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的一声轻响,漆黑的长剑在空中与子弹相接,擦出一道细微的火花,持剑的男人手腕轻转,似乎很轻松地就挡下了一次足以致命的攻击。
“请小心一些,阁下。”
司汤达一个闪身绕后,面上挂着如沐春风一般的微笑,让他那张原本就难辨性别的脸更加不好分辨。
“令我很难理解的是,阁下为什么要选择背叛呢?难道说是因为港/黑的待遇不好吗?”
他用着唠家常一样的语气说道,手中的剑却是丝毫没有继承他的温柔,握住剑柄的手指用力,骨节发白,然后通过手臂发力,狠狠地朝着地上的人砍了过去。
剑刃暴起,就像是黑红交织的光芒猛地闪过,几乎没有人能看清那一击的模样。
骑士剑狠狠地砍进了对方的脖子,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动脉直接被切断,鲜血像喷泉一样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但是司汤达明显还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他又随手调转下一剑的方向,再一次劈了下去。
第二剑,手臂;第三剑,腹部;
紧接着是第四剑,第五剑……足足砍了九剑才停下来,而此时所谓的背叛者已经没了人形,怕不是灵魂都去地府排队转生了。
“可怜的先生,愿主保佑你。”
司汤达伸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这话配合上他身上溅上的摊摊血迹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但他的表情虔诚不似作假,让人心头平白无故地涌上一些恐慌。
然后他回头,微笑着对等候他处理事情的人说:
“抱歉让大人等了这么久,还请见谅。”
芥川龙之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介意,他看了看男人身后的情景,见多识广的祸犬也忍不住皱眉,那场面似乎血腥得有点过头,令什么人都无法接受。
眼前的这个男人,叫做司汤达,曾用名则是于连·索黑尔,一个在黑市上悬赏价高的有点过头的前茶馆武装部成员,三天前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怪的是这家伙明明平时的举止像个真真正正的贵族,一砍起人来却比黑手党还黑手党,令人费解。
“我为什么想加入港/黑?”
芥川龙之介和人第一次碰面是源于森鸥外让他去摸摸这个茶馆成员的底子,当自己问出这句话时,对方露出了一种迷惑的神色。
“或许……只是因为想跟埃勒里君作个对?”
“埃勒里君?组合的埃勒里·奎因?”
芥川龙之介问他。
“你讨厌他?”
“讨厌倒也……谈得上吧,谈得上讨厌的。”
司汤达沉默了一下才继续说。
“明明就是个狗头军师,脾气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捉摸不定,喜欢讲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有时我真想让他永远闭上嘴。正好,你们港/黑不是跟组合闹过矛盾吗?如果我想找个正当理由去打他,估计只能这样了。”
这个理由简单直接,而且露出了一股子茶馆人特有的不讲道理的性格。
森鸥外听完芥川龙之介汇报上来的答案后沉默良久,然后在提交上来的审核上签了通过的批准,正式接受司汤达的加入。
当然与此同时他也留了几个心眼,让芥川时时刻刻盯着人不说,还非常没有良心地一个匿名电话打去了组合总部,委托埃勒里调查有关司汤达的情报,对方一定能够很快发现这件事背后的隐藏信息,从而跟司汤达来一波狗咬狗大戏,他好在后面渔翁得利。
“哎哟我……算了不能骂人……”
班宁顿坐在沙发上调节摄像头,安置在横滨的一个画面却突然变成血红,他抬起头时被吓了一跳,差一点扔掉了手里的平板电脑。
“是……咳咳。”
他回头看了看身边没有其他人,才继续用高昂的语调往下说:
“司汤达君传来的新情报,非常感谢,但是一个摄像头实在是太贵了,所以……”
他伸手从披风下面变魔术一样地捞出一个有着黑色封皮的本子,打开后翻到其中一面,在法国组的一栏找到了司汤达的姓名,在下面画上一笔,才心满意足地合上本子塞回原处。
顺带一提,标记在尼采的姓名下已经画不下去了。
“我又不是提款机,钱都是要赔的。”
班宁顿一边暗骂着这些人还真是不让自己省心一边娴熟地切换着屏幕查看各个方面的动向,最后点开一个摄像屏幕放大,连接上对面的通讯。
“很漂亮的颜色。”
此时陈语鸣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蕾切尔手上的试剂,看她小心翼翼地把药瓶放到桌子上才收回目光。
“用这个就可以了吧?”
“我不清楚药效呢,毕竟还没有做过实验。”
蕾切尔心情很好,双手撑着脸欣赏自己的杰作。
“但是我相信以毒攻毒绝对是个好方法。”
“以毒攻毒吗?我们……倒也可以这么说。”
陈语鸣想了想自己准备的计划,点了点头。
“不过需不需要找些东西来先试试……”
放在旁边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他不用去看屏幕都猜得到是谁打过来的,点开通讯,那个一如既往的高调音线传入耳中:
“早上好啊小朋友。”
“我说过不要这么叫我,我今年都二十了。”
陈语鸣默默捂住脸,他也不知道班宁顿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称呼,天天用这个逗他。
“有什么事吗?”
“事?其实没什么事,只是提醒你一下,司汤达在港/黑那边混得不错,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他了。”
班宁顿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往外走,随手拿上通讯器和笔记本电脑,准备在街边随便哪家咖啡店混一个上午。
“老实说,他们都太闲了,你应该给他们所有人都找点事做。”
“这样啊,但是武侦港/黑每天的事都不少,雨果还在养伤,塔积压的大量敌人需要处理,但丁要照顾泽尔达女士,剩下的一些人……我让他们去建了个新的组织,刚刚起步。”
陈语鸣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班宁顿亲,好像只有你比较闲吧。”
“哈?我很忙的好不好!”
班宁顿差一点捏碎手里的精密机械,气急败坏地数着最近自己干的事。
“茶馆的流动资金是从哪儿来的?为了给这些人弄钱来用我可是抄了纽约两家赌场,都被拉入地下黑名单了,还要天天盯着各位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我都得上去处理。我很闲?我都恨不得长三个脑袋和五只手出来啊!”
听着对方暴躁的语音,陈语鸣忍不住笑道:
“那可真是抱歉了,不过我们新组那边可能也需要你去看看,充当一下顾问之类……呃,我知道你还有精力去干这事的。”
“你是真的黑心啊,还什么组织顾问?我又不是莫里亚蒂,压榨劳动力压榨到这种地步的除了你我就只想得到横滨的森鸥外了。”
班宁顿黑着脸戳电脑键盘。
“好吧,有时间我就去看看,但是你得告诉我,那个新组叫什么名字?”
“名字?名字是‘围城’,请记住这个,不要记成别的什么东西了,否则某些人会生气的。”
陈语鸣答道,那是由鲁迅带头,拉上剩下的、最近无所事事的作家们组成的新组织,他觉得比起组织,他们更像是一群暗杀者,悄无声息地联合在一起。
“围城……不错的名字,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不错!现在的局面,正如同一座围起来的城池,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进不去。”
班宁顿稍微想了想,决定用一点时间制定一个有点意思的计划玩玩。开玩笑,他当然是那个把城池建造起来的人,怎么可能束手旁观?
“总之我明白了,其他的就请静候佳音。”
陈语鸣挂断通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可能意味着门外有人靠近。
他和蕾切尔正在一所临时搭建的安全屋里,这栋楼的基建烂得令人发指,墙面和管道是最廉价的材料,门板也是塞了纸板的空心合金,玻璃不是双层,没有任何隔音功能,却莫名其妙地支撑住蕾切尔完成了她的新型研究。
蕾切尔无声地站起来,手中玻璃瓶装满剧毒农药对准门的方向,陈语鸣随手提起靠在墙角的高火力的玩意上膛。
一旦确认危险,他们就可以在半秒钟以内击杀对方。
现在是少有的特殊情况:
蕾切尔的异能分支【死神的特效药】效果就是制造出这些带毒的小东西,相貌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容易被人盯上,于是她一玻璃瓶砸上了犯人的脑袋,碎片带来毒气蔓延,引上军警追捕,导致两人窝身于此。
但那脚步声比滚轮碾动的声音还低,多往前走了几步,又倒了回来,停在门口,确实是来找他们的客人。
“一米七朝上。”
陈语鸣朝着蕾切尔打了个手势,他们都是聪明人,也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不超过一米八六。”
蕾切尔回应,从某种方面来说,她毕竟是个生物学家,很熟悉这些东西。
陈语鸣得到答案微调枪/口,保证始终瞄准来者的心脏部位。
但来人敲起了门,声音短促干脆,频率优雅缓慢,按照两声一组,停顿一秒的节奏敲击。
嚯。陈语鸣挑起眉毛,几天前,他在某位火得一塌糊涂的戏剧作家赶稿期上门询问,他礼貌地敲门,得到门内人的怒吼:
“不在不在!闲杂人等不要靠近!”
那时他叹服两秒,又开始慢慢敲门,他总是有耐心等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说等一只傲慢又天才但忙得发狂的蓝闪蝶屈尊给他开个门。
他放空思想继续敲下去,两声一次,间隔几秒,直到那个不发疯时像个贵族的男人终于处理完他的稿子。
“危险解除。”
陈语鸣随手把枪扔回墙角,坐回原处。
“一个写完稿子的大作家罢了,估计是来嘲笑我们的。”
我回来啦!考完啦!
暑假预计可以开启超级爆肝模式更新
还有非常感谢在过去的三个月中也依然支持这本书的读者们,作为一个没有名气的小作者我已经感动得泪流满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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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死神的特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