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毛天使凡世游记 第2章 以工抵债

清晨，太阳的光辉隐隐出现在地平线上。

没有闹铃，阿亮自觉醒来，他茫茫然的看着睡在自己脚下的阿呆，他蜷缩起来，睡觉姿态当真和婴儿无疑。

阿亮麻溜的爬起床，又轻轻踢了踢睡意正酣的阿呆。

“外星人也睡觉？”阿亮陷入自我怀疑，昨天见到的白毛球体究竟是不是眼前的阿呆呢？

阿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朦胧的坐起来，看了眼已经起来的阿亮，忽然开口道：“早啊！阿亮。”

该发音字正腔圆，完全没有昨天晚上的阿呆说话的生涩感。

“卧槽！”阿亮不自觉爆粗。

“你你你...你你...你会...会说话？”阿亮因吃惊而口吃。

“这是因为语言识别系统，我昨天在你睡着后，连接了你的脑电波，也就学会了你们这里的语言。”阿呆站起身，笑容灿烂，但表情全然没有昨天的呆感，他眼神透亮，干净的像是一眼可见到底的湖泊。

阿亮从短暂的吃惊中，回过神来。

“你不会是哪个cosplay装的吧！”阿亮不由怀疑起来，毕竟这家伙发音可以媲美电视台主持人的一级甲等普通话。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你可以看看我的翅膀。”说罢，阿亮脱掉上衣，背脊上慢慢长出两个巨型的白色翅膀，将阿亮和阿呆都裹挟进去。

顿时阿亮被这白色的羽翼笼罩其间，那绵柔的像是绸缎的质感，让阿亮心境不由的变得平和而舒适。

他的手不自觉的摸了摸白色的羽翼，瞬间就有一种类似治愈的物质在心间游走。

阿呆也乘势收回双翅，穿好上衣。

“可是，我昨天见你，你是一颗球啊。”阿亮不明所以道。

“那是我的完全体，昨天是我的诞生之日，所以以完全体的形式出现。而你刚才看到的，是我的变幻体，是我根据你脑电波检测，由对天使印象而改变的。”阿呆回道。

“天使？呵呵。”阿亮无语，外星人变天使，这情节特别像小时候看过的一款叫《数码宝贝》的动漫，主角只要大喊一声“天使兽。”他的数码宝贝在一系列BGM的加持下，便会变化形态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是哪儿来的？”阿亮问道。

“天上来的，但具体哪颗星球我也不知道，因为昨天是我诞生的日子，我醒过来已经在地球上了。”阿呆回道。

说到此，阿亮忽然高兴了起来，这意味着“以工抵债”的计划可以施行起来。

阿亮指着外面被阿呆砸穿的浴室道：“作为一个地球人，我有必要让你知道地球的第一法则，毁坏他人物品，需要赔偿。如果无法赔偿，则必须以工抵债，所以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仆人。当下阶段，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阿呆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随即，他说道：“通过脑电波里反馈的知识，主人和仆人是封建王朝的糟粕，在当今社会应当人人品等。”

阿亮无语，这脑电波是他脑袋里的，怎么就被一个外星人所利用呢。

不过他随即反驳道：“人人平等的前提是都是地球人，你是外星生物，不在人的行列里。如果非要解释，那么解释权归我所有，究其原理，你只是一个宇宙中不知哪里来的人形生物而已。”

阿呆点了点头，不过阿亮心里却有些愧疚，刚才说的话过分了吗？仅是宇宙中不知从何而来的人形生物而已吗.......

随即阿亮岔开话题道：“你可以不用叫我主人，以后叫我阿亮就可以了。但是以工抵债是不能免得。昨天你砸坏了我的天台浴室，弄坏了我的德国进口花洒，砸破了我的瑞士进口地板砖。后来你又吃了我一张半的美味甜饼，和一杯清澈的地球直饮水......所以，这些合计下来，很贵很贵！超级贵的！”

见到阿呆涉世未深的模样，阿亮忍俊不禁，但还是一本正经道：“因为很贵很贵，所以你得留下来，赔偿我的损失。”

阿亮试探性的看向阿呆，但凡阿呆嘴里说一个“不”字，阿亮就会摆摆手说：“开玩笑的啦，你怎么那么认真。”

可是阿呆笑容如雨后阳光般，明媚的笑着，露出白洁的牙齿，他回道：“好啊，我留下来。”

“为什么？”阿亮不置可否，那个破烂窝棚是他花了两天搭建的，里面的花洒是他从废品回收站要过来的，地砖是楼下邻居装修扔掉的废料，而甜饼其实也不是多么好吃的东西。

“为什么呢？”阿亮追问道。

“因为很贵，所以，以工抵债。”阿呆回答的直白。

阿亮原想说出真相，但话道嘴边，确是：“好的。”

阿呆忽然伸手揉了揉阿亮的头发，阿亮立即跳的离开几米，暴躁道：“干什么啊？”

阿呆回答：“刚开伸出羽翼的时候，我感受到你心里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裂缝，那里荒无人烟，凄冷透撤，寒冷至极。”

阿亮无语，外星人也会胡说八道，什么冷不冷的。

见阿亮略有阴郁，阿呆说道：“谢谢你，阿亮。”

“谢我什么？”阿亮不明白。

“谢谢你，让我在地球上有了一个归属之地。谢谢你，如果你愿意当我的朋友。”

“朋友吗？”阿亮不由轻声呢喃。

“是的，朋友，我要做你超级超级无敌好的朋友。”阿呆说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是太阳花一样的笑容。

傲娇如阿亮，他耸耸肩，无所谓道：“看你表现。做我的朋友可是很难的，作为超级超级无敌好的朋友是更难的，宇宙无敌第一难就是当我最好的朋友。”

阿呆认真道：“我会努力的。”

阿亮收拾书包，心头暗笑道：“这娃怎么就那么好骗呢。”

不过管他呢？清晨的阿亮心里暖暖的，像是被塞了一个大大的棉花糖，既可以当被子，还可以当吃的，真好啊。

破旧的小房子里，一应俱全。阿亮拿出一袋临近过期的方便面，他在灶台上煮好之后，便递给阿呆道：“地球营养快餐，米其林大厨阿亮的招牌美食——超级无敌好吃的麻辣方便面。你尝尝吧！”

阿呆欣喜，跃跃欲试。但随即他看向一旁收拾锅具的阿亮道：“你不吃点吗？”

阿亮表情无所谓道：“昨天吃的甜饼还未消化，我饱得很，你吃吧。”

阿呆点了点头，尝了一口，果然如阿亮说的那样“超级无敌好吃！”

阿亮整理好书包里的物品，转身对阿呆道：“你就待在房子里，不要乱走，我要去上学了，晚上会晚点回来。”

阿呆点点头，乖巧的像是个小孩。

阿亮啧啧几声，心里又好笑又好气。这个外星人吃了他的早点，今晚他还要勤工俭学，希望超市老板可以多送几包快过期的方便面吧。

摸了摸贴着肚皮的肚子，阿亮挥了挥拳头，自我打气的振作起来。他穿起不太合脚的球鞋，虽然挤得他的大脚趾已经内扣进去，但好在鞋子的外在看上去依然很新。

“加油！”阿亮再次自我打气道。

阿呆忽然起身，走向门口的阿亮，他轻轻碰触阿亮的额头道：“加油！”

阿亮打掉阿呆贴在他额头的手道：“喂喂喂...手拿开！”

“我看过你脑电波的反馈，手抚摸额头是很舒服很治愈的哦。”阿呆道。

“阿呆，地球生存法则第二条，不要随意窥探他人的**，就是脑电波也不行！”阿亮看着眼前的阿呆道。

阿呆放下右手道：“抱歉，我以后再也不随意窥探你的脑电波了。”

阿亮点点头，算是理解，他轻轻碰触阿呆的额头道：“不知道你说的治愈是什么？但是如果你对我心生抱歉的话，我可以原谅你的行为，并且希望你也忘记我的苛责。现在，你觉得我触碰你的额头，你会觉得治愈吗？”

阿呆试着用额头感受阿亮的手温，随即摇了摇头，道：“没有感觉，也许因为我是外星人，不太懂地球的规则。不过，我很高兴，你能原谅我的行为。”

阿亮放下触碰阿呆额头的手，道：“没什么。我只是现在觉得自己奇奇怪怪的，居然糊里糊涂的收留了一个外星人。”

阿呆认真道：“因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善良？”阿亮反问。

“善良是宇宙中，是对万物中最高的评价。阿亮你是善良的。”阿呆道。

阿亮只觉可笑，随即他朝阿呆挥了挥手，便关好门，朝楼下走去。

九年义务制教育早已完成，而今阿亮在高中读书多亏了有学校的补助。只是，每日还需要勤工俭学来支持日常生活开支，现在多了一个来自外太空的外星人阿呆，他的生活成本极具攀升，够生活吗？阿亮只觉得承重，但是那个笑得灿烂的外星人要做他最好最好的朋友啊。

孤独的人，也许要朋友。

纵然承重，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