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无悔 第9章 第 9 章

慕小涟的突然决定打得魏文箫措手不及，先前本打算第一时间拿出来的戒指因为近期忙碌的缘故还一直放在店内没有去取，第二天去警局时他顺路拿了钻戒，可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如今又该苦恼要以何种方式才能将戒指送出去。

开着车的魏文箫长长地叹了口气，开了转向灯正要转弯，可就在这时车头前边却突然冲出两个人来，若非魏文箫及时踩了刹车，怕是其中一人就不只是撞倒在地那么简单了。

还不等惊魂未定的他下车查看，就见那人神情慌张地爬起身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赶紧冲入人群仓皇而逃。

感觉到不对劲的魏文箫立马下车，在看到背后紧追而来的看守所人员时，他这才意识到那匆匆一瞥的熟悉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逃跑的那两人不正是当初拐卖慕小涟的那两个人贩子吗，最近忙着调查杀人案，他倒是也忘了还有这两人的事，看如今这架势，应该是在将他们带去法院审判时被他们侥幸逃脱了。

魏文箫不敢耽搁，循着那两人逃跑的方向立马追了上去，可那两人似是对这周围的环境极为熟悉，他们逃进了老房区的小胡同，这里的巷子七拐八绕，没多会儿魏文箫就彻底跟丢了那两人的踪迹。

“啧，该死的！”

他暗自咒骂了一声，本想爬上某个高处好好摸清底下的情况，可就在这时，他却忽然听见了两声枪响。

那声音离着不远，不知怎么，魏文箫的脑海中顿时闪过那个连环杀人犯的影子，对方这次竟然选择在白天当街行凶，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让他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杀掉目标。

有枪声就意味着有伤亡，魏文箫循着枪声响起的方向急忙找过去，可等他终于看到时，狭小的巷子里已经倒了一个人贩子，他伸手过去，对方已经没了鼻息，那一枪直接击中他的脑袋，令他当场就毙了命。

一个人死在这了，那另一个人贩子呢，或许逃脱的他有看清凶手的面容也说不准。

一直止步不前的案件终于有了微弱的突破口，魏文箫赶紧加快步伐去寻找如今唯一幸存的目击者，可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当他远远的已经能看见对方逃命的背影时，头顶上方又传来一声枪响。

最后一个人贩子在他面前中枪倒地，魏文箫抬起头，正好和蹲在屋顶上的凶手对上了目光。

那人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压低的鸭舌帽和严严实实的黑口罩几乎挡住了其全部的面容，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径直转身离开，可此刻他顾不上去追凶手，只能赶紧冲上前去为伤者急救，可人贩的血流得太多，眼看就要失去意识。

“凶手是谁？你有没有看到他是谁？”

他着急地询问着，可人贩口中全都是血，一张嘴，大口大口的鲜血就往外涌。他睁大着眼睛望着上方，只是一个劲地抓着魏文箫的手，用含糊的声音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是她……是她……”

“是谁？你认识他是吗？”

可这次没等他再回答魏文箫的话，重伤的人贩头一垂，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将人送上救护车，魏文箫满手是血地靠在巷子里。

这一桩桩的案子就如同是他与凶手之间展开的博弈，如今他差一点就能抓住真相了，可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最终却还是让人给逃脱了。

死亡的味道在狭小的巷子里久久难消，魏文箫长叹了一口气，深深的挫败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他接手过的案子里最难搞的对手，加上这两个人，那人已经杀了四个人了，可他为什么要杀这些人，死去的这四个人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想到最后那人贩子昏迷前的反应，他明显是认识凶手的，只可惜没来得及讲出口，想到这，魏文箫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沈昕，你查一下前两起案件的死者过去几年的账上进出。”

“查这个干什么？箫哥你是不是找到什么新的线索了？”

“不是，我只是……”可他说不出口，心中的情感不允许他怀疑，可脑中的直觉又折磨着他的良心。

“总之，你先去查查看，如果有什么发现，先不要上报，第一时间先告诉我。”

拜托告诉他，千万不要是他心中所想的结果。

法医检查了死在巷子里的人贩尸体，从他的头上发现了与前两案相同的子弹，这也就确定了本案又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魏文箫看了案发现场遗留的痕迹，在死者身旁的墙上发现了一颗打偏的子弹，凶手的第一枪应当是直接打中了第一个人贩，让其当场毙命，可另一人却因为同伴的中枪仓皇逃窜，于是凶手的第二枪便打了空，可巷子太小根本没多少空间能让其躲藏，于是在他没跑出多远就又被凶手的第三枪击中。

根据子弹嵌入的角度，再加上最后看见的身影位置，他猜测凶手应当是一早就埋伏在了巷子顶上的天台处，这里的房屋紧凑，从一户人家的天台可以轻松跳到另一户人家的屋顶，凶手也正是利用了此处地形的便利才追上逃跑的人贩对他补上最后一枪。

可他又怎么知道人贩挣脱了束缚逃跑，又怎么能保证他们会如他所想地逃进巷子保命呢？

“真狡猾啊……”魏文箫看着头顶的方向，若是他当时不顾死者的安危执意去追，对方又怎能保证自己能顺利脱身。

还是说，那人已经将他的秉性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在人命和真相之间他会做何选择。

想起心中的那个猜测，魏文箫只感觉自己的心又往下坠了坠。

不，在真相大白之前，一切都还不能妄下定论。

他只能甩甩脑袋摒除脑中多余的情感，将自己的精力和注意再度放回到面前的案子上。

这里地处老房区，监控之类的高科技设备严重缺失，魏文箫找了许久，最终才在邻街的道路口找到一个能拍到一点巷口位置的监控摄像头。

画面飞速地变换，出入巷口的人员并不少，挨个调查过去不仅浪费时间，更是会打草惊蛇，况且，原本小心谨慎的凶手突然做此一搏，他是何目的还不清楚，若是就这么将他逼急了，难保不会再造成下一起案件的伤亡。

看了许久的监控，终于看到有个穿着一身黑的人进出过，可画面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样貌，若非魏文箫与其打过照面，这么普通的身影放在人群里压根儿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盯着这个身影，看他最终去了哪里。”

监控一个接一个地切过去，对方似乎在贸然行凶后已经放弃了隐匿身形的想法，魏文箫看着那人的身影逐渐靠近他和慕小涟住的地方，心头的紧张让他的手都忍不住快要颤抖起来。

可就在快到小区时，那人不知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开始往反方向跑去，这次他一改先前的自暴自弃，利用几个监控的盲区最终再度甩掉了魏文箫他们的监视。

“他怎么像是临时改了主意一样。”正在调监控的同事切了几个画面都没找到人，最终只能恼火地锤着桌子抱怨道，“看他原先的架势，还以为他打算就此伏法了，结果现在搞这一出，就像是突然想起忘了一件什么事一样。”

忘了什么事？难道这场凶杀到此还没结束吗？

案件的进展再度陷入困境，与此同时医院那头传来不幸的消息，重伤的人贩送到医院后最终还是不治身亡，唯一的知情人最终也无法再说出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