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布鲁斯有没有起疑我不确定,但是杰森应该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他大概还在和土豆快乐玩耍呢。
说到我的土豆小猫,也不知道我不在家两天再回去,它会不会就把我忘了。
希望它不要忘记我,呜呜。
“早上好,希尔达。”醒来的彼得揉了揉眼睛,用手撑着自己坐起身。
“你感觉怎么样?”我没忘记询问彼得的状况,距离他被一分为二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晚上,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感觉,身体会有不舒服么?应该不会精神分裂吧?
“我感觉……”彼得眨了眨眼,似乎是思考着措辞,“很放松。”
“好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彼得说。
很放松?我很快便明白了彼得话里的意思,是因为抛去了作为“蜘蛛侠”的那部分么?
我突然想要迪伦用他的能力在我身上也来那么一下,把我分成两个人,我的分身负责承担责任,完成学业和实验,而我自己则可以拿着我爹的黑卡,当一个脑袋空空无忧无虑的富二代。
“可能因为是和希尔达一起睡?”彼得思考了一下,很是认真地说,“排除其他比如床不一样的变量,这是可能性最大的原因。”
“原来我是变量?”我反问道。
“以后就不是了。”彼得说完,他的眼神飘忽了一瞬,“我的意思是,也要看希尔达你的想法。”
“等你恢复后,”我凑近彼得,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欢迎你随时来小公寓过夜。”
“只要土豆不介意你占了它的位置,你也不介意床太小的话。”我说道。
只不过是一起睡觉而已,现在天冷了床上多个人多暖和!
“希尔达都没关心下我。”蜘蛛侠怨念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感受到背上的重量,蜘蛛侠把脑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戴着头罩的脑袋蹭了蹭我的侧脸。
“好吧,那你呢?”都是同一个人,我的偏心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身体有不适么?”
“除了体内的乙酸含量有点超标,”蜘蛛侠说,“其他没什么问题。”
我:“……。”
那就是没问题了。
既然彼得和蜘蛛侠都没其他什么状况,我也放下心来,现在只需要看住他俩,让他们一直待在一起,明天晚上这场采样工作“小插曲”就能结束了。
起床洗漱完毕后,彼得不情不愿地戴上纸袋面具,“我看上去肯定蠢透了。”
“可惜这里不提供客房服务,”我真心实意地说,“而且我不觉得蠢,倒是挺时尚的,像是游戏里会有的设计。”
“真的吗?”纸袋挡住了彼得的脸,我只能从两个剪出来的洞里看到他的一双眼睛。
“千真万确,”我说道,“这里可是变种人学校,就算你只剩一颗大脑在外面飘,也没什么奇怪的。”
“好吧。”彼得放松下来,他挺了挺胸,“去吃早餐?”
“走吧。”我牵起彼得的手,再转向蜘蛛侠,拉起他的手,我对他说道,“早餐可以喝点苏打水再来点甜点,这样可以中和掉乙酸。”
蜘蛛侠捏捏我的手指,“都听你的。”
我们一行三人来到食堂,我刚一走进食堂,就感受到了来自食堂里学生们的注目礼。
在学校这个小圈子里,不管什么事都传得飞快,我猜蜘蛛侠变成两个人的事估计在昨晚就在学生们之间传遍了。
彼得抓着我的手的力道变大了些,蜘蛛侠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和昨天一样在档口取餐,然后坐在昨天相同的位置上。
几个眼熟的小豆丁凑了过来,其中还有“始作俑者”迪伦。
“变成两个人是什么感觉?”一只小豆丁问,“我一直想让迪伦在我身上试试,这样我就可以不用上课,能够每天打游戏了。”
果然人类的本质是摆烂,分成两个不会是为了能完成更多事,而是能更理直气壮的躺平。
“老实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蜘蛛侠吃下一口焦糖布丁,他耸耸肩。
他平淡的态度让我感到了一丝违和感,明明说话风格没太大变化,偶尔不着调的嘴炮比喻也十分蜘蛛侠,但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吃完早餐后,在排队还餐盘的间隙,有人拉了拉我的袖子。
我微微低头,发现是昨天那个会读心的朋克女孩,她朝我勾勾手指,意思是让我蹲下身。
朋克女孩凑近我,在我的耳边小声说,“你最好注意一下蜘蛛侠。”
嗯?
如果是反派对我这么说,我只会当他是在挑拨我和蜘蛛侠的关系,但是眼前的女孩没道理要这么做,所以我想她肯定是从蜘蛛侠的脑袋里读出了什么,才会这样提醒我。
“好的,谢谢你。”我对女孩说。
“我听说你会来学校教生物课,”朋克女孩后退一步提高音量,假装是在和我讨论生物课的内容,“我很期待上你的课。”她说完便跟着同伴离开了。
这天剩下的时间里,我难得拥有了大半天无所事事的时光。往常的周末我要么泡在实验室里,要么就是窝在宿舍里看文献,或者被凯莉抓着一起外出看电影逛街。
像这样完全无事可做还是头一回。
我带着彼得和蜘蛛侠围观了一会X战警预备役学生们的训练,蜘蛛侠在中途指导了下正在训练的学生们面对机器人时采取的战术。我看着屋内的各种武器和战斗机器人蠢蠢欲动,可惜我不能把战斗力表现的太明显,虽然我的马甲早已摇摇欲坠,但是这里人这么多,还是稍微注意点比较好。
围观完训练,我们三人又飘到教室里,这里有几个挂科的学生正在补课。见进来教室的人是蜘蛛侠,学生们借着讨论难题为理由,凑上来和被一分为二的蜘蛛侠聊天。
我的一整天就在吃饭和在学校里飘来飘去中度过,间或有彼得和蜘蛛侠为了“谁和希尔达牵手更久”、“希尔达对谁说的话更多”和“希尔达更喜欢谁”展开幼稚园都没毕业般的争论。
我说你们只是被分成了两个人,不会是智商也被分成了两份吧喂!
一整天过去,我只感觉脑瓜子嗡嗡,双倍的蜘蛛侠代表双倍的话痨。如果这是一本漫画,我恐怕这一整页里,对话框至少占了百分之九十的画面,剩下百分之十只有三个张着嘴长着豆豆眼的说话小人。
说话小人之一的我自己在睡前阻止了彼得和蜘蛛侠最后一次关于“希尔达睡觉时和谁更近”的争论,我把被子一扯盖过脑袋,将所有对话框阻隔在外。
屋外的夜色渐浓,屋内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闭着眼睛假寐,没有睡着。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蛛网发射的声响。
我掀开被子的一角,挪下床,看见蜘蛛侠背对着我蹲在窗沿上,看样子正打算往下跳。
“你打算去哪?”
我的声音让蜘蛛侠的身影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身体又向前倾了些。
“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就和你分手。”我拿出杀手锏。
我好像听到蜘蛛侠小声叹了口气,他在窗沿上坐下,我走到窗边,他朝着一边挪了挪,给我让出位置。
我也在窗沿上坐下,他面对着窗外,我面对着屋内。
“是那个女孩提醒了你?”蜘蛛侠问我。
看来他的智商并没有被分成两份,我回答道,“没错,不过我也注意到了一点。”
“有这么明显?”蜘蛛侠的语气中带着些苦恼。
“你紧张的时候就会话多,”我说道,“你今天和彼得的争论就是在掩饰你的心思。”
“我不会阻止你离开。”我的话让蜘蛛侠面罩上的白膜微微睁大,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这是你的自由。”
“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能束缚你。”我扭过头看着蜘蛛侠,“不过可以告诉我吗,你想离开的原因。”
“我说了你会生气的。”蜘蛛侠扯了扯紧身衣。
“原来在你眼里我脾气这么差?”我假装没有发现他说的“我会生气”是他找的不坦诚的借口。
“我、你,你的脾气很好,”蜘蛛侠干巴巴地说,“除了在用能力打怪的时候,还有平行世界的你。”
哼哼,这还差不多。我心想。
蜘蛛侠沉默了一会,我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地板棕色的地毯上。
月光洒落在地毯上,照映出细小浮沉的起起落落。
“如果我离开的话,”在我以为蜘蛛侠不打算开口时,他忽然说道,“我就不会有弱点了,抛下属于彼得帕克的那些,成为一个‘完美’的超级英雄。”
蜘蛛侠的话让我怔楞了一瞬,因为这并不仅是蜘蛛侠的想法,正是彼得有这样的念头,变成两个人的他才会做出想要离开的举动。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弱点?”一股复杂的情绪在我的心里升起,“还有哈里和梅姨?”
“不、我的意思是,”蜘蛛侠抓了抓脑袋,“纽约就是需要这样的英雄,不是吗?”
“所以你就要抛弃你的‘不完美’,”我总结道,“成为一个无畏的完美英雄?”
蜘蛛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因为我说出了他心中心想,“你听起来就像是平行世界的我。”我抿了抿嘴。
没有家人,抛下恐惧,将能力开发到极致,最后变成一个可怕的疯狂科学家。
“相信我,我完全能理解你的想法,”我也希望自己变得“完美”,这样就能更快地达成我的目标,“但那些‘弱点’同样是你能坚持到现在的支柱。”
这么说虽然有些老套,但没有了家人和朋友,没有了那些牵绊着我们的人际关系,没有了彼得帕克,那蜘蛛侠就和一具空壳没有区别。
“重要的并不是超能力或者勇气,”我转向蜘蛛侠,用手指点了点他胸前的蜘蛛标志,“重要的是你自己。”
蜘蛛侠低头愣愣地看了看我的手指,我将手腕一转,手心朝着他,“你可以现在牵起我的手,回到温暖的被窝,或者从这里跳下去,远离这里,继续当你的‘完美英雄’。”
“你选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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