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巧从洗手间回来,看见宋清音坐在位置上,盯着桌上的两盒降温退热贴发呆。
“哇,这个是谁给你的?”邬巧拿起盒子打量,“真是及时雨。”
班上人多,这样的事情瞒不住,遮遮掩掩反而更欲盖弥彰。宋清音的耳尖红得仿佛要滴血,小声说:“祁瑾宴。”
邬巧睁大眼睛,震惊地转头,看了祁瑾宴一眼。
晚自习的课间,有人刷题,有人打闹,一个其它班的女生站在教室后门探头探脑,靠近后门的男生大喊:“祁哥,又有女生找你!”
祁瑾宴在和人说话,往后门看了一眼。那女生双眸亮晶晶地看着祁瑾宴,手上攥着封一看就意义非凡的信。
邬巧收回视线,看了宋清音几秒:“清音,你和祁瑾宴……很熟?”
“啊?”宋清音正在小心地拆降温退热贴的包装,她脑袋晕乎乎的,听见这个问题呆了一下。
“他好像挺照顾你的。”
“没有吧。”宋清音感觉自己的指尖在发烫,她把退热贴贴在身上,轻声说,“他偶尔照顾我,是因为我是他班上同学。换作是别的同班同学,他应该也会这么照顾。”
“他人这么好?”
“是啊。”宋清音出神地说,“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星期二下午体育课,体育老师整完队,笑说:“你们班不错,这次拿了趣味活动第一名,老师很欣慰。”
鹿槐问:“老师,那是不是可以奖励我们今天不跑八百米?”
“不行。”体育老师吹响哨子,“现在开始跑!”
众人跑得气喘吁吁,宋清音跑完,重新集合,体育老师说:“奖励你们这节课自由活动。”
同学们一哄而散,黄悦丹从器材室出来,拿着一对羽毛球拍说:“清音,来打羽毛球啊!”
宋清音说:“我没打过羽毛球。”
镇上学校的羽毛球拍破破烂烂的,数量还少,她总是抢不到。
黄悦丹说:“那更要玩玩了,来呗。”
反正无事可做,宋清音走过去,接过黄悦丹给她的羽毛球拍。
阳光灿烂,红色跑道,草坪绿得发亮,周围同学或奔跑打闹,或坐着闲聊,年少时光正好。
黄悦丹耐心教了宋清音拿球拍,发现她是真不会打。
黄悦丹忍不住笑,为了照顾宋清音,开始打“和平球”,每一个球都慢悠悠的,但宋清音还是接不到,经常捡球。
在某个捡球的空隙,宋清音瞥向篮球架的方向。
祁瑾宴刚才在篮球架下打球,高挺的背影像一只猎豹。现在那里有很多男生,其中并没有他。
宋清音左顾右盼地找着,她总是在人群中找他的背影。
“清音你这样一直捡球也太累了。”黄悦丹的声音拉回她注意力,“我得找个高手指导一下你。”
她往宋清音的身后瞥,大声说:“祁瑾宴,可以过来一下吗!”
宋清音脊背微微一僵,过了十几秒,闻到一阵皂角香从旁边飘过来。
一道散漫声线落下,漫不经心的:“什么事?”
“你羽毛球拿过校赛冠军对不对?”黄悦丹说,“指导一下清音呗。”
宋清音若无其事地走到一旁,弯腰捡起羽毛球,不敢和祁瑾宴对视。
他轻笑,嗓音清雅:“行。”
宋清音拿着羽毛球走回球场上,祁瑾宴低头看着她:“你先打一轮,我看看。”
宋清音应了声“好”,攥紧球拍,先发了个球。这个球飞得有点歪,不过黄悦丹精准地接住了,“啪”地一下打回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宋清音跑过去接,她在祁瑾宴的视线里,掌心沁出微微的汗。
两个回合后,宋清音错失了一个球,她捡起球,走回祁瑾宴身边。
“先调整一下握拍姿势,不用攥得这么紧,把你的虎口和食指这样握……”祁瑾宴给她做示范。
阳光**洒下,宋清音盯着他的手指发呆。他腕骨如玉,手指修长分明。
黄悦丹隔着网架说:“祁瑾宴,你教得好耐心。”
“教班上同学,是会更有耐心。”
黄悦丹拉长声调“哦”了一声。她从地板上的球筒里拿了一个羽毛球,自己在旁边拍球玩。
宋清音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就连阳光都让她眩晕。
祁瑾宴手指骨节分明,有时接过她手上的球拍,发一个球给她做示范。
连做梦都不敢想象这样的距离,少年清淡的皂角香,又是那种被网住的感觉。
宋清音盯着在半空中飞旋的球,一个球被黄悦丹打回来,他接住,把球拍和球放回她手里:“脸怎么这么红?”
宋清音眼睫毛一颤,攥紧球拍,心跳如擂鼓:“是吗?可能晒的吧?”
祁瑾宴看了一眼灼热的太阳,而后在旁边看她和黄悦丹一来一回地打球,偶尔指点她几句。
宋清音发现他教自己打的羽毛球,又快又刁钻,让黄悦丹几乎招架不住。正如他打篮球中锋时总是猛烈地进攻,打得对手措手不及,赢来满堂喝彩。
“我靠,黄悦丹,你这是被虐杀啊。”郑舣拿着一瓶水走过,撩起衣服下摆擦额头上的汗,停下脚步点评两句。
黄悦丹捡起一个球,耸肩:“给清音找了个太厉害的师父,后悔了。”
郑舣笑,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又被邀请上场打球,打了二十来分钟后,他和黄悦丹都有点累,黄悦丹把球拍递给宋清音:“你和祁瑾宴打吗?”
你和祁瑾宴打吗?
宋清音心跳加速,握紧两个球拍,询问地看向祁瑾宴。
祁瑾宴:“行,来打一会儿。”
他教宋清音的是消耗对手体力的打法,但是他和宋清音打球时,却慢悠悠地将球送到她身前,像是在照顾她似的。
郑舣和黄悦丹在球场边看,看着看着,被其他同学邀请去玩谁是卧底。
只剩下宋清音,有时候隔着网架看飞旋的球,有时候看他。
风吹树影动,他眉眼优越出众,笔挺如白杨。
十一分钟后,下课铃敲响,坐在草坪上的邬巧喊:“清音,回班了!”
时间过得太快,仿佛只眨了一下眼睛就溜走了。宋清音应了声好,心里有点失落。
黄悦丹坐在草坪上喝水,跟着众同学起身,对宋清音说:“清音,你顺便帮我把球拍还器材室呗,谢了!”
宋清音:“行。”
她让邬巧先回班,拿着球拍走向祁瑾宴,示意他把球拍给自己。
没想到,祁瑾宴捡起地上的球:“一起去吧。”
宋清音眼睛慢慢眨了一下:“好。”
两人一起去器材室还了球拍和羽毛球,然后回清泽楼。
操场上的同班同学已经走光了,其他班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走进操场。
天上飘起细雨,这几个学生嚷嚷着:“下雨了,不用上体育课了。”又跑回教学楼。
宋清音和祁瑾宴走在细雨中,两个人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
祁瑾宴视线笔直地望着前方。
宋清音感受着身侧的他,几滴雨飘到脸上,她没擦,过了许久,找到话题:“谢谢你教我打球,还给了我降温退热贴。”
祁瑾宴侧头看她:“降温贴好用吗?”
“好用。”宋清音说。虽然贴上之后,她似乎烧得更厉害了——因他而起的高烧。
“好用就行。”祁瑾宴说,“夏城总是突如其来地下雨,以后出门记得带伞。”
避免淋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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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