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讲理,胆子大到自个儿逃课了被抓还瞪人,温时鹿没忍住偏头笑了下。
不笑不要紧,这一笑某人身上更冷了。
“咳”温时鹿佯装正经地咳了声,才重新正视面前这位爬墙被抓的小倒霉:“这位小同学,现在下午第四节课,你打算去哪?”
大概是觉得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与对面太不相配,以至于正经不过两秒,他的声音又染上笑意:“旁边那家网吧还是另一边未成年勿入的酒吧?”
渡闻隅:……
小同学比较想踹你一脚。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确保时间足够才抬头跟这人耗,整个人理不直气也壮:“我出去有点事。”
“家里的事?”
“……不算吧。”
“哦?那其他事怎么不请假?”
“……急事,老师不在办公室,找不到人批假。”渡闻隅峰回路转,愣是蹦出了几个字。他显然不怎么会撒谎,扯起慌来只会囫囵乱说一通,细究起来字字废话,但胜在演技浑然天成,经常满脸写着“你好奇怪我怎么会撒谎呢”,让对方先自我怀疑一波是不是真的误解他了。
大不了一个抬手把对方打晕,只是事后处理会有些麻烦,冷面心硬的渡某想着。
也许是感受到他浓浓的杀意,再问下去就要出妖命了,对面从善如流地换了个问题:“哪里的事,需要大人跟着吗?”
“不用。”逃课兼职这种事要是让人盯着还得了。
这个网站虽然传播于他们这群靠接任务为生的穷鬼与闲得无聊找事干的大少中,但真明面说出去没几个妖知道,与其他人解释来太麻烦,何必呢。
渡闻隅对他扫了两眼,有种几不可查的嘲讽——这人看起来顶天也就二十一二岁岁,刚出社会的年纪就自称大人要带小孩了。
真让你跟了也只会一头雾水,他冷着脸想。
“走吧。”这人倒是自来熟,一副偏要探探什么事能把人拐出校门的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带路。”
渡闻隅:?
看着他满脸“你在说什么鬼话”,温时鹿又没忍住笑了笑:“我看看什么急事,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他抱臂笑几声,左手两指并拢,很随意地对天一指:“我对天发誓好么?我不会上报。我来学校后就是个看墙的,工资低得可怜,不怕处罚。”
“仔细算来我还是你学长,自家人不害自家人。”
渡闻隅:“……”
他现在很想骂人。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他大概会干脆懒得开口理这个自来熟学长。
“走吧。”温时鹿温温沉沉又复述一遍。
他从来没对什么人这么关注过,平时估计记了名就要放人去主任办公室喝茶了。
但对面这小孩显然是藏着事,恐怕不让他走对方也会耍阴招逃课……况且他也确实好奇这个“有急事”的逃课理由到底是什么急事,以及本着“本是同根生”的心态与要保证学生安全的原则,他这个闲人最好是跟着看看。
而且逗小孩确实挺好玩的。
不知为何,面前这人总有种熟悉感——或许是网上所说的“大众脸”?,虽然他从没见过第二个这么好看的人了,应该也算不得大众,总之他总感觉很……亲切?虽然这人到目前为止还没露出一张笑脸过。
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逻辑畅通,于是他像个乖乖等家长认领的小朋友般竖直站在原地,抿着嘴低头瞧着那个要认领他的“家长”。
现在渡闻隅有两个选择。
一,坚定底线绝不献出秘密,然后被这人扣走上报,委托也没得做,最后在周一顶着大太阳念检讨。
二,底线算什么,保钱要紧。带着人走照常做委托,顶多多了一个拖油瓶,最后名声保住了委托费也保住了。
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渡闻隅和他对峙了两秒,认命般往外走。
因为刚刚的那丝名为“不爽”的情绪,他刚收回去的松鼠耳朵和尾巴又冒出来了,此刻随着步伐摇晃。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尾巴很有目标性地上下摇两下,意思很明确——
跟上来。
身后那人又笑了,大步流星地跟上,嘴里还不闲着:“我能问么,这是去哪?”
我拦着你问了么。
渡闻隅内心腹诽两句这个假客套的,叛逆情绪又起来了,瞥他一眼,凉凉道:“不能。”
“被抓到算不算ao私会?提前给你知会了,我们主任别的不说,眼力好还跑得快,特能抓,真碰上我会直接抛弃你。”渡闻隅木着一张脸,说不上是好意提醒还是威胁。
见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还是这么没良心的鬼话,哪怕语调仍然没什么起伏,温时鹿还是被逗得沉笑了两声:“放心,大可以把我说成beta,就记一个旷课,你们主任估计不认识我。”
据他所知,他毕业后的那群主任老师又换了一轮,曾经大腹便便的地中海年级主任都换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教师,现在在这个学校内除了当年招他进来的校长与面前这个小面瘫估计没其他与他熟识的了,更遑论记住他的第二性别。
“当真?你不是教职工吗,我们主任不认得?”
“没理由骗你。”
“你最好是。”渡闻隅凶巴巴地回他。
目的地是个高大上的咖啡馆,按理说这两个人一个校服一个手臂上别着个意义不明的“值日”,怎么样也融入不进去。
偏偏那个校服的冷着一张脸,熟门熟路地进去,倒像是个自由自在学到一半出来玩的少爷;而那“值日”的笑眯眯进门,温润如玉的气质在这咖啡馆里倒也不违和。
就是和周围一边喝咖啡一边码字怨气滔天的打工人有点违和。
渡闻隅掏出手机和他的委托人联系——
【a.fisher(周末接不加急:我到了】
【a.fisher(周末接不加急:哪个是你?】
【用户3218:靠窗,卷发暹罗,alpha,你应该一眼能认出来。】
看着熟悉的网页界面,温时鹿了然——这小孩是逃课来赚外快呢,还瞒着人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他起了逗人的心思,垂眸明知故问:“发什么消息?”
渡闻隅收了手机往窗边望,见那的确有位气质出众还不停望着表的卷发女士,猫尾安安静静地卷着,身型高挑,是网上流行的alpha模样。他半晌才反应过来温时鹿在向他问话,边走边硬邦邦丢了句:“金主。”
似乎是觉得不够礼貌,又生硬地补了句:“副业。”
“……”温时鹿失笑,抬腿跟过去。
“您好,是用户3218?”
对着给钱的,渡闻隅的态度比起对着其他人明显要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脸倒还是冷的,但语气平和,半点不见刚刚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三个词的样子。
这两位在咖啡馆内实在是一股清流,颜徐方才才注意过他们,没想到这个冷面小男生正是她找的委托。
她抿了口咖啡,才重新开口:“是。你是我找的委托?”
“对。”
渡闻隅随身落座,倒是一旁的温时鹿去点了杯咖啡。
“……”
颜徐是在网站上的“高手榜”上找的人——也不知道这破网站的建造者是不是什么男频小说看多了,什么土里土气的滚动字幕就算了,还老是爱起这种中二得要死的名称。
总之,她是在前十名里随手点的一位“高手”,跟人交谈时只说了句“不差钱”对方就答应了,她当时还以为对面是个冷酷无情只谈钱的杀手,因为实力超群才不问任务细节,总归是都能做,所以她才约了线下见面,一睹高手真容。
现在看,是有实力还是缺钱有待定论,她见到对方的第一面差点脱口而出“叫你家长过来”。
还是说那名不见经传的第六名嫌麻烦,干脆扔一个小朋友过来代他做委托?这小朋友估量着也才170出头,脸蛋小巧精致,一看就是个标志的omega。
这破网站能给差评吗?
她一脸复杂,委婉提醒:“……你是不是未成年?还是omega?这委托不太适合你,要不换人吧。”
渡闻隅面无表情道:“不用,快成年了,合适,我都干。”
他心道这简直不要太合适——他最近刚换了把顺手的匕首,正是缺钱的时候,这种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哪还有让它飞的道理。
是抓人是杀人他都认了,哪怕是金主让他现在飞国外掘地三尺逮她的小娇夫他都干,给钱就行。
见他油盐不进,颜徐叹了口气,认命道:“……我怀疑我老公有了新女朋友。”
“嗯。”
“嗯?”
话题转变得太快,渡闻隅哑然,在两秒内迅速完成了从淡定到惊讶的微表情表演,堪称北影素材典范,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听不懂中文:“……你是说,你在法律意义上的丈夫在外面有了不正当关系?”
“这在我的业务内吗?”听人八卦吐槽家事之类的。
当然包括,因为他的主页还挂着“给钱就干”几个大字,只是接到这方面的委托还是头一回。
纯情高中生受到的冲击有点大,携着两杯咖啡归来的温时鹿坐他身旁都没发现,蜷在一旁的毛绒尾巴还很不安分地摆动两下,蹭着那人的手臂。
温时鹿垂眸盯着那只不听话的尾巴,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
聊天中的小同学很专心,以至于温时鹿递过去的咖啡都能随手接过,浅抿一口才愣愣地盯着这杯凭空出现的摩卡犯冒号。
目光一撇,对上罪魁祸首的双眼。
罪魁祸首还在笑。
渡闻隅移开目光,佯装不经意地用膝盖撞了下他,还掩盖似的又喝了口咖啡。
旁边那人笑得更欢了。
“喂,”颜徐大概是工作忙的紧,这时候好不容易发泄一下,吐槽的话说得多,一时间也没步入正题,又见对面拿钱办事的心思不在她这,禁不住挪移了几句:“这可不是孤
a寡o的地方,二位谈恋爱就算了能不能顾及下我啊?”
只见对面的“寡o”呛了口咖啡,温时鹿忙着给他递纸,听他一边呛一边反驳:“……什么谈恋爱,我跟他不熟。”
“哦哦哦。”颜徐从善如流。
什么不熟,青涩的小年轻都这样,傲娇得不行,在一起后就没羞没臊了,说不定还要后悔当初呢,老油条想。
好了第一章初见第二章暗恋第三章在一起第四章结婚完结撒花!(只想写谈恋爱的人如是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你好,副业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