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博纳所谓的“可以直接锁定目标”的方法,简言之就是——截胡!
至于这个截胡对象,自然是雾隐暗部!
针对这场“超自然”悬案,雾隐那边显然有更多的情报。
而且他们也基本锁定了目标——现在,就连他们的暗部总队长——西瓜山河豚鬼都出动了!
这位大名鼎鼎的雾隐“忍刀七人众”之首,正率领暗部聚集在汤之国首都,似乎在秘密搜寻着什么人。
塔博纳虽然收集情报的本事一流,但战斗力平平,要想从雾隐手中截获情报,无异于自找死路——所以他才会把消息透露给自来也,怂恿他亲自上阵。
自来也不上他的套,想看看在火之国这边还有没有其他切入点,却没想到现场破坏的这么厉害!
“换个地方看看,”自来也对阿斯玛道,“左大臣家有搬走吗?”
“他们倒是没有。”
“那就过去,别耽误时间。”说着,他招呼孩子们跟上。
悠斗和止水点点头,抬脚就走。但海月落在后面,扭身盯着书架的格子,半天没有动静。
这个书架是深棕色的,上面落满灰尘,书也剩的不多了,架子上到处都是书本被搬走后留下的白色印记。
“海月,走了。”止水回头唤她。
但海月没有回应,只默默看着那个角落。
她看的是书架,但又不完全是书架。
——那是一道朱红色的门。
门上没有把手,也没有其他装饰,只有一块铭牌——整扇门突兀地立在书架前面,表面的光影和屋内的一切格格不入,像一幅妙笔生花的油画,色彩饱和度极高!
铭牌上刻着古老陌生的文字,海月不认得,却突然福至心灵,理解了上面的意思——
Beast Ⅱ 原罪:无穷尽
这个牌子,仿佛墓碑上的碑文,记录了门后“临在”的职位、权能和罪行。
门内传来嘎吱嘎吱的挠门声,隐隐有含混的呜咽传来,仔细分辨,像是在吟唱着什么——
无意识……
之鱼……
降临……
祝福……
诅咒……
降临……
“——海月!”
朱红的门消失了。
方才的一切就像是幻觉般乍泄而凋落。
一只稚嫩却生了茧子的手抓上她的手腕——止水看着回过神来的海月,似有担忧,却也什么都没问。
“走吧,”他道,“别掉队了。”
海月知道,在场的人当中,没有人能看见那扇门。
明明是很诡异的事情,但她并没有觉得恐慌。
——不知为何,她本能地感觉到那扇门与自己有些联系。
虽然她已然忘却了过往的一切。
但那种熟悉感,就像是预演过千次百次,是从诞生起就深埋在潜意识里的本能之一。
——她知道,有人打开了那扇门。
有东西跑出来了。
***
左大臣一家虽然没有搬走,但其长子居住的院落彻底空下来,留在这里的,只有空荡荡的建筑和四面八方的封条。
这里的情况并没有比大纳言家好多少,唯一的优点就是还残留有血迹,比另一家囫囵用香火焚过、法器铲过的现场稍好一些。
不过也就好一些。
——死者的血早就成了墙面地缝的染料,氧化发黑,如果不是血液喷溅的方式太过“艺术”,就跟普通的污渍差不了多少。
自来也和塔博纳在里头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
悠斗用白眼探查过一遍,也没发现什么暗格密道。
止水和海月站在卧室床头的位置,海月盯着床头柜,而止水盯着她。
在他看来,今天的海月有些奇怪。
忽然,他看见海月冲他招招手,似乎要说悄悄话。
阿斯玛守在门口,看着他们各自忙碌的身影,抓抓自己特意留的络腮胡子,斟酌道:“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新发现——这里早就被好几拨人来来回回的查,我们守护忍也翻过,没有任何收获。”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海月拉开了床头柜,竖起两根手指,像戳人眼睛一样,往墙上猛猛戳了一下,力道之大,他都有些担心对方的手指会不会因此折断!
但是,她的手并没有折断,像是真的插中了一只柔软的眼睛那样,轻巧而迅速地往回一抽,然后就听见咔哒一声,一个隐藏在床头柜后面的暗格打开了!
自来也眉头一皱,立马走过去。
现在,不光是阿斯玛,就连自诩情报收集能力一流的塔博纳和刚刚才用白眼扫视过全屋的悠斗都震惊了!
——为什么这么明显的暗格只有在刚刚被打开的一瞬间才被他们注意到?
仿佛曾经被抹除的存在感忽然又回归了一样!
塔博纳桃花眼一眨,不动声色地打量暗格——以及暗格的发现者——海月。
这当中唯一淡定的,大概就是站在海月旁边的止水了。
在做出行动之前,她偷偷指着那个角落问他,那边有一只长羽毛的眼睛,你能看见吗?
他的回答自然是不能。
不过,出于好奇,也出于对她状态的担忧,他多嘴问了一句,那只眼睛是怎么回事?
她说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能看见,直觉告诉她,只要把它解决了,笼罩在这间屋子的“违和感”就会消失!
——什么违和感?
——“不听不想不看”的违和感。
他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问道——会有危险吗?
不会,就是一只眼睛而已,不会跑不会动,脆弱的像只水面上的泡泡!
——泡泡?
他觉得这个比喻很奇妙。
他没有纠正她的比喻,而是拍拍她的肩膀,让她试一试。
于是,便有了刚刚那一幕。
暗格里装了一本绿皮日记。
上面有左大臣长子近一年的生活记录,但不是每天都有写。
日记大部分内容是对工作生活的吐槽,另一些是“不能为外人道也”的情绪发泄——也难怪他会特意设了个暗格保存。
自来也一目十行地翻动日记,很快就在其中几页找到了想要的内容——
『平町27年(火之国历法)4月20日,晴』
纪子大人说自己做了个噩梦——那是她试验“深渊之眼”的第三天。
至于梦到了什么,她说醒来后就全然忘了。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便让我也试试。
纪子大人是个很美的女人,即便孀居多年,也还是能轻易让我答应一堆不合理的要求。
我试了一下。
但那次尝试却让我如坠深渊!
我是在第四日夜晚做的噩梦——那是个相当恐怖的噩梦!
梦中有个血肉模糊的男人要杀我!
他徒手拧下我的头颅,抓着我的发髻,提在手里——我的脑袋就贴着他那个被挖空的只剩脊柱的侧腰!
脖子被拧断的感觉很糟糕,呼吸不过来,脑子充血,但我的思维还活着,我还能分析现状,体验死亡,这才是最可怕的!
我徒然睁着眼睛,然后就看见一枚嵌在他肋骨缝隙的护额——那是一枚雾隐护额!
然后——我就从床上摔了下来!
醒来后,我匆匆赶去纪子大人的住所,告诉了她关于噩梦的细节。
不过,因为描述的过于详细,纪子大人觉得我不过是编造了一个离奇的故事来讨好她。
我真是百口莫辩!
『平町27年5月4日,雨』
纪子大人还是记不清自己的梦,于是她让松井(大纳言)也去尝试一下。
松井也梦见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拧下了他的头。
但他记得更多细节。
他说,这个男人好像是那日保护“深渊之眼”的雾隐护卫。
他认得此人的原因,仅仅是因为男人右手有四根手指——他记得很清楚,那个护卫也是像这样少了一根手指。
不过纪子大人却对这个猜测嗤之以鼻。
她说,四根手指的忍者可海了去了,随便受个刑,打个架,都有可能缺胳膊少腿,何况一根手指?
纪子大人说的很有道理,就连松井也承认是自己没见过世面。
『平町28年8月26日,晴』
我们几乎都要忘了一年前的噩梦。
但是今天,纪子大人死了。
她的死状我不想描述,那是我曾经在梦里见过的,我自己的死状。
松井终于怕了。
他说自己昨晚又做了噩梦,下一个死的人应该就是他!
他忽然描述起自己的梦境。
他说,梦里的男人不再**,而是长出了“翅膀”,那是黑色的,仿佛被浸泡在石油里的翅膀——
那双翅膀无法飞翔,却可以攀爬,黑黑油油的羽毛构成挨挨挤挤的触手,**发烂,却偏偏在破溃的脓包处长了眼睛!
他疯疯癫癫,手舞足蹈,描述的很详细,我被他弄得疑神疑鬼,不敢出门见人!
关于纪子大人的死,大家都在调查,恐惧折磨着我,让我不敢说出那个秘密,就怕一说出口,我就会被无形的“窥视”捉住,然后灭口!
于是我只能藏在家里。
『平町28年8月27日,晴』
今天,松井没有死,而我也没有死。
『平町28年8月28日,晴』
今天,松井没有死,而我也没有死。
『平町28年8月29日,雨』
今天,松井死了。
『平町28年8月30日,雨』
我还活着!
『平町28年8月31日,阴』
我还活着!
『平町28年9月1日,晴』
他不来找我吗?
『平町28年9月2日,晴』
为什么还不来?
『平町28年9月7日,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后续的几页被涂涂改改,破烂不堪,再也没有写过什么有意义的文字。
——但是他画了一张画。
那是一只漆黑的眼睛。
眼珠部分被涂的一团糟,但依稀可以看出先前画了几笔图案。
自来也让止水用写轮眼看看能不能复刻线条的走势,重现里边的图案。
止水试了试,最后画出了两个简单的符号——
上边是一长一短两根弧线,它们首位没有连在一起,但隐约构成了月亮的形状,弧线下面是一个横着的“8”,象征着数学符号的“无穷尽∞”。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塔博纳道:“会不会是幻术造成的发疯?”
阿斯玛摇摇头:“他们死的时候,我们守护忍也在现场,不至于看不出来。”
“既然你们都在场,当时为什么不拦着?”自来也道。
阿斯玛摇摇头,道:“根本拦不住……他们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钻进了脑子一样,即便打晕了,身体也像提线木偶那般会自己动——他们自戕速度之快,就连我们都反应不及!”
自来也沉默了。
“我很好奇——”
塔博纳像验钞那般,举着画着眼睛的那页纸,对着窗户射进来的光线东瞧西看,然后一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海月,笑眯眯道,“小海月是怎么发现那个暗格的?”
海月是BEAST Ⅱ是我的私设,fgo里面的BEAST Ⅱ是提亚马特,原罪是“回归”,不过型月里面的兽阶都有左/右两面,既然官方还未给出BEAST Ⅱ的另一面的设定,我就自己二创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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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死亡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