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富济贫”的好人太宰治速度极快的穿梭黑暗,他刚刚打晕的家伙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脚程很快。
确定不能被发现以后他拿出手机,找到昨天晚上拍下的照片——五个年轻人围在警校门口的合影,他们看上去是那么开心,脸上是没有褪净的天真与正义。
太宰治面无表情的看着,心里没有多少起伏,手指点几下退出相册,他没有删除,他相信这张照片还有另有他用。
摸着口袋里的钞票他脸上才露出一点真心实感的笑来。行李箱装的都是路上捡的石块和源玲也送的衣服,他只把最开始自己的那件黑大衣和围巾拿出来,所以行李格外重。也正是因为过重的行李负担才让安室透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不然以他年幼的身体是没办法这么快制住这个警察的。
这么多钱应该怎么花呢?
当然是买蟹肉啦!
少年冲到超市疯狂购买了一大堆蟹肉罐头和绷带,等买完东西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随意找了家咖啡店用最后的钱点了杯果汁,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就放在他旁边,虽然现在还不能吃可看着它们就足以让太宰治高兴一会了。
他并不担心以后,他从来不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而忧虑伤神。
同样的,他也不知道一个容貌出众的少年对其他人有多大的魅力,这点从源源不断的客人可以窥探一二。
“客人这是您的餐点。”漂亮的女服务员送上一杯复合果汁和一份巧克力蛋糕。
太宰治指着蛋糕无声询问,服务员笑靥如花,“这是我们店长送您的,感谢您带来这么多客人。”
这家店位置有些偏僻,迎来送往的客人不多,算不上冷清却绝对称不上门庭若市,仅够糊口罢了。今天是开店以来客人最多的一次。
太宰治接受她的好意,拿起叉子准备开吃。
门口挂着的风铃又开始摇摆,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
“这家人多,应该很好吃吧!新一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听到熟悉的名字太宰治抬起头,恰巧被叫名字的男孩也看到了他。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对他可谓是记忆犹新,那场宴席完全排在他人生中最难忘一天的前三位。
太宰治显然也记得他,伸手挥了挥然后继续吃他的蛋糕。
小侦探很有意思但是蛋糕更重要,毕竟前者不能让他填饱肚子。
见他没有打招呼的打算工藤新一的确松了口气,工藤优作让他离太宰治越远越好的话他确实听进去了。
思绪回到那天——
“新一,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离那个叫太宰的少年越远越好。”
“为什么?”
“他的身边很危险。”
小说家敏锐的察觉蛰伏的危险,那样迷人的危险对工藤新一这种好奇心和猫一样重的人是非常要命的。
他的身边从不缺机遇,与机遇相伴的危险也随之而来。
——不要渴望他的垂怜。
工藤优作这样想,那个孩子从不会投下目光去注视身后的人,并不是仇怨,真的单纯的不在意罢了,他的目光只往前看。
高高在上,冷漠无情,早已丢弃了为人的资格。
“新一!新一!新一!!!”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身边女生大喊同伴的名字,“难道昨天晚上又熬夜看福尔摩斯了吗?”
“啊?福尔摩斯这辈子都看不够……”不对,他要说的不是这个。
来不及为自己辩解,毛利兰愤愤瞪他一眼转而和闺蜜去点单了。
“很抱歉现在已经没有空桌了,仅剩的三个位置就在那位先生旁边。”服务员向他们道歉,掌心朝上,手臂微微向下指向太宰治的身边。
“哇喔!是个大帅哥啊!”铃木园子小小年纪就展现出颜狗的特性,她晃着闺蜜的手臂,“小兰,我们去问问吧!”
毛利兰的脸明显有些红,羞怯的点点头,“好。”
没管还处在自己世界的工藤新一,两人上前询问,“你好大哥哥,周围已经没有空位了,我们可以坐在你这边吗?”
大哥哥眨眨眼,提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那个男生是你们的朋友吗?”
“是啊!”
对上两双清澈见底的眼眸大哥哥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可以啊!”
咖啡厅大多都是两人一组,两个小豆丁高高兴兴坐成一排,剩下的只能和太宰治坐在一起。
剩下的小豆丁:“……”
爸爸不是我不听话,这是命运的安排啊!
太宰治笑得像吃掉小红帽的狼外婆,“工藤君来坐啊!”
工藤新一吞了下口水,一不做二不休坐到他旁边。
反正在场这么多人他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
十分钟后,他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价。
“和这样不懂女生心思的男孩约会真是太糟糕了。”太宰治笑眯眯的往烧的更旺的火焰上浇油。
工藤新一觉得他话里有话,偏偏挑不出毛病只好忍受。
“是啊是啊!”铃木园子已经彻底没有之前的生疏矜持,同仇敌忾道:“说什么今天突然有事要下次再约,我姐姐也是很忙的啊!她为什么能抽出时间来!”
“我看他就是发现自己迟到以后怕被姐姐骂才说这样的话。”
太宰治应和几声。从小到大,只要他愿意,他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他,不过他对此兴趣不大。
“这样的男生真是太差劲了。”太宰治背靠沙发,“他们分手了吗?”
“分手了!”铃木园子高兴的说。
别看她年纪小她懂得可不少,姐姐温柔体贴性格极好,是会为了男友可以早早起来化妆规划完美约会的人,遇上那种自大狂实在是太倒霉了!
之后她转头对毛利兰说:“小兰,你以后绝对不要找那种自大骄傲的男友,不然会白白生很多气的,就……就是新一那种。”
“喂!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工藤新一大声抗议。
“是的就是你,自大狂!”铃木园子还没从之前的情绪抽离出,自然一点就炸。
毛利兰在一旁打圆场,“行了行了,不要说了,这里是咖啡厅,会打扰到别人的。”
太宰治静静看着他们,这么一小会他大致将三人的情况摸透。铃木园子是富家千金,虽然穿得是平常校服,但是身上的配饰都彰显她不凡的家世;工藤新一家境同样不差,头脑不错就是脾气莽撞,做事容易上头,这点非常好控制;而毛利兰,这个女孩是他们中家境最差的一个却意外是小团体的中心,应该是单亲家庭,有些胆小容易害羞,但身手意外的不错,应该在学空手道,家里有人是警察。
三人一通乱叫果然引起旁人不满。
“吵死了!你们几个小鬼头一直在那里叽叽喳喳的乱叫到底想怎么样!”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叔猛拍桌子发泄内心的急躁。
“对不起!”毛利兰急忙道歉,“新一园子,不要闹了,叔叔生气了。”
工藤新一却感到奇怪,他们虽然吵了一点闹出来的动静不大,音量一直在控制——这并不是有意而为,当今这个里面的社会,人情冷漠又疏离,人与人之间极其注重对外形象,特别是在现在的立本。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不会开口说话,而他……
小侦探上下打量他一通,发现不少端倪。
身上西装笔挺,垂感流畅,但是大腿根部颜色略深,褶皱尤其多。工藤新一几乎瞬间就能推断出男人今天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今天是工作日应该是生意伙伴之类的,已经紧张到手心出汗说明这个人地位极高,轻易不能见到,所以他才会穿出最贵的衣服却没有价值相符的配饰。
“大叔……”工藤新一刚开口就被打断。
“平津先生。”中年女人的声音在太宰治背后响起,带着极重的不悦以及一丝隐藏的傲慢。
女人妆容厚重沉稳,衣着考究,穿搭偏活泼年轻,这与她的整体气质不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她维持轻蔑的眼神扫视一圈。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的目光在触及太宰治的时候停顿一秒,然后很快离开。
女人收回视线,淡淡道:“这里太过吵闹,换个地方吧!”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男人登时没了之前的大嗓门,唯唯诺诺的连声道歉。
小侦探好奇心作祟想跟上去一探究竟,黑发少年长臂一伸抓着男孩卫衣帽子把人拽回来,不等摆出谴责的目光,太宰治悠然道:“工藤小朋友,这是违法的。”
工藤新一:“……”
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太宰治转过头,刚才的女人还未走远,他们似乎已经说完话了,男人一脸舒心的离去,她站在街口抽烟。细长的女性香烟夹在修长细腻的两指之间,烟雾缭绕,看不清女人的表情,但是太宰治能感受到她正在看着自己。
或许过了很久,或许只过了一瞬。女人朝他鞠躬跨上机车离开。
太宰治始终面无表情。
“太宰哥哥你在看什么?”铃木园子贴着玻璃眼巴巴看着。
“没什么。”太宰治脸上表情瞬间换成一副笑容,“那边只是有只猫路过。”
“gin,我找到他了。”金发女郎跨坐在机车,保养精细的手指牢牢环着车把,深陷掌心指甲昭示着她的内心并不似表面毫无波澜。
这辆世界上唯二的限量款机车是她去年的生日礼物,类似玻璃的挡板折射出金属冷芒,她大半张脸都被长发遮挡看不清神情,只有嫣红的唇在昏暗的灯光下开合。机车在狭小的街道穿梭,嗡鸣声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她几乎化作一道金色火焰,尽情燃烧内心奔腾的情感。
“莎朗。”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还是那样不近人情,但贝尔摩德知道他展露了这辈子最柔和的表情,他总是这样。
“你并没有找到他,他只是回头,看到你。”
那个高高在上,永远看不透的人,第一次回头,看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