“我们家族也需要她回去,毕竟她是我二弟唯一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