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艳情史 第25章 萨卢斯特和盖乌斯们

三个年轻人同时开始思索。此时，盖乌斯的脑筋像没加油的齿轮，运转不动了——他完全不了解这位“布鲁图斯”是何许人物，所有关于早期罗马的知识都来自于逛博物馆时的展品简介。他现在非常后悔自己没能阅读《自建城以来史》，但书的作者提图斯·李维如今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呢。

“这个人，应该是四百年前的人。”阿格里帕说道。

“看来是没人知道了，毕竟我们在阿波罗尼亚学习的都是近代史……不如我们去拜访邻居，他曾经是恺撒任命的总督，名叫盖乌斯·萨卢斯提乌斯·克里斯普斯。”梅塞纳斯说。

盖乌斯和友人们当即决定去拜访萨卢斯特，管家却说，他们的主人正在睡觉。一连三天，萨卢斯特都未曾接见过他们。

“那家伙，怕不是在躲着我们吧！”梅塞纳斯悻悻地说道。难道他们这回碰了个硬钉子？

一直到九月下旬，萨卢斯特庄园的正门都没有敞开过。但盖乌斯的征兵已经颇有成效，目前，他的追随者已经增加到三千人，还任命了一百二十名百夫长和十几位军事保民官。

九月二十日这天，阿格里帕从城里的市场回来，他为盖乌斯购置了生日礼物——一条精美的银丝滚边的披风，虽然不是名贵的紫色，但他觉得，海蓝色和盖乌斯的眼睛相配，要比其他颜色美丽得多。

见天色渐晚，阿格里帕骑马抄了近道，小路边碧草如茵，正适合情人幽会。

阿格里帕忽地听得路基下传来了“打闹”声，他觉得奇怪，放缓了前进的速度。他看到那是一男一女，正想绕开时，女孩对着阿格里帕高声呼救起来，她身后的男人忙捂住她的嘴。

看到壮实少年从马匹上一跃而下，朝自己走来，那男人脖子瑟缩一下，又瞪着眼吼道：“少管闲事！我警告你，不要过来——”

阿格里帕并未拔剑，他握紧剑鞘，冲上前去，用剑柄击中了对方的肚子，又抡起剑鞘抽向男人的屁股。那家伙哀嚎一声，松开了绳索，拔出怀里的匕首，比划两下，眼看打不过，连滚带爬地逃跑了。

阿格里帕见此情形，抽出剑来，将女孩脖颈上的绳索割断，绳索已经在白皙的脖颈上勒出一圈紫印。

“没事了，我是来救你的。”

“谢……谢谢你……”女孩惊恐未消，弱声说。

阿格里帕见女孩的衣衫在拉扯中破开了一条口子，一咬牙，将重金购买的披风裹在了女孩身上。

“我……我不能收！”

“你穿着吧！这些，你也拿着。”阿格里帕又将钱袋里剩余的银币全都倒了出来。

一辆白马拉着的马车碌碌驶来，在两人身边的路面停下，一名小少年车厢里探出头来。

那小少年真是极美，两个翠绿的眼睛好似猫儿眼，一头波浪似的鬈发，脸颊圆润，肩膀既不瘦骨嶙峋，也不像奥林匹亚运动员那样健壮，而是刚好有十五岁的年纪该有的体态。

“这里可不是偷情的好地方！”少年打趣道。

女孩主动帮阿格里帕解了围：“您说错啦！他是救我的恩人。我原本住在乡下，父母都去世了，亲戚想把我卖到城里的……是这位英雄救了我。”

“你可真像个英雄——难道你就是英雄？”少年说，又叫阿格里帕上马车来。

阿格里帕摆手拒绝。“我不是什么英雄，只是路见不平罢了！你一定是附近庄园主的儿子吧？麻烦你给这姑娘找个好去处，救人救到底。”

“我不住在附近，但我们庄园里正缺个管洒扫的女仆。姑娘，你能做好吗？”

“能！我父亲在被释放前就是管家，他教导我很多。”女孩答道。

“善良人，愿光之王保佑你。”女孩在登上马车前，回头，对阿格里帕说。

清晨，阿格里帕空着手回到了那不勒斯庄园。在盖乌斯的盘问下，他终于说了发生的事情。

盖乌斯主动拥抱了失意的黑发少年，还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你是我的英雄，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阿格里帕失落的神情消失不见，挂起了一副幸福的傻笑模样。盖乌斯温柔地抚摸他的胸口，让阿格里帕心跳如雷，仿佛有暖流涌入体内，灌满了所有的地方。

梅塞纳斯清清嗓子，说道：“感觉有点蹊跷，你确定那男孩和姑娘不是合起伙来骗路人的？”

“那至少说明没有悲惨的事情发生，我心甘情愿。”阿格里帕回答。

幸运的事情果然发生了。梅塞纳斯无聊地走到窗边，隔着窗子，看到一个肤色黝黑的年轻男孩带着大包小裹站在隔壁庄园的门前。

三人立刻行动起来，冲出门，阿格里帕第一个跑到男孩身后，在对方走进庄园前拦下了他。

听到盖乌斯自报家门，男孩毫无惊奇地说：“请进，我的养父应该在餐厅。”

盖乌斯想象着会受到怎样的礼貌接见，不料大失所望。

只见餐厅窗户紧闭，石笋似的烛泪堆积在烛台下，这让几人都有些晕眩。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青年正斜躺在长榻上，只穿着一件雪白的短衣，双足**，一条胳膊垂落于地，手里还握着珍贵玉石做成的酒杯，杯中的深红液体流淌成一片血色的湖泊，让他看起来好像自尽了似的。

这就是著名的史学家萨卢斯特？盖乌斯不敢相信他竟是这样一个……酒鬼。

管家到主人耳边汇报了来客姓名，萨卢斯特眼神迷茫地坐起来，忽然撑起身子，扑到盖乌斯身上。

“盖乌斯……伟大的恺撒……你怎么狠心丢下了……最爱你的人……请带我走吧……”

盖乌斯被这突然的投怀送抱撞得向后踉跄一步，不知所措地看向身边的阿格里帕。黑发少年怒视这位哭泣不止的前任总督，他将萨卢斯特从盖乌斯身上“摘”下来，重新放回到长榻。

“你是谁啊……哪来的……臭小子……”萨卢斯特嗫嚅道。

黑肤男孩一见到烂醉如泥的萨卢斯特，连连撇嘴，对仆人嚷道：“给你们的主人灌些醒酒汤，他醉得好像一个街头混混了！”

仆人熟练地拿起漏斗状的器具，塞入萨卢斯特的喉咙，灌下一大碗醒酒汤，又用青翠欲滴的卷心菜叶子裹住了萨卢斯特的头，看起来滑稽极了。

“抱歉，我的养父自从今年三月份起就失意得像被抛弃的妇人一样，整夜酗酒。”男孩说道。

三人无奈，只得等待别墅主人的苏醒。正午时分，仆人们端上了丰盛的午餐：烤猪排、鸫鸟冻、烤苹果、坚果拌甜菜、柠檬蛋糕，不知为何还有烤蜗牛。

盖乌斯一看到蜗牛就失去了胃口，只吃了半个烤苹果，梅塞纳斯则选择吃鸫鸟冻配蒜香面包，其余大多数餐点都被阿格里帕和黑皮肤的男孩一扫而空。

“嗯……怎么有种和亲爱的盖乌斯睡了一晚的感觉……”萨卢斯特揉着喉咙，睡眼惺忪地伸懒腰，将脸上的菜叶子全部拿走，忽然发现大厅里多出了三个陌生面孔。

他说的，不会是我的养父吧？盖乌斯想。

萨卢斯特的目光停留在金发少年身上，惊喜地说道：“年轻的恺撒！”

“你认得我？”

“当然！我知道你刚来不久，都怪我，没能及时去见你……我的梦想随着你的养父一起去了，像酒杯中的泡沫一样，‘噗’的一声就消失不见。我决心再也不参与政治，那之后我简直颓废得不行，这种样貌不合适见罗马来的大人。”萨卢斯特难得羞涩地揩了揩湿润的眼睛，又将乱糟糟的头发抹平。

“我们不是为了政局来寻你的。”盖乌斯说道。

“噢！那就好……盖乌斯，我是说，我的宝贝儿子，来帮我穿鞋。”

“我不是你的奴隶！”虽然这样说，被称作“盖乌斯”的男孩还是极不情愿地蹲下身子，给萨卢斯特系鞋带。

“既然不是为了政治，几位大驾光临，是为了何事？”萨卢斯特对众人问道。

盖乌斯拿出金属管，展示给前任总督。萨卢斯特眼中闪过光，问：“这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居住的庄园水管里发现的，这是你的房子，你一定知道我们居住的庄园原来的主人是谁。”

“我的确知道，那座庄园百年前属于西庇阿·阿非利加努斯，传给他的女儿科妮莉亚；盖乌斯·马略也住过此处，还将它按军营的形式扩建；后来，被苏拉低价收购，买给自己的女儿；最终，它被卢库卢斯改建为夏日度假的居所，死后传给了他的儿子，但小卢库卢斯已经很多年没来管理这里了。”

“你知道四百年前，尤尼乌斯·布鲁图斯的故事吗？”阿格里帕问。

“尤尼乌斯·布鲁图斯驱逐了国王，是我们国家的第一任执政官，也是德奇姆斯和马库斯两个布鲁图斯的祖先，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所有的历史记载都在三百年前被高卢人烧毁了。据说布鲁图斯曾经留下一封指导后人的信，难道……这里面就是失落的信件？”萨卢斯特讲道。

“但愿如此，可我们没办法打开它。”

“看这位小兄弟身手不错，不如试试用剑？”前任总督朝阿格里帕把头一点。

“真的可以吗？”

“当然！”萨卢斯特将金属管放在三脚餐桌上——一看就是用名贵木料制成的。

阿格里帕猛地劈下，喀嚓一声，桌面裂成了两半，金属管则安然无恙地滚到地面，停在盖乌斯脚下。

“哦我的神呐……看来这个办法不行。”萨卢斯特揉搓眉心。

萨老师出现！带着《喀提林阴谋》《朱古达战争》袭来！

抱歉把他写成了酒鬼，斯密马赛……一切改编纯为剧情需要

所以，萨老师家里现在有四个叫盖乌斯的人了（蜘蛛侠互指图）

小屋这周没过上生日（礼物丢了），下周一定！[狗头][狗头][鸽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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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萨卢斯特和盖乌斯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