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狂恋 第3章 女谍培训

初冬时节，魏军攻占后燕首都中山城（后世的河北省定州市）之后，虚岁二十七的魏王拓跋珪获报：留在中山城的燕国皇室人员之中，有一位四公主慕容徽。拓跋珪听了，迅即派兵到四公主府去斩杀新婚未满一年的驸马，俘虏尚未生育的慕容徽。

自古以来，战胜者总会把战败方的年轻女子列入战利品。慕容徽熟知这一点，况且当时，鲜卑族汉化未深，慕容徽根本不曾受到《女诫》之类强调一女不事二夫的儒家教条所影响，加上她并不满意父皇指定的驸马，也就没有太痛心驸马遇害，而乖乖认命。当天傍晚，慕容徽默默低着头，让卫兵们把她押到后宫的温泉浴室内，等候拓跋珪。

当魁梧雄壮的拓跋珪带着侍卫们跨进温泉浴室时，他眼前跪着三名女俘，除了棕发白肤的慕容徽以外，还有黑发褐肤的苻氏姐妹。这三名女俘的五官都长得很好看，难以论定谁最美，但慕容徽显然已长成，貌似应有十七八岁，而苻氏姐妹则都一望即知是十五岁以下的发育期女孩。

“这两个小姑娘是谁？”拓跋珪诧问。

“回大王，她们俩是中山尹苻谟的女儿。”侍卫长禀告道：“慕容详屠杀了苻谟全家，只留下了这两个女孩，作为女奴。后来，在慕容麟称帝那两个月，她们俩也伺候过慕容麟。”

“哦？她們倆看樣子还小啊！”拓跋珪蹙眉評論道：“俗話說，不熟的瓜不甜。慕容詳、慕容麟他們未免太没耐心了！”

“據說，慕容詳只叫她們倆觀摩；慕容麟只要了大的那一個。”侍衛長依照所聽過的傳言，恭謹報告道。

“原來如此！”拓跋珪點頭回應道，接着吩咐道：“本王想問苻家這两个小姑娘几句話。你們先带燕國四公主出去吧！今晚先讓四公主休息好了。明晚再带她來見本王。”

于是，侍卫们遵命照办，带走了慕容徽。温泉浴室内只剩下拓跋珪和苻家姐妹。

“妳們倆起來說話吧！”拓跋珪望着仍然跪在地上的苻家姐妹，和藹說道。

苻家姐妹小心翼翼站了起来，却照样得要伸长颈项仰望拓跋珪。拓跋珪个子甚为高大，约有后世公制的一米八六，加上肩宽膀粗，简直好比一头大熊！但他并不像大熊那般张牙舞爪。他的方脸大耳、细眉长眼、挺鼻阔唇都显得相当温和。

“這几个月，你们倆從官府小姐淪落為女奴，真是難為你们了！”拓跋珪有感而發。

此言正说中了苻家姐妹内心的痛处！她们俩听着，都忍不住泪盈于睫。

“本王可想而知，你们一定非常憎恨慕容详，也恨慕容麟。”拓跋珪继续不疾不徐说道。

“對！我們恨透了慕容家族！”苻訓英衝口回道。

苻娀娥想不到妹妹会这般口快，赶紧使一个眼色，警告妹妹要等新主人问话才开口。同时，拓跋珪注意到了苻娀娥紧张的表情，淡淡付诸一笑。

“小姑娘有話直說，很好！”拓跋珪悠然微笑道：“既然你们痛恨慕容家族，本王正好可以給你们一個機會，去狠狠報復他們。”

“那太好了！”苻訓英抑制不住振奮，脱口回道：“訓英正想請求大王，讓我們姐妹参軍。”

“參軍？”拓跋珪乍听之下，哑然失笑，随即摇头否决道：“不，你们俩不能参军。”

“就算軍隊不收女兵吧，难道，去帮忙看护伤兵也不行？”苻训英不甘心问道。

“你们要是真對打仗有興趣，本王會找人講解給你们聽，戰爭是怎麽回事。”拓跋珪肅然答道：“不過，本王要你们懂得戰術，為的不是去加入我军，而是去从内部瓦解敌军。换句话说，本王要你们去卧底。”

卧底？苻氏姐妹都没听懂此话含意，面面相觑。

“本王要你们去龍城，憑着你们的美貌，勾引燕国将领，或者最好能够进入后宫。”拓跋珪解释道：“如果你们嫁给某个将军为妾，刺探得到燕**情，即可透过本王派驻龙城的探子转告本王，那铁定会有助于本王征服燕国。不然，要是你们进得了后宫呢，那可更好了！那样你们就能一次又一次怂恿燕国皇帝去乱花过多的钱、乱打必败的仗，慢慢掏空燕国。然后，迟早有一天，慕容家族会走向毁灭，正如你们所愿。”

苻家姐妹听呆了，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隔了片刻，苻训英才直言问道：“大王，卧底就能成功吗？即使我们姐妹果真进了龙城的后宫，也无法保证燕国皇帝会听我们的话吧？”

“這你就不懂了！你還太小，不了解男人。”拓跋珪胸有成竹答道：“男人总会對心愛的女人有求必應，皇帝也是一樣，而你们倆只消能入宫，就会有办法赢得燕国皇帝宠爱。你们的长相已经占了优势，只要你们肯好好学习取悦男人的媚术，必定能够迷倒燕国皇帝。”

“學習媚術？”苻訓英納悶問道。

“沒錯！”拓跋珪篤定答道：“本王會為你们姐妹安排課程，在言談、儀態、歌唱、舞蹈、按摩等等各方面訓練妳們，務必在未來兩三个月之內，把你们姐妹培養成最迷人的女人。對了，在你们两姐妹之中，你这妹妹距离女人还有点远。如果你不反对，本王还想问问大夫该给你吃什么，能让你长得快些。”

“好！”苻訓英爽快回道：“訓英願意快點長大，才好早日報仇。”

“那就一言為定了。”拓跋珪瀟灑笑道：“其實，本王若要憑武力來威逼你们聽話，也很容易，只是本王不想勉強你们，才问你们意愿如何。”

“多谢大王！”苻氏姐妹异口同声致谢。

此后，苻氏姐妹于次日迁出了温泉浴室，住进了原属某位妃嫔的寝宫，开始受训。留守中山城后宫的一名女官遵照拓跋珪的指示，亲自教导苻氏姐妹宫廷礼仪，并且请来优秀的乐师，督促苻氏姐妹勤练歌舞。另外，拓跋珪竟然派人到中山城最著名的青楼去，找来了曾是艳妓的老板娘，专门传授苻氏姐妹按摩技巧、闺房秘术，也教导她们如何用麝香丸塞肚脐或喝九里香茶，作为暂时避孕的方式…

三天后，这名青楼老板娘在拓跋珪私下召见时，据实禀报：“她们两姐妹都是可造之材，妹妹尤其是天生尤物的料子。比起她姐姐，她天性多了一份热情，不像她姐姐虽然经历过一个男人，却反倒比较害羞。这个妹妹呀，不但长得更艳丽，也比姐姐放得开。相信再过一年左右，等她发育完成了，那可不得了！大王真有艳福啊！”

青楼老板娘误以为，自己是奉命来替魏王培养未来的姬妾。拓跋珪则不澄清误会，但暗忖等不及了…

从此，拓跋珪嘱咐厨子每天炖一碗雪蛤膏，差人送去给苻训英喝。雪蛤膏乃是依据中山城一位名医所言，能给发育期女孩催熟的补品。那位名医也提出了雪蛤膏用在发育期女孩身上，会导致生理早熟的女孩提前停止长高。因此，拓跋珪迟疑考虑了两三天。然而，拓跋珪终究判断：苻训英目前看来已不矮，即使往后长得很少，也无所谓…

原来由于男人看女人，往往在体型方面怀有互补心理，高壮的拓跋珪反而偏爱纤小的女子，以致认为苻训英将来不高也无妨。何况，拓跋珪既比苻氏姐妹高出太多，过大的差距使得他根本无法目测她们俩的身量，只见她们俩四肢形状细长，就直觉她们俩已够高了，丝毫没想到四肢形状细长其实只是发育期身材比例的一种表象，真正的长度并不见得很长。

这时候，苻娀娥已长到了后世公制的一米五七，而且初经两三个月之前才来潮，可以预期未来还会再长几公分，将能超越当代黄河流域女子的平均高度（约为后世公制的一米六二）。然而，苻训英还差一大截。苻训英的手臂和小腿显长，主因是骨骼很细、肌肉很瘦，才有拉长的视觉效果。

苻训英虽只比苻娀娥小五个多月，但在女性生理发展方面却落后了约有一年。这是由于训英生性顽皮好动，以致太瘦，而脂肪比例过低的女孩总会较晚开始发育。本来以训英个人成长的进度，目前身高仅有后世公制的一米四九应属正常，也该到次年下半年才会来初潮。偏偏，拓跋珪迫不及待要苻训英赶快长成妖姬去祸害燕国。苻训英本身则不懂雪蛤膏会有副作用，只管接受拓跋珪所赐，天天喝下一大碗。

雪蛤膏生效需要日积月累，而从阴历十月二十四日（阳历十一月二十九日）到十月二十八日（阳历十二月三日），只过了四天而已，难怪苻训英在足岁满十三的虚岁十四岁生日当天，并未察觉自己身体有何变化。她只是自觉胃口似乎大开，吃得较多，还有胸部因成长而胀痛的次数也增加了。

这一天傍晚，苻娀娥拜讬礼仪教官去请魏军带来的厨子做一道训英爱吃的羌煮，亦即切成块状的水煮鹿头肉，来为训英庆生。结果，苻氏姐妹得到的晚餐除了羌煮和切片的生菘（大白菜）以外，还有鹿头骨高汤煮成的汤饼（等于后世的汤面）。

苻氏姐妹都没吃过汤饼，听礼仪教官解说才晓得，喜愛汉族文化的魏王赐予一锅汉人过生日必吃的汤饼，乃是因为，汉人做汤饼总会把面饼切成长条，象征长寿。姐妹俩听得颇觉有趣，拿汤碗吃起汤饼来也就倍感好滋味。小寿星训英尤其一连吃下了满满三碗汤饼。

晚餐后，等到礼仪教官离去了，训英才望着姐姐娀娥，笑逐颜开说道：“真没想到，魏王会对我这么好，特地赐给我汉族传统的生日汤饼，祝我长寿。那汤饼还真好吃呢！”

“妳呀，別想得太美了！”苻娀娥小聲提醒道：“魏王打算利用我们去龙城卧底。他就算对我们好，也不是真好，为的只是促使我们更努力去帮他达成目标。”

“即使真是那樣，又有何妨？”苻訓英不以為意，笑嘻嘻回道：“反正我們也一心要毀掉慕容家族，跟他的目標一致。對了，從這个月起，每隔五天，他就要來看我們培訓的進度。我們可別讓他失望呀！趁现在时辰还早，我们来练练舞蹈吧！”

“嗯，也好。”苻娀娥首肯道：“既然你有兴致，我们就来练舞吧！”

于是，两人分别脱去了鞋子、绑上了踝铃、拿起了羌笛。在夜色渐暗、油灯昏黄的寝宫厅房之中，年少的两姐妹一边纯熟合奏羌笛，一边轻快举步起舞…

本章描写拓跋珪的长相，乃是依照一座雕像的照片。这座佛像最初塑造时，即以拓跋珪为原型。

本书从本章起，进入了女主复仇的情节主线。说来很感谢有一位读者建议作者撰写北朝故事，作者才研究了关于苻训英的史料，发现苻家姐妹的经历真是传奇！她们全家被灭门，姐妹俩却活了下来。网上有人猜测她们在满门抄斩的时候不在中山城，但解释不通为何这两个女孩会不在家。唯一说得通的推论是她们的父亲已把她们献给皇帝，让皇帝慕容宝带去龙城了。然而如果是那样，她们后来嫁给慕容熙即可谓收继婚，应会留下历史记录。毕竟游牧民族有收继婚的习俗，无需讳言。既然没有历史记录显示她们跟慕容宝去了龙城，那么她们留在中山城没被处决，就是慕容详网开一面，放过了她们，原因则必然是本书第一章内容。至于本章内容，也是依据正史推演得来。拓跋珪一度亲自占领中山城，应在中山城与苻家姐妹有过交集，但他并没把她们带走，而后来苻家姐妹在龙城出现了。为什么？实在不能排除拓跋珪培训这两个痛恨慕容家族的女孩成为颠覆北燕皇朝的女间谍...

本书虽有很多虚构成份，但也很有可能发掘出了一个尘封于历史的秘密，恰似李世民与大隋淮南公主的特殊关系一样。这正是书写与阅读历史小说最引人入胜之处吧！

本书是《惊世殊宠》系列第四部，女主角是北燕天王皇后苻训英。连载期间多半在中国的周五、美国的周四更新。欢迎读者们按时来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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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女谍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