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有现成的大腿给她抱吗?
岑昭,除妖师岑家的嫡出,别人没有除妖秘法,他肯定有啊!
就凭他之前拿的招魂幡,辟邪铃,花火弹,就让赫之垂涎三尺,恨不得据为己有!
擦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口水,赫之摸着下巴,脚丫子晃悠着靠在床上思考。
问题是,怎么让岑昭答应把自己纳入麾下。
用救命之恩胁迫,就那家伙极端的个性,不杀了她算好了吧……
一把鼻涕一把泪求他收留自己?
这样做岑昭可能会答应,但肯定会把她当成孬种,更别提重用她,估计就把她打发到一个地方浑浑噩噩地活着。
赫之可不想这样,安路村那日的妖怪,青面獠牙吐着长舌的模样她还记着,她不想做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的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除此之外,谁也不行。
安路村……
赫之挑眉,盯着案台上跳动的橘黄色的烛火。
那一天,别人都看不出来那家伙的真面孔,只有自己反应过来了,是不是说,妖怪的障眼法对她不起作用呢?
是自己是穿越的缘故吗?
如果这样的话,她说服岑昭带上自己的把握上升到了五成。
困意渐渐袭来,穿越这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她眼皮阖上,沉沉的睡过去。
赫之做了个梦,梦里她哥穿着性感火辣的装扮非要缠着她给她跳舞,把赫之恶心的够呛。
好不容易在梦里把哥哥打晕能安稳睡觉,赫之被人摇醒了,她烦躁的睁开眼,看看是谁这么不会挑时候。
床前,昨日侍奉她的侍女小桔,水灵灵的大眼睛焦急地看着她,“小姐,大少爷要见你。”
岑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赫之决定暂且看看那家伙有什么事。
“行,让你家少爷等等我。”
女孩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随意地抓了抓发丝,披上外套就要出去,小桔吓了一跳连忙拦下。
“小姐,您不能就这样过去呀!”可爱的小姑娘此时脸色都急的发红,这个赫小姐、怎么如此、如此不注意形象?
“不然呢?”赫之有些无奈。
小桔一脸认真:“传出去影响姑娘家的清誉!”
对了,虽然有怪力乱神一说,但这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古代呢,赫之打了个哈气,眼角弥漫出生理性的泪水。
“那我该穿什么?”
小桔早有准备,麻利的从桌子上端起一个木盒,里面是一套绿色的衣袍,小姑娘笑嘻嘻的说:“我们家少爷早就吩咐好了~”
一顿鸡飞狗跳。
被迫在小桔的手下换装洗漱的赫之总算到了岑府的正堂。
一路上她见了不少来往的下人,都行色匆匆低着头一言不发,丝毫不注意她这个外来人。
赫之多看了几眼,心里涌上一股古怪的感觉。
她暂时说不清这种古怪是什么。
就在她思考时,一个走路虚浮的侍女直挺挺的朝她撞来,赫之往旁边一闪,顺便拽住了差点摔倒的侍女。
侍女苍白的脸瘦的几乎脱相,眼眶青黑,这一看赫之差点松开手。
麻木的眼神落在扶住她的人身上几秒,侍女猛地瞪大眼睛,从自己的世界惊醒,一把抽开手道歉快步走开了。
独留赫之保持着动作在原地站了几秒,目光停留在侍女离开的方向。
这姑娘,跟僵尸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啊,刚才真是吓了她一跳,无他,形象一点的说明就是个行走的骨头架子。
类似于前世的瘾君子,形销骨立。
赫之眼眸里闪过一道暗光,这个府上,像刚刚那个侍女一个状态的不是个例……
难道是毒品?
以这个时代的提纯技术,就算真的有原料,能让人变成那种程度吗?这里最多也就像魏晋时期的五石散吧。
赫之突然想到穿越前,她哥嫌她天天打游戏,带她去戒毒所看看那些被强制戒毒的瘾君子。那些被毒品折磨得不人不鬼的人让赫之记忆尤深。
赫之定了定心神,面色如常的大步走向正堂。
她心里悠悠感慨,这座看着庄严华丽人丁兴盛的岑府,繁荣的表面下,长的是吸人骨血的妖鬼啊……
正堂。
修长的手指翻着账本,少年眼眸慵懒的眯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书房里不时响起沙沙的纸张翻动的声音。
岑荣恭敬地站在一旁,偶尔回答少年的问话,心里却丝毫不担心,他早就将账本作假了,此时让这位主家的少爷查看的不过是专人修订后的成品。
他看着坐在案前的红衣少年,内心不禁有些轻视。
到底还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虽然手段狠辣了些,但被族人拥护长大,为人处世的经验还是太少。
账本里记录着的岑府这些年做的任务,九真一假,恐怕只有混迹多年的老先生才能发现端倪。
至于这位大少爷,万不可能识破。
就在岑荣尽心尽力的扮演着忠臣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
来人穿着一身绿色衣袍,长发用玉冠固定,笑嘻嘻的走到案前:“岑昭,你叫我啊?”
语气之随便,让岑荣不禁心里一跳。这个赫之赫小姐,昨日跟着岑昭到来,二者相处看不出尊卑之别,目中无人的岑昭对她虽然神情冷淡,但眼中并无反感。
岑荣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对着女孩拱手道:“赫小姐,看起来好多了啊。”
“那点小伤,不在话下,不在话下。”赫之眯着眼睛嘿然一笑。
岑昭放下账本,抬眸,语气冰冷的打断了二者的虚与委蛇:“你半路撞鬼了?来这么晚。”
哎呦,神算啊!
四舍五入不就是撞鬼了吗?
赫之也不拘束,一屁股坐在案子上,叽叽喳喳:“哎你还没说这么早喊我来做什么啊?”
岑昭斜了她一眼,懒得理女孩不合礼法的举动。
毕竟这家伙连他裤子都敢撕……
咳咳咳!
容貌精致艳丽的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避开赫之的视线,欲盖弥彰的咳嗽了几声:“爷喊你还需要理由?”
得。
确实用不着。
不过你现在怎么和个别扭的小姑娘一样啊?赫之强忍着没有吐槽,等着岑昭的下文。
岑昭看向神色自若的岑荣,道:“你先下去吧。”
后者心里有了猜测,笑眯眯的退出去了,带上门。
大少爷,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啊。传言有失偏颇了,岑荣离去,收敛表情,他要趁此时机处理别的事。对院内的几个下人使了眼色,下人们点头退去。
书房,赫之一手把玩毛笔。
“所以岑昭,你有什么事呢?”虽然她大致猜到了。
少年低低的笑了,笑声温润却令人不寒而粟,潋滟的眸中里翻涌着阴霾。
“凉州城的分家,胆子不小。”
“——敢用人命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