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前厅那好像有可疑之人!”
还没等李承宗想出个什么,便听到木远来报,他没有犹豫,赶忙往外面走去,一行人也跟着他一块离开。
管家的尸体像垃圾一样被人拖了出去,留下斑斑血迹。
在场的所有丫鬟小厮都噤声,甚至连呼吸都凝了一瞬间,他们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沈娆和赵青岚听到没了声响,便又朝着后面方向走去,但如今的李府守卫森田,他们实在是寸步难行。
过了一会,一个装着两个木桶的推车驰行而过,沈娆被吓了一跳,赶忙拉着赵青岚就想往后躲去,被赵青岚一把拉住。
“别担心,那是胡嵩。”
沈娆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被赵青岚扶着躲进了木桶里,不一会,赵青岚也跟着躲了进来,胡嵩还帮他们盖上了盖子,趁着夜色,一路往后面走去。
李承宗和木远来到前厅,发现有两个人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跪在地上,嘴角流着血,鲜红的巴掌印在脸颊处,清晰可见。
李承宗皱着眉头,阴沉沉地看着他们,木远跟他解释道。
“这两个人鬼鬼祟祟,手里还拿了不少衣服首饰,看着像是新娘子的东西。”
木远将搜查出来的东西递给李承宗,他接过一看,这哪里还认不出来,都是他拿来给沈娆当聘礼的东西。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
李承宗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这两个人脸色一白,急忙求饶,冲着李承宗磕头,解释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这是夫人赏给我们的。”
那人说完,又很是心虚地低下了头,旁边的人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说法。
木远冷哼了一下,这两个蠢货还真是不知死活,夫人怎么可能把新婚所戴着的首饰送给她们,摆明了在撒谎。
李承宗没有说话,随后笑了笑,蹲了下来,抬起其中一个丫鬟的下巴,那个丫鬟长得甚是好看,一张瓜子小脸,眉眼含情,没有抹什么脂粉,浑然天成的娇艳。
“怎么长了这么好看的脸,”
那个小丫鬟一听,脸红了红,有些害羞,可随后李承宗的话让她泪流满面。
“若是这么好看的脸上出现难看的疤痕,你说,是不是怪可惜的?”
此话一出,那小丫鬟羞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立马磕头求饶,额头已经磕出了血,赶忙解释。
“公子放过我吧!这……这都是我们偷偷从夫人房里拿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谁放的消息,说这个夫人家里都死了,只剩她一个,毫无背景可言,性子也是好说话好相处的,所以有些心高气傲的丫鬟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不把她放在眼里,趁着进去伺候,反正夫人也不在意这些,便偷偷从那梳妆台拿了些首饰。
“你们几个知不知道夫人的行踪?她去哪了!”
木远提着剑,指着其中一个丫鬟,恶狠狠地问她。
那人摇了摇头,哭的声音都哑了,连忙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傍晚夫人说不想太多人伺候,喜婆便带着她们出去,一直在院子伺候,又是到了夜里,看着人多热闹,想出去看看,讨杯喜酒喝,所以又出去了。
其他两个人也是连忙点头,她们现在是一句谎话都不敢说了,其他几个人还解释了一些细节,还试图找别的证人证明她们所说完全属实,可府上哪有人愿意替她们作证,生怕牵连了自己。
李承宗挥了挥手,木远了然,拿起剑,血溅满地,三个人当场倒地,李承宗只是漠然地抬了抬眼,略过这些人,背着手离开。
不一会,从门口路过一个抬着车的小厮,包着头巾,车上还装着两个大小一致的木桶,那人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
木远见状,皱了皱眉头,一把拦下了那个人。
“站住,这是什么?你又是何人?!”
那人缓缓抬起头,轻咳了一声,随后回答道。
“小的是外面收泔水的,是,是管家让小的来收的。”
听着倒也合理,平日这个时候也会有人来收泔水,何况婚宴这么多菜,自然是要有人来的。
李承宗上前走了几步,想要去检查一下桶里是不是如此人所说,而桶里的沈娆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手心全都是汗,就连呼吸都凝固住了。
此刻的李府重兵把守,若是被发现,那她和赵青岚估计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赵青岚紧紧握住她的手,明明他自己也很紧张,但是还是轻轻拍了拍沈娆的背,让她别害怕。
“咚”
那盖子被掀开,一股酸臭味涌了上来,李承宗嫌恶地掩了掩鼻息,又把那个木盖子盖上,让那人赶紧走。
车轮子滚动着,直到那人的身影连带着车一起消失在李府。
“淅淅沥沥”
到了半夜,突然飘起了小雨,随着夜色越浓,更是越发的瓢泼,恨不得倾倒,打更人提着灯,身披婆娑雨衣,雨水顺着草帽落下,行成一个个小水洼。
不知过了多久,这雨也没有半分罢休的模样,打更人叹了口气,前面的路不好走,中间高四周低,他摆了摆头,并没有接着往前走去,而是转身离开。
路虽然不好走,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不二之选。
这条道靠近皇城,又隐匿于市,僻静的可怕。
“沈姑娘,您当心些,若不然我们还是离开吧,太危险了。”
沈娆摇了摇头,虽然她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她却记住了之前齐宴安给她寄过一份城防图,她记忆力极好,也算过目不忘,便记得这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
赵青岚与齐将军等人已经计划好了如何攻城,胡嵩被安排来护着沈娆,其实沈娆觉得大可不必,但胡嵩执意是要服从命令,沈娆便也没办法,于是乎就带着胡嵩一块到了这。
胡嵩浑身湿透,还给沈娆打着伞,虽然也无济于事,沈娆浑身也湿透了。
两个人绕着走观察了好久,胡嵩打了个哈欠,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也不知今晚会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正当他睡眼迷离,已经准备合上时,猛的听到了沈娆的声音。
“就是这。”
“轰隆隆”
皇宫门前,几个侍卫来回把守,雨不停地落下,几个人心头也有些烦躁,还没等他们抱怨上几句,便看见不远处,有一行人驾马而前,手里还带着兵器。
乌泱泱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侍卫发觉不对劲,赶忙跑进宫里禀报,而其他人见状,寡不敌众,慌不择路地往宫内跑去。
李承宗脸色不佳,皱着眉头,名不正言不顺地批奏折,他看了一会,直接摔在了地上,心里暗骂,这罗寅舟真是个废物,给他留了一堆烂摊子。
随后宫人给他送来一盏安神茶时,李承宗随口问道。
“李贵妃母子如今怎样了?”
那宫人一愣,虽然李承宗没有下命令说要杀了他们,毕竟会给人落下话柄,但宫里的人惯是会见风使舵的,又怎么可能对他们多么以礼相待,自然学李贵妃母子从前如何对待奴才的模样去对他们了。
“奴才也不清楚,要不奴才去问问?”
李承宗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自己不过随便问问,哪里是真的关心。
还没等那个奴才出去,门便传来了骚动,听着很慌乱。
“这是怎么了?”
宫人打开门,走出去打算查看,不一会,一个侍卫便慌忙地前来,一把跪在地上,说道。
“有……有人擅闯宫门!还带着人马和兵器!”
李承宗一把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随后摸了摸下巴,冷静地问他道。
“蒋统领人呢?”
突厥兵已经离开了京城,如今他也只能指望羽林卫了,羽林卫数量不算少,且都是精兵精将,若是真打起来,不见得他会败。
这样一想,李承宗更是镇定自若,缓缓坐回龙椅上,而那个侍卫回想他跑来时,蒋统领正带着人往外去。
“蒋统领应该是已经与叛军打起来了。”
“那叛军究竟是何人为首?”
侍卫摇了摇头,只说在夜里又下着雨,实在是看不清,李承宗也没有再为难他,而是让他出去打听消息,又问他此刻宫外有没有人守着,那侍卫点点头,说薛统领已经安排好了人,里面很安全。
“既然安全,那外面为何这么多脚步声?”
侍卫一下子答不上来,而宫人解释道。
“怕是这些人胆子小,没见过世面,所以害怕了。”
听到这个解释,李承宗冷哼了一下,随后便泰然自若地接着批奏折,无所谓,一场闹剧罢了,等薛统领治理叛乱,他便再找机会登基,这个龙椅,他迟早会坐的名正言顺。
侍卫说的没错,蒋煜成确实是一听说叛乱,立马带着羽林卫到宫门。
他站在羽林卫最前面,浑然不顾雨水侵袭,冷冷地看着眼前为首的人,那人他并不陌生,随后打量了一番,笑了笑。
“想不到我们忠义无双的齐将军也会犯这种谋反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