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拍卖场,二楼,包厢内。
“哟,小丫头,架势不错嘛!”
纲手单手截下海月的拳头,夸奖道,“按我刚刚说的方法再试试,关键是查克拉的瞬间爆发——”
“行啦,你别逗她了!”
自来也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道,“要是一不小心把墙砸坏了,我可赔不起!”
在这间狭小的包厢内,自来也一行四人,外加塔博纳和纲手,正在等候拍卖会的正式开幕。
这里的入场券卖的极贵,而且数量有限,他们来的迟,只能靠塔博纳走关系才勉强买到。
——当然,自来也总觉得那个殷勤的家伙有偷偷吃回扣!
好了——
自来也画上最后一笔,这份简易的情报画像就完成了!
悠斗看了一眼他画的人物侧写,犹豫片刻,有些完美主义道:“这个人,颧骨还要高一点!”
自来也抛开笔,伸了个懒腰,摆摆手道:“行啦——神似就够了!”
他再次感慨这次“带上两个感知型忍者”的决定很有预见性!
——在进入拍卖场后,海月就说出了那个“偷袭者”的位置,悠斗立即开启白眼侦查,很快锁定了目标!
那个人伪装成拍卖场的服务员,正托着酒杯在每个包厢里来来去去。
他顶着一张朴素的雀斑脸,面相很泯然众人,外表年龄也和海月描述的不符,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
悠斗怀疑他用了变身术。
不过这个“意外插曲”倒是给自来也带来了灵感。
他让海月锁定会场内所有忍者的位置,然后画出示意图,最后由悠斗去一个个确认,最终锁定了雾隐村忍者所在的包厢。
当然,对于一些能力强大的可疑人员,自来也在悠斗的描述下对他们的样貌进行了模拟画像,也算是提前收集好所有可能是敌人的情报,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塔博纳和止水推门进来。
塔博纳的身上沾了很重的酒味。而止水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自来也把手里厚厚一叠稿纸筛选了一下,挑出不认识的人,抛给塔博纳,翘腿道:“怎么样?上面有没有你认识的家伙?给点情报。”
“我是收费的。”
“啧——大方点,就算这次大项目的小赠品——长久生意!”
塔博纳笑了笑,倒也没拒绝,翻看稿纸,说了几个忍者的情报。
止水挤进这个逼仄的空间,一眼就看见海月被纲手抓着脚腕,倒提起来,头发垂的老长,像一条条海带,露出光洁的额头。
海月见到他,露出开心的笑,保持这个难受的姿势,问道:“结果怎么样?”
“那家伙很警惕,我们没能套到情报。”
——就在刚才,塔博纳和止水变成游手好闲的富商,去接触那个曾经偷袭过前线基地的青年,想知道他究竟是何来头。
不过,这个青年表现的滴水不漏,就连塔博纳这个自诩高明的情报贩子也没能在他身上讨到好,甚至还倒贴了不少酒水钱!
塔博纳耸耸肩,拿着稿纸扇风,语气无奈道:“他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农民出身,爱喝酒,话痨,还贪小便宜——如果不是小海月锁定了他,我们根本就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纲手把海月放下来,捏了捏肩膀,看了塔博纳一眼,挑眉道:“怎么?你是想说我们搞错了!”
“不,那家伙确实可疑!”
塔博纳放下稿纸,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正色道,“我那么多年的生意可不是白做的——我跟他买了酒,一边喝一边聊,然后我发现他虽然自称是汤之国的农民,却把‘双抢’的农时说错了——他说的那个时间,倒是与火之国的农时一致!”
此话一出,自来也和纲手同时拧起眉头。
就在这时,窗外的霓虹灯开始闪烁,灯光透过窥视窗照在他们脸上,变化无数色彩。
屋里人们的影子在香槟色的墙上摇晃,跳跃的灯光像是坏掉的电子屏幕,无规则地闪烁花屏。
拍卖会的客人们陆陆续续到齐了,大部分贵族、高官和富商们都戴着面具,他们身着华服,却不愿露面,享受放纵的同时也照顾了体面。
这时,音响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音,吵的人耳朵嗡鸣的摇滚乐终于关停了。
会场骤然安静下来,静的令人莫名心慌。
“喂——喂——女士们,先生们——”
随着聚光灯打来,主持人出现在舞台中央,热情饱满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拍卖场——
“欢迎来到东王子酒店——欢迎参加本次拍卖会!我是今晚的主持人,也是为大家一锤定音的人——因为戴了面具,所以就烦请大家称呼我为——马斯克(mask)先生吧!”
这个不怎么好笑的冷笑话点燃了全场。
人们鼓掌,人们欢呼,音乐再次响起,激昂的旋律铿铿锵锵,重复又洗脑!
一楼大厅人头攒动,二楼包厢挂满了戴着面具的人潮,他们笑啊,叫啊,跳啊,挥舞着酒瓶——好端端的狂欢现场,仿佛成了大灾难一般的闹剧!
“静一静——静一静——”主持人终于控场了。
他像个猴子似的挥舞双臂,高声道:“接下来有请我们的第一件拍卖品——虽然有些廉价,但确实很适合开场——好了,把笼子推上来吧,掌声有请——”
舞台上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
笼子很快到了舞台中央,盖在笼子上的红布被穿着暴露的女郎掀开——
笼子里装着一个人。
——一个被割掉舌头的叛忍,衣衫褴褛,血迹斑斑,显然是受了私刑!
自来也的眉头拧的老高,骂道:“他们怎么还买卖活人?”
塔博纳站在霓虹灯的阴影里,淡淡道:“你不知道吗?草隐村的那件事。”
“啊……你是说那个……”纲手走到了窥视窗前看了一眼,立马收回视线,按了按眉头,“草隐村那伙人真不干人事!”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这事说来话长,但其实也很简单,”塔博纳盯着纲手苍白下来的脸,勾起嘴角,“这名忍者杀了一位富商,得罪了好几个财阀——”
草之国是个很小的内陆国家,除了动植物生长的活力四射以外,就没有其他可以说得上是活力四射的东西。
顺理成章的,草隐村也同样穷困。
一般而言,正规忍者是不干暗杀非忍者这种事的,如果要做,那也是以国家名义下发的S级任务,忍者才会主动去刺杀高官权贵、地主富商——类似这样的任务都有国家背书,不会影响到他们的风评口碑。
但也有些特殊情况,比如草之国大名为了一笔买卖让一名草忍去暗杀雷之国的富商,结果人是死了,但也搅黄了好几家财阀的生意。
草之国大名自知闯祸,不敢担责,便把执行任务的忍者推出来当炮灰,直接给人驱逐出境,按上个“叛忍”的罪行,表明此事与己无关。
那些损失了金钱的财阀们无法找草之国大名出气,便把那个倒霉忍者抓来,当做奴隶卖给了拍卖场,也算补偿一些损失。
听了塔博纳的讲述,屋内的气氛瞬间冷了。
悠斗骂了一句“垃圾”。纲手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自来也和止水都不吭声。
在一片沉默中,海月挤到了窥视窗前,往下看着一楼大厅。
她感受到了奇怪的气息。
——那股奇怪的海水味又来了。
楼上楼下,身着华服的人们再度沸腾了!
整场拍卖会仿佛变成了风格诡异的抽象画,人们在笑啊,叫啊,嘴里喊着——
杀杀杀——
打打打——
挖掉眼睛——
砍断四肢——
他们戴着奇形怪状的面具,有猪有狗,有牛有驴,明明是人,却在说着野兽的语言。
吼吼吼——
汪汪汪——
哞哞哞——
昂昂昂——
畜生的叫唤不绝于耳!
海月捂上了耳朵。
忽然,滋啦一声锐响,放着嘈杂音乐的音响再次停了。
紧接着,音响发出一声震天响的爆炸音,人的鼓膜几乎要随之碎掉!
眨眼间,地下拍卖场的灯光尽数熄灭,黑暗降临,耳边仿佛能听见远远近近的小动静,仿佛有千百只老鼠在跑动!
“祝福……诅咒……”
黑暗之中,海月听到了一个声音。
“眼眼眼钥钥匙……开启……开启……鱼……”
窸窸窣窣的动静一直一直跑,跑到了舞台中央,钻进了笼子,张开大嘴——
“无穷……回应回应回回回应……祈祷……”
透过重重黑暗,她又看见了那扇红色的门,立在舞台中央!
这时,自来也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指路,带他去看看雾隐暗部的情况。
她正想说点什么,就在这瞬间,灯光骤亮,光线的刺激让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
再度睁眼,舞台中央,笼子里的人不见了!
塔博纳撑着窥视窗的窗框,嘟囔了一句,是有人救走了他?
海月摇摇头,道:“没有人救他。”
门回应了他的仇恨和祈祷,赐予他祝福与同等的诅咒。
于是,第二个祭品出现了。
——这是她在看到门的瞬间理解的事。
紧接着,她又感知到了什么,抬头道:“雾隐暗部和那个青年都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