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鱼,痛心疾首。
五条鱼,惨不忍睹。
十条鱼,见者流泪。
但被塞了五十一条活鱼还能神态自若,
只会让人好奇底线在哪里。
吃瓜炮灰男呆若木鸡地扶着自己下巴。
“在想什么?”长垣拨弄了一下他长长的睫毛。
视线停留在被锁链勒出形状完好的八块腹肌上,齐舒玉直呼牛逼:“大师兄胃口真大。”
“呵。他已元婴,那些东西入口即被内丹蚕食,不像你,是真真切切地下了肚。于他而言百八十条亦是不够的,”长垣拖长调子嗤笑道:“倒多亏他替本尊解决了大麻烦,申墨那鸟人,总喜欢养些闲杂玩意在本尊这里,烦死了——就该一次清个干净!”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扒了齐舒玉外衫,再扔到申墨跟前时,已经变成一包活力满满的生鲜外卖。
也不知具体喂云岁鸿吃下多少,等到申墨再次有指令,齐舒**都站酸了。
尤其长垣还时不时扒拉他。
云岁鸿的五感终于被解封了。
垂眸唤道:“师祖。”
见他有了神采,齐舒玉正不自觉地往前踏了一步,就被长垣一把拥住,蒙上眼睛,收起笑意的声音里暗含警告:“安分点,本尊可不想见申墨用一根小指压死你。”
他怀里的青年打了个激灵,
一层坚韧纤长的小刷子细细密密地扫过他的掌心。
殿内鸦雀无声。
久久的窒息后。
申墨冷冷道:“何人。”
“弟子云岁鸿。”
“你可知罪。”
“弟子知罪。”
“从何得之?”
云岁鸿掀起眼皮:“钱师叔赠予。”
满堂哗然。
长垣轻轻地“哇”了声。
齐舒玉急得上蹿下跳,试图拨开盖在眼睛上的手:“让我看看。”
腰上一紧,
他被提着转了半圈。
“钱佑?!”祝岳明大呵一声,声音发抖:“你对岁鸿做了什么?!”
钱佑的瞠目结舌比之更甚:“什、什么?”
他未来得及再多说一句,整个身体都飞了出去,跌跪在绛紫色衣摆旁边。
齐舒玉盯着钱佑的飞行轨迹,
忍不住跟着转动身子时,眼前再次黑暗下来。
申墨音色未变:“何时。”
“六年前。”
“六年前??你在说什么??!”
蒙着眼睛齐舒玉也能听出钱佑的崩溃:“六年前你下山之时我怜悯你,递了个火折子用以照……”
他古怪地顿住,破声道:“……那是玄明火的折子?”
“是。”
钱佑慌张道:“不不不不——师祖,弟子真不知此事!”
申墨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本尊给你机会解释。”
“弟子、弟子只当那是普通折子,况且、况且、六、六年呐……”
“六年又如何?!”祝岳明气息不稳:“既非凡人,六年不过弹指之间。”
“祝岳明!!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是,曾今的你有一片赤诚之心——但是两百年的嫉恨足以改变一个人。”
“够了!难道我不知道当年你做了什么吗?”钱平飞大喊道:“但我什么都没说过!祝岳明!”
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他肯定是在撒谎。”
长垣猝不及防道。
齐舒玉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长垣没有呼吸。
如果不是被他压住了伤口,甚至感觉不到他的靠近。
“听上去是真的。”齐舒玉试图用手肘怼开狗皮膏药一样的长垣,憋着气追问:“你有证据吗?”
“事实在这儿还要什么证据?他没吃鱼,而且你们人类擅长伪装,狡诈至极。”
“可他一听就是会被利用的老实人,”齐舒玉辩解道:“比如……魔族的离间计之类。”
“………”
“????”
齐舒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想唤长垣的名字,
却发现张嘴后连自己也听不见声音。
眼前更加漆黑一片。
看不见。
听不见。
说不出。
连指尖的感受都没有。
五感被封是这样吗。
齐舒玉回忆起云岁鸿那时候冷静自持的模样。
——原来是吓傻了。
**
“皇甫师弟,你倒是再给舒玉仔细瞧瞧——”
“白师兄,每柱香我都替他探脉一次,舒玉的确无碍。”皇甫成华深深吸口气:“不过你再这般翻来覆去,别怪师弟不客气,请你们师徒二人离开川穹峰了!”
“皇甫师弟你好狠的心呐!”
“彼此彼此。若当日师兄对玲珑心软半分,师弟今日也会再体谅些。”
白平飞忿忿道:“你徒儿不是安然无恙么!哪像我的舒玉,在秘境里中了圈套,又是鱼又是魔烟,出秘境后也遭受颇多。”
“‘遭受’?他遭受何事,几抹剑痕么?涉及魔族,千余名弟子唯他毫发无损!你在殿上护他如眼珠,剑祖更是喜爱他得不得了,连师祖也不曾有罚他的念头——”
“噢!对,剑祖划伤他了,你探查过,剑气是否还在他体内?”
“白师兄,舒玉只是短时内被封五感,他无碍!”皇甫成华激动得‘啪啪’直拍脑门:“岁鸿被师祖亲自鞭笞一百五十鞭,也没见掌门亲自领他来我这!!”
“呵!咎由自取,他把魔烟带入秘境,害他自己不说,还害了我徒儿!”
“你心知肚明,没他护着,还有你徒儿什么事?!”
“舒玉能得剑祖青睐难道不是大本事了?没他,去论道大会也是早晚的事,”白平飞用鼻子哼了声:“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的舒玉好。你自己只有个双灵根徒儿,不像我们舒玉——”
“玲珑怎么了?!”皇甫成华气势汹汹地反问:“她聪慧过人,剑医双修,世间又有多少如此天才?”
“她是双灵根,哪比得上我单灵根的舒玉,你当初就该找个舒玉这般——”
“单灵根又怎样,还不是要躺在我这双灵根峰主的草屋里,喝我双灵根徒儿熬的药!”
“那不一样。”
“有何不同?师兄——修道之路漫漫,心志不坚走不下去的。”
“哎,师弟你还是这般离经叛道,天赋不足,永生无补。”
“白师兄,到底谁才是倔驴?你怎的还是执迷不悟,在这孩子身上花费的心血太多,他该如……”
‘笃笃笃——’
“师尊、白师伯,你们在吵什么呀?”
少女清甜的嗓音响起:“齐师兄的灵药调制好了。”
“多谢玲珑师侄!快拿来吧,”
白平飞抢先应道:“师伯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比你臭脾气师祖好多了!”
上官玲珑走近了,软软道:“白师伯,师尊人很好的。”
“好好好,”
白平飞敷衍道,接过丸弹大的丹药塞进齐舒玉嘴里。
刚入口,
酸涩苦臭的气味直冲天顶。
到了喉咙口,齐舒玉打了个干呕,药也被趁机彻底推了下去。
丝丝缕缕暖意流转。微薄的灵力唤醒了丹田躁动,借着这股力,齐舒玉猛地睁开眼睛。
“舒玉,你醒啦!”白平飞扶起他,喜上眉梢:“为师知道你有千言万语,你别急,为师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眼里光芒大盛:“论道大会师尊点名由你带队。”
齐舒玉:……听起来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就是命里写着死期将至吧。
原文里“齐舒玉”作为小队长,利用职务便利,在论道大会的路上想给女主下药、论道大会举行中想给女主下药、论道大会之后还想给女主下药,
屡次被不同男主拦截后,
在第14章结尾时,
终于被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背着手杀了。
第15章薛殷补刀。
他翻翻剧本。
现在已经走完原剧情三章,出发上路就是第四章的事了。
这剧情干扰起来到底有没有用啊!
怎么他都这么水了,还是会在人才济济的弟子里当选一条杠啊!!这里的炮灰又没恋爱谈,不能奋斗一下事业吗?
等、等等!
“那大师兄呢?”齐舒玉记忆回笼,急道:“不是说我不能离他三里远吗?”
再说,三里是多远?!
这儿也没个网,不会算啊。
白平飞脸又臭起来,
胡子短了一大截之后他的脸扭曲起来更方便了。
他语气不是很好道:“你师弟找你呢,进来吧。”
“是。”
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
来人步伐沉稳有力。
齐舒玉呆住。
……云岁鸿换新皮肤了。
别看他肩宽腿长,荷尔蒙狂飙的的肌肉撑得衣服将爆未爆,长着一副专门勾引女人的深夜男主播身材。
可他那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眼神,和背后形影不离的木乃伊大剑,怎么看都是玩不起还爱考编爱上班的无趣良家妇男。
然而此刻,
那眉眼间多了一抹异常扎眼黑色长布,眼尾还落下栩栩如生的红色莲花。
太!帅!了!吧!
齐舒玉指尖不自觉抬了抬。
升起一股把布条扯下来的冲动。
他克制住了扯布条的冲动,但是没克制住冲下床的冲动。
“大师兄——”齐舒玉笑容满面地一个飞身猛扑,小小垫了下脚尖,臂弯勾着云岁鸿的脖子跟他碰头:“你这打扮也太帅了吧!!”
“齐舒玉!”白平飞气得吹胡子瞪眼:“待你师兄这般无礼,成何体统!”
齐舒玉呲着一口大白牙,
胸口拍得哐哐响:“什么体统不体统的!都是自己人。”
白平飞摸胡子的手摸了空,没好气道:“哼,哪里来的自己人,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道理你走过一遭了还不能透彻么?!”
此话出。
屋内沉默下来。
齐舒玉不自在地收回胳膊,嘟囔道:“干嘛啊你们,出这种事也不能全怪他吧。”
少女似乎想问些什么,被皇甫成华用眼神制止了,她只好左看看右看看,似懂非懂的嘟起嘴。
白平飞看着不服气的青年直摇头,指着少女旁边瘦小得看似一阵风都能吹倒的中年男子:“去,你刚醒,让皇甫师叔再帮你探探脉。”
皇甫成华直呼‘秀才遇到兵’。
“舒玉那身手师兄你都没按住,还浪费师弟灵力做甚!”
“你没瞧出来他伤到脑子了?师弟,你的医术也该精进了。”
“好好好,我该‘精进’了——玲珑,送客!”
皇甫成华脸色铁青:“莫让闲杂人等再道我川穹峰每况愈下,什么客都能进来。”
“啊,”上官玲珑水润清透的大眼眨呀眨:“师尊,尽管齐师兄无大碍,云师兄还有伤呢,您帮他瞧瞧嘛!”
“玲珑!”
“皇甫师弟怎的又大动肝火,玲珑是好孩子——再说她也才醒,你先给她瞧瞧也是应该的。”
“好好好,你们不走,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