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艳情史 第23章 情敌

“你是我的情敌！”

听到塞昆达这样说，盖乌斯再次头疼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有幸与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成为“情敌”。

他反问道：“你多大了？”

“我……十六岁！”

“你最多十一岁。你的母亲是一位贤德温柔而又善良的女子，你应该继承她的性格才对。”

“我不认识她……而且你回来的那天，她的墓碑被闪电击中了，她一定也不喜欢你！和我一样！哼，我总有一天会长到二十岁的，到时候我就比你大了！”

塞昆达理直气壮地说，转身径直走开了。盖乌斯对她的背影说：“再见，尤利娅。”

“别叫我尤利娅！”

盖乌斯有很长一段时间认为恺撒的女儿尤利娅可能不存在，因为几乎没有人提到她。但事实告诉他，她不仅存在，还有一个女儿。那这是否说明，养父的另一个儿子（私生子）——恺撒里昂也存在呢？但盖乌斯暂时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他接下来要度过的七月和八月才是真正的挑战。

波斯图玛夫人将一份手稿交给了盖乌斯，并讲述了格拉古兄弟的故事。

兄弟二人的故事犹如一场狂风暴雨，激烈过后，消弭如初，留下一地潮湿。听到最后，盖乌斯不禁感慨道：“他们是罗马忠实的守护者，可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难道真是所谓的命运吗？”

“自古以来权力、战争就是少数人倨傲的玩物，在近一百年间越来越不加掩饰。格拉古兄弟的行为无错，但求胜之心过于急切，以至于马失前蹄。盖乌斯·格拉古死后，贵族屠杀、放逐了三千名他的追随者，尸体堆积如山，据说甚至堵塞了台伯河道。如果你觉得似曾相识，那就对了——内战不都是这样吗？胜利者极为残酷地向失败者报复，无数生命的陨落让地府充斥着哀号的灵魂。某次我路过一处村庄，十五岁的新娘竟然只能嫁给白发老叟，因为村中已经没有二三十乃至四十岁的男丁；有的穷人家一生下男孩，竟将婴儿脚趾咬掉，原来这样可以避免兵役……无数惨状正发生在意大利乃至罗马全境，而他们伟大的统治者竟然置若罔闻，仍在鼓吹战争，殊不知，战争是由成千上万鲜活的生命堆砌而成。”波斯图玛说道。

看着紧皱眉头、若有所思的盖乌斯，她又带着歉意说：“我忘记你还是个十八岁的孩子，或许这些对你来说太沉重了。”

“不，我已经打算继承养父的事业，而且您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我也不希望再发生那样的流血事件了。”

“听到你这么说，我甚是欣慰。想到你的养父也是这样一个仁厚慷慨之人，可他的宽恕却换来了……多说无益，我另有一件事要告知于你。这把宝剑是黄金时代流传下来的神器之一，但还有一件神器，据传持有者可以缔造永久的和平，光之王的追随者世代都在寻找它。据传盖乌斯·格拉古找到了藏匿圣物的地图碎片。富尔维奥是盖乌斯·格拉古至死不渝的追随者之子，他花了大笔家财重修了地下水宫的出入口和新的神殿。可惜他遗留下来的手稿里写到，格拉古的地图被一个叛徒偷走了。”

“富尔维奥？”

“富尔维乌斯·弗拉库斯的小儿子，他的父兄都死于屠杀，据我所知，他幸免于难。”

两人迎着夕阳从地下水宫的出口走出，漫天的红色霞光，犹如先驱者自戕时抛洒的鲜血。原来出口竟然隐匿在苏布拉区的和平神殿内，但连年的战火让这座神殿与帕克斯（Pax）女神一同被遗忘了，手持权杖和橄榄枝的塑像金漆剥落，破损的祭坛上空无一物。

“再见，夫人，和您对话让我受益匪浅。”

“真是受不了普布利乌斯了，和他说点什么过火的事就害羞得要命，还好有你们，昆图斯、瓦里乌斯、多米提乌斯。”

会客厅中，青铜三角几上摆放着成熟的新鲜甜瓜、无花果和李子，梅塞纳斯正忙着和小诗人们八卦。他怀里揽着一个容颜精致、名叫昆图斯的红发少年，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纤细娇俏的男孩。他们正要亲昵地说些悄悄话，大门吱扭一声响，将小男孩们连同梅塞纳斯吓得一颤，像被妻子捉奸的丈夫。

梅塞纳斯连忙放开了揽着红发少年肩膀的手。诗人们相视一眼，从沙发上纷纷站起，向梅塞纳斯道别。一时间，大厅内只留下了两人。

“你一来，就把他们全吓跑了！”梅塞纳斯摊开双手。

盖乌斯微笑着坐到梅塞纳斯身边，说道：“抱歉打扰你的好事，我要和你打听一个人。李维乌斯·德鲁苏斯，盖乌斯·格拉古的反对者，他有没有后代？”

“你怎么想起读历史了？寂寞到想着去图书馆了？”

“少贫嘴。”

“好吧、好吧，让我想想。他确实有一个儿子，也叫李维乌斯·德鲁苏斯。小德鲁苏斯没有亲生儿女，他收养了姐妹的孩子和一个叫克劳狄乌斯的男孩。那孩子后来改名叫李维乌斯·德鲁苏斯·克劳狄安努斯——就是莉维娅·德鲁西拉的父亲。好啊，你是为了问我这件事吧？看来我有一位好朋友要有情敌了……”

见盖乌斯的眼神像是要拔剑的样子，梅塞纳斯连忙调转了话题：“我有个礼物给你。”

梅塞纳斯走到内室，捧出一只箱子来，箱中盛有一双崭新的红色夏季凉鞋，鞋面镂空，配有皮质绑带。不过与普通凉鞋不同，它的鞋底更厚，脚跟处还垫高了一块。

盖乌斯说什么都不肯穿。

“穿上试试嘛！想想恺撒，他的身高可是很符合一个英武将军的。何况等阿格里帕回来，你是要和军团长官们见面的，那时该怎么办？”

盖乌斯总算是不情愿地蹬上了鞋，鞋的绑带一直系到小腿中部，让他的腿看起来更修长了。

“哇哦，你看起来和我一样高了！但离阿格里帕还很远。”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鞋号的？”盖乌斯问。

梅塞纳斯用手比划了一个大致的大小，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真的很小，印象深刻。”

盖乌斯真的很想抬起脚踢向梅塞纳斯的关键部位。

一只银边的浅色鞋子，压在一只皮质的凉鞋上。夜风带来潮湿，乳白色的星子在树梢上闪着晦暗的光。

布鲁图斯仍未入睡。

卡西乌斯更精通于外交，因此他前往马其顿与总督商议政事。布鲁图斯留在希腊，负责继续筹集军费和征兵。他已经组织起一支小有规模的队伍。令他心生妒忌的是，贺拉斯，那位年轻的诗人，如今是年轻的军官——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和波西娅走得越来越近了。

他将妻子的手从身上轻轻移开，坐起，重新套上丘尼卡，走到书桌前，点亮烛台，从装着信件的桶中拿出剩余未读的信件。他先打开了西塞罗的信。西塞罗并未署他本人的名字，而是由阿提库斯代寄的。

信中提到，小恺撒在七月操办了极大规模的公共娱乐活动来纪念他的养父。在该月举行的选举中，年轻的恺撒企图让一位朋友得到平民保民官的职位，但是失败了。

关于安东尼的部分则不容乐观，据西塞罗说，安东尼从定居的老兵中招募了一批强悍的保镖，其中很多人是百夫长。这些人是军队中重要的核心人物，也是政坛上的狠角色，因此安东尼既可以操纵法律又可以操纵军团。而且安东尼已经这么做了——他引入了一项新法律，让这些战士们有资格担任陪审员。

读过信件，他不禁露出嘲讽的笑，这个不满十九岁的小恺撒，到底还是个孩子，既无权力也无官职，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安东尼仍是最大的敌人。

布鲁图斯又拿出了一卷莎草纸卷。“……那么，你想要我们从童年开始对你进行考察吗？是的，我想是的，让我们从头开始。你还记得，当你还穿着童装时，你就已经破产了。你会说：‘那是我父亲的错。’我承认这一点，因为这是一名孝子的辩护。但这与你本人天生的鲁莽有关，虽然洛司基乌斯法案给破产者指定了一个具体的位子，但有许多人破产是因为运气不好，而不是因为他本人有错。你穿上了成年人的托加，但马上就把它变成了XX的衣裳。起初你只是一名普通的XX，你XX收取的费用是固定的，不算少，但是库里奥很快就露面了，他把你从XX的行当中赎了出来，就好像给你披了一件保卫人的长袍，使你拥有了一桩持久稳定的婚姻。没有哪个男子曾经被主人为了XX而赎买回来，就像库里奥把你买回来一样。他的父亲经常把你赶出家门，他命令守门人不许你跨过他家的门槛！”

这是一卷由阿提库斯出版的演说词，作者还是西塞罗，命名为《反腓力辞》，但攻击的对象是马克·安东尼。

老师的笔杆子还是这样锋利，布鲁图斯想到。但老师竟然敢提库里奥，恐怕他要被安东尼和富尔维娅一起追杀了。

布鲁图斯忽然注意到，波西娅用手支撑着头部，正在床上望着他，雪白的肩膀上披散着红铜色长发。布鲁图斯发誓，他一生都不会忘记这样美丽的场景。

“我打扰到你了？”布鲁图斯问，一边用手挡住烛火的光芒。

“没有，我也睡不着，这么陪着你就好。”

“我们来讲笑话吧。”布鲁图斯提议。

“好呀。”波西娅温和地说道。

“希腊人发明了三人行，但罗马人想到了加入女性。”

“哇，真下流。”波西娅掩唇一笑，“我也讲一个。从前有一位上流社会的少女与一位出身低微的希腊男子订婚了。婚礼前，她的母亲把她拉到一边，说道：‘我劝你不要嫁给这个男人，但你似乎执意要这么做，所以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行了。希腊人在卧室里有不自然的**，这些**是变态的、肮脏的、令人厌恶的。现在就答应我，如果他要求你翻身，你会拒绝。’女孩同意并继续这段婚姻。一切进展顺利，婚后五年，一个晚上，希腊人在床上说：‘亲爱的，今晚我们来尝试一些不同的东西，我要你翻身。’她对这个建议感到震惊，她说：‘我妈妈警告过我！这太恶心了！你怎么敢这样要求我？‘她的丈夫说：‘可是，你不想要孩子吗？’”

布鲁图斯愣住了，随后爆发出一阵大笑。“你是在哪里听说这个笑话的？”

“我在父亲的藏书里看到的——他后来把那本书撕碎了。不行，你讲的不够长，再来一个。”

布鲁图斯思考半晌，嘴唇分分合合，终于说道：“你问，究竟要给我多少个吻，莱斯比娅，才能满足我的心。我要它们多如利比亚的沙砾，在盛产松香草的居雷奈绵延，一边是炽烈的朱庇特的庙宇，一边是老巴图斯的尊贵墓园；或者多如沉默夜晚的星星，注视着人间幽秘的爱情。”

“你竟然背了卡图卢斯的诗，这算什么笑话？”

“那诗人和克洛狄娅的爱情就是个笑话，一个傻瓜和一个……不那么正经的女人。”

波西娅说道：“我不觉得，说实话，作为女人，我很羡慕克洛狄娅。父亲从小就教导我要贤良淑德，我受够了……所以我爱上了你。”

布鲁图斯握住了波西娅的手。“我愿意做你的卡图卢斯，但我不希望你是克洛狄娅。西塞罗称她是不值钱的女人，我希望你的名誉比她、甚至比我更清白。”

“我爱你，马库斯。”波西娅亲昵地称呼布鲁图斯的名字，“我从小就爱你，现在更甚。做你的妻子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小梅送给了小屋一双红色高跟鞋bushi

布鲁吐司和波妹现在有多甜，未来就有多刀[捂脸偷看]（想起神曲里写，布和卡在撒旦嘴里被嚼嚼嚼……

虽然上一章写德鲁苏斯是盖乌斯·格拉古的反对者，但他的儿子（也叫李维乌斯·德鲁苏斯）是支持盖乌斯弟弟的，这位德鲁苏斯不但是莉姐爹的养父，也是小加图的舅舅（你们罗人关系好复杂）[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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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