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本想夺门而出,见她来了,又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于是只能默默坐下。
月芙蓉察觉到了气氛诡异,轻笑一声,坐在了二人对侧,为二人斟上了茶水。
“想必是侍身的邀请太冒昧,让二位生了龃龉。”
“哪里的话?”
沈煜笑着接过了茶水,然后夸夸其谈,赞赏着月芙蓉的嗓音好听,身段柔美之类的奉承话,月芙蓉面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将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情绪隐藏的很好,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殷白对这个月芙蓉并不是很感兴趣,于是自顾自的喝起茶水,本想充当个透明人,谁曾想月芙蓉将话题引到了他身上。
“这位小哥,方才侍身见你掷上来的玉戒很是别致,只是…我发现这玉戒内圈似乎刻了字,确定是打赏给侍身的吗?”
玉芙蓉拿出那枚玉戒递给殷白,殷白接过,发现那玉戒内果然刻了字,写着“万世永昌”四字
沈煜也凑过脑袋看,看到这玉戒,他有些吃惊。
“表弟,这玉戒不是原先戴在姨妈手上的吗?这未来可是要给你媳妇的,你怎么把这个给掷出去了?你爸知道了不得让你受家法!”
看来这玉戒果然是重要之物,殷白面上渐渐红了,他接过了玉戒,忙说谢谢,月芙蓉只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沈煜又与月芙蓉攀谈了片刻,便见月芙蓉捂着喉咙,眉间微蹙,沈煜人精,立即明白了月芙蓉的意思,于是主动辞别,临走前,甚至将自己从西洋带回来的手表给了她。
沈煜走在前边,殷白紧跟其后,刚踏出门房时,他便感觉自己手腕传来了热意。
他身子一怔,随即回过头,便瞧见月芙蓉攥住了他的手腕,正用她那双幽深的目光看着他。
不知是她有意还是无意,月芙蓉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干燥的唇,唇瓣立即水光潋滟,耳垂也是殷红一片。
他的目光太过直接,看的殷白脸色渐渐红了,身上也有些燥热。
月芙蓉开口,声音竟然有些低沉:
“下次你来,想要侍身唱什么都可以。”
说着他指尖下移,轻轻挠了挠殷白的手心,随即往他手里塞了张纸,语气更加暧昧:
“侍身只为你一人唱,若是想要做些别的事,侍身也愿意作陪。”
……
殷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的,所幸这殷家家主事业繁忙不在家,他才逃过一劫。
殷白心跳如擂鼓,月芙蓉那种妩媚的眼神在他脑海中盘旋,他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想要重新拿回玉戒戴上,却不想摸了个空。
殷白心头一震,他明明记得自己将玉戒放回口袋了,怎么会…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拿出了那张月芙蓉给他的纸条。
上边写着的,赫然是梨园某个厢房的序号,上边还标注了时间,殷白立即便明白了,这月芙蓉是故意拿走玉戒,以此作为借口想要与他再次见面呢。
与此同时,梨园某个厢房内。
月芙蓉正倚在贵妃椅上,百无聊赖的看着那些名贵珠宝,眼神淡然,随意将他们扔在了一边,而沈煜那款西洋手表,也被他一脚踢开。
他轻笑一声,眼神轻蔑。
“都是一路货色,眼珠子都快没掉到我身上来。”
他嘴里哼着小曲,在灯光下抬起手,无名指那枚玉戒散发着莹润的光芒,他轻轻摩挲了几下玉戒,黑眸之中渐渐染上钰妄,眼尾绯红。
想起殷白那张如玉的脸庞,以及那因为病弱而泛白的双唇,他便觉得自己耳根发热,带着玉戒的手逐渐下移。
他闭上眼,脑中满是殷白的模样,玉戒温润的触感让他觉得,殷白仿佛现在就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他呢。
这样想着,他的速度快了些,到达巅峰时,他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枚玉戒,他一定会名正言顺的戴上,而且还是殷白亲手为他戴上。
殷白来到殷宅已有三日,这期间,他将偌大的殷宅里里外外逛了个遍。
这殷宅有些奇怪,原主母亲的故居被上了锁不说,而且殷家下人们也不让殷白靠近,而殷家家主——殷向南,不知是否是因为最近生意太忙,这几日都未归家。
而且作为殷家唯一的子嗣,他打听不到任何关于殷向南的行踪。
按照约定,今日是与月芙蓉相见的日子,他其实真不想去,可他屋里已经有下人注意到了玉戒不见的事,几次三番叮嘱殷白要戴上。
对此,殷白也只能应下,借口说玉戒有裂痕,送去修了,如此这般,玉戒是肯定要讨回来了。
可他不明白,自己与月芙蓉头一回见面,怎么他不拿沈煜的东西,偏要拿自己的,听他那话茬,好像还有几分看上了他的意思?
经历了上一世,殷白都有些怕了,如今是草木皆兵,对谁都不敢放松警惕,之后的每一场游戏,注定对手更强,他不得不疑心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殷白随意穿了件长衫,戴上了一顶帽子,围上围巾,对下人只称自己去沈家与表哥叙旧,实则拐弯往梨园方向去了。
梨园内,唱戏声依旧不绝于耳,今日月芙蓉不登场,故而客流量几乎少了一大半,依照月芙蓉给的厢房号,七拐八绕的在园子里转了半天,这才来到地方。
刚一上楼,他便瞧见梨园园主正陪着笑脸,语气恳切:
“我的小姑奶奶,你今个儿就登台唱一曲罢,那家大人物要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行行好行不行。”
大门未开,里边传来了月芙蓉慵懒的声音:“我管他是谁?我不乐意唱就不乐意唱,谁也管不着我。”
“你这,我都已经应承人家了,那边我可怎么解释呢?你不知道,那位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差…”
屋内传来一阵轻笑,似黄鹂轻啼。
“是你要应承的,又不是我,今日我本就休息,这样吧,你就说,我今日嗓子不适,唱不了。”
“你!”
园主一张脸气得通红,如今这梨园可全仰仗月芙蓉吃饭了,一时半会他又找不出第二个能与抗衡的角,于是月芙蓉一家独大,他却无可奈何。
园主恨恨挥了一下衣袖,抬脚离开,却在楼梯处与殷白不期而遇,看到殷白容颜的那一刻,他眼睛眯了眯,对着殷白微微一笑,随即快速离去。
他说呢,怪不得这月芙蓉不愿登台献唱,原来是攀上金主了。
不过这也正常,做这行的,迟早容颜衰败,倒嗓也只是时间问题,不如趁着自己风姿绰约时找到一个愿意赎自己脱离苦海的金主。
月芙蓉也是走运,这少年一看便知是个有风骨的,容貌又那样好,穿着打扮也不似平常人家,只可惜,看着病弱了些,但终归还算是良人。
如此,那他可要借着这月芙蓉的赎金好好捞一笔了。
殷白不知道园主所想,他来到月芙蓉门前,轻轻叩了叩门,还未开口,里边那人声音便带了些怒意斥责:
“我说了我不唱!你这是…”
“咳,那个,我是来取玉戒的…”
听到是殷白,月芙蓉的声音立即就不说话了,只听见里面一阵慌乱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尽管殷白并不为美色所动,但看到月芙蓉的那一刻,他也愣了愣。
月芙蓉今日穿的甚是清凉,甚至可以看见她胸前雪白的肌肤,她今天上了妆,眼尾刻意抹上了些脂粉,望向殷白的时候,眸中仿佛有水光,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只是,为什么月芙蓉身为一个女子,个字竟这样高挑,都比她还高了,而且胸好像也有些平呢…
“好看吗?”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一直落在一位女性身上实在是过于流氓,他连忙移开双眼,白皙的面容染上绯色,月芙蓉很满意他这样的神态,弯起嘴角无声的笑了。
“进来坐坐吧。”
月芙蓉说着,靠近了殷白,清新淡雅的香味从她身上传来,那片雪白的肌肤近在眼前,殷白慌乱极了,他结结巴巴的说:
“还是不了,月小姐尚未成婚,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怕是会添油加醋的说些什么,还请月小姐…啊——!”
话音未落,殷白便感觉有人一把将他拉进了屋子,殷白惊呼一声,门“嘭”的一声被关上,天旋地转间,殷白感觉自己被人推倒在躺椅之上。
他挣扎着就要起身,抬起眼便与月芙蓉那双深沉的黑眸对上了。
霎时间,殷白脑海中出现了三个字——狐狸精。
“怎的这样急?”
月芙蓉轻笑着,身子靠近了殷白,两只手撑在他身侧,身子几乎都要贴在殷白身上了,有几缕调皮的黑发垂下,落在殷白面上,殷白觉得挠的他心尖都有些痒。
殷白从未见过如此懂得魅惑人心的女子,他侧过头,不敢与其对视:
“还请月小姐自重。”
“小哥说笑了,我们这些戏子都是下九流的玩意儿,若要留着脸面讲究清高,早不知被死了多少回了。”
她语气嘲讽,神态慵懒,贬低自己的同时还不忘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殷白的耳垂。
殷白一张脸涨得通红,弱弱开口:“我今日是来拿玉戒的,请月小姐快些还给我。”
月芙蓉低头,眼神微眯,此时的殷白一副任人可欺的模样,一张白净的脸也因为害羞而涨得通红,甚至都不敢看他,简直可爱极了。
若是此时将玉戒还给他,他必定拿了就跑,又怎么还会乖乖待在这里?他心中又生出了一个法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故意放满了声调:“嗯...想拿回玉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为侍身办件事。”
月芙蓉抬起指尖,殷白见她无名指上正带着那枚玉戒,伸手就要去拿,可月芙蓉却不如她的意,骨节分明的手往上一抬,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殷白。
“侍身还没说条件呢。”
月芙蓉无名指的玉戒在灯光下散发着滢润的光芒,殷白有些急了,“您快些说吧!”
“很简单。”
月芙蓉面上笑意更浓,像极了惯会魅惑人心的妖孽祸水,她靠近了殷白,殷红的唇附在他耳边:“亲我一下,如何?”
殷白楞了一下,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他咬咬牙,神情愠怒:“月小姐!请您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月芙蓉瞧见他这幅模样,笑的更欢了,越发觉得殷白可爱,她声音软了软:“不过亲一下脸颊,你亲了,我马上就把玉戒还给你。”
“你...”
殷白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这月芙蓉哪里有女生的样子,分明是个流氓,如果不是因为怕引起殷家人怀疑,他都不想要这枚玉戒了。
罢了罢了,反正亲一下脸而已,外国人不也经常互相亲吻脸颊吗?
殷白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如蜻蜓点水般从月芙蓉面颊掠过,可不曾想下一秒,月芙蓉微微侧脸,二人的唇瓣也在这一刻相触。
很软,很香,这是殷白的第一想法,但反应过来后,殷白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美1论,什么叫美1论,动物界的雄性都是长得好看才能搞到老婆,1要长得美才能迷住老婆,不然老婆这么有能力,又不输你,你凭什么追到老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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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男伶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