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脖子里挂着一个平安锁,背面刻着“小乖”两个字。
赫之把它理解为小孩的名字。
此时她正在老灶台前犯愁,桌上有一盆有些发黑的米,还有一些山药,这是赫之几乎走遍了村里每户的厨房拿到的。
她在21世纪的老家用过这种老灶台,现在不算抓瞎,但柴火因为阴雨天气生了潮,很难烧起来。
费了半天劲,终于冒出一缕黑烟,闻到这股烧焦味,赫之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让她成功了。
她嘿嘿笑了几声,脸上自有一份得色,对着床上的小乖说道:“我就说我是个天才,根本难不倒我,你说是吧?”
小乖好多天没吃过饱饭,此时只能小声的哼唧。
赫之并不在意,继续道:“我哥之前还说我要自己一个人肯定会饿死,简直大错特错……”
“现在就剩咱姐弟俩了,我们肯定要出去……”
“明天就动身,不不不,后天再动身吧……”
赫之盛了一碗粥,忍者怪味喝了一口,然后咕咚咕咚的喝完了,泪水掉进碗里也不在意。
她又盛了一碗,用勺子喂给小乖,小孩喝了点有了些气力,安稳的睡着了。
黑夜里的嘶吼明明很远,但又好像近在眼前,赫之抓着小乖的小手,在后半夜勉强入眠。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刺眼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小乖已经醒了,睁着眼睛玩自己的手指。
赫之打了个哈欠,在灶台下烧了一把火,热好剩饭给自己和小乖吃完。
然后把小乖在床上固定好,自己出门。
她昨天挨家挨户找米时就发现了一些书籍,她顺手拿了聚在一起,里面好多字她不认识,但有些字和汉字有异曲同工之妙,这让她不禁感叹汉字的博大精深。
这些书籍中,有大致描写魑魅魍魉的习性,总结下来,大部分妖怪在夜间袭人,太阳越大妖怪越弱,人越多的地方,人气会压制妖怪,这些知识让赫之更加心里更有把握存活。
最让她重视的是一张地图,破旧的羊皮纸标明了安路村的位置以及附近的一些山和河流,还有一些零散的的村镇。
顺着地图上标明的路走,最近的城镇距离这里约莫三十里。
赫之体能不错,她有信心带着小乖在一个白天到城里。
当然前提是她运气够好,不遇上昨天那样强大的不惧白日的妖怪,自己不会迷路,地图没有错。
第二天很快到来。
赫之整理了一下自己,换上麻布衣服,把头发用布条缠住,小腿也用布缠住,这是她穿越前的了解,缠住小腿可以增强行军的耐受力。
做完这一切后,她拿出磨好的小刀别在自己的腰间。
旭日终于从地平线升起,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赫之背着小乖,面无表情,踏出了安路村。
这一刻,阵法对她的保护失效了。
顺着地图,赫之快步走在大路上,时刻不松懈的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路上她遇见了一些空了的村子,看到许多白骨,赫之并未停留,只是加快了脚步。
在下个路口时,赫之停下脚步,抬眼望去,眼前是一座山,密密麻麻的树木几乎遮蔽了天日,阳光无法透过。
不妙啊。
赫之舔了舔后槽牙。
她还觉得自己蛮幸运的,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厉鬼或者土匪,现在恍然大悟,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这座山正视她刚穿越的地点。
好不容易跑过了僵尸,没想到还要自投罗网。
赫之并没有犹豫太久,把腰间的匕首抽出来捏在手里,她把小乖挂在前胸,一手护着他,猫着腰往前走。
森林里很容易迷失方向,好在赫之方向感很强,一路小心翼翼没有迷路。
期间她看见了会动的树藤,还有觅食的黑毛僵尸,不过都被她灵敏地躲了过去。
她,赫之,不是盖的!
赫之内心有小小的骄傲,要不是不敢说话,她一定要跟小乖吹牛逼!
不过一路过来也没个动物,果然都被这些妖怪吃了吗?
妖怪也吃动物啊?
不过说起来,人也是动物,妖怪吃动物也不奇怪……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是怎样的。
赫之大概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据她推算大概还有三个小时日落。
熟练地用小刀开路,就在赫之以为自己能就这么苟着出山后。
碰!!!
一声巨响在她前方响起,巨大的冲击波把她冲飞出去,赫之只来得及把小乖护在怀里,背重重的撞在树干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嘶……”
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剧痛传来,自己的左手大概骨折了,大腿好像扎进去了一根树枝,不过很浅。
还能顶。
近乎冷漠的评判了一下自己的伤势,赫之艰难的爬到树后。
抽空看了眼小乖,这家伙还在睡觉。
真能睡。
看着前方,赫之眸光微闪,刚才的爆炸不是冲着她来的,山上还有其他人。
在她5.0的视线中,距离这里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两个人正在对峙。
黑衣服的男人长得贼眉鼠眼,手里还拿这几个球状物体把玩,他张狂的笑着,看着对面受伤的人眼里满是贪婪。
他舔了舔森白的牙齿,狠厉道:“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了,大少爷,招魂幡归我岑成喽!”
受伤的红衣少年擦了一把口中溢出的鲜血,缓缓站起身,身姿出尘,俊美精致的脸上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区区家犬还敢大放阙词?!等爷一会儿拔了你的舌头!”
赫之用0.01秒猜出了谁是坏人。
不过她暂时打算看戏。
随着少年的话落下,岑成似乎被踩到了痛点,面容扭曲:“不过是比我会投胎!就凭你这个死娘娘腔有什么可傲的?!”
死娘娘腔?
少年的脸黑成了锅底,眼里的杀气令人胆寒,他指着岑成手里的球形物体,用气音说道:“拿着几颗花火弹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爷一只手就能弄死你。”
下一秒,在岑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道寒光闪过,雪白的利刃像是切豆腐一样斩开岑成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
身首异处。
岑成甚至没有用花火弹的机会。
在最后的时刻,岑成想着,怎么可能?岑昭那家伙……不是一个只能靠家族荫庇的死娘娘腔吗……
别说岑成震惊,正在趴坑的赫之此时也惊得合不拢嘴,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太颠了,杀个人跟砍瓜切菜一样,那哥们刚还在比比,下一秒就一半一半了。
突然意识到什么,赫之连忙收回视线躲好,据说这种人对视线很敏感,一会儿察觉到自己就不好了。
不过,赫之舔了舔后槽牙,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凉。
完蛋。
少年面无表情,一手执剑横在赫之的脖子上。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