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前男友和白月光 第57章 所有人都欠她的！

“陈沈，要不你带弟弟出去玩会儿？”陈嘉栋这样说着。

陈沈偏头，这才注意到楚宁汐身边那个，默不作声仿若透明的少年。

楚宁汐侧身介绍：“这是我的儿子，楚言楠。”

陈沈抬眸看着他，对他伸出手：“你好，我是陈沈。”

楚言楠慢半拍反应过来，伸手和他握了握，笑说：“我是楚言楠。”

“你想去哪玩？”陈沈问：“故宫？**？还是雍和宫？”

“不了。”楚宁汐拒绝得干脆，看一下孩子的眼里是止不住的疼惜：“阿楠刚来京城，水土不服，有点发烧。”

“啊，这样吗？”陈嘉栋立马改口：“那陈沈你先把弟弟带到房间去休息。”

陈沈应声：“好。”

楚言楠很好相处，这是陈沈对他的第一印象，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刚认识，没有接触多久，他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楚言楠刚来陈家便倒头就睡，低烧吃了两天药才慢慢好转，后来也不经常出房门，直到上学住校，他们的接触就更少了。

楚言楠不经常住陈家，家里经常只有他、陈嘉栋和楚宁汐，日子也算和谐。

楚宁汐是个很好的人，会给他送落在家里的作业，每个月按时给他打生活费，在他生病时照顾他，甚至给他开家长会，再挑剔的人也无法指摘什么，至少陈沈对她完全没有对于继母的芥蒂。

直到高一第一次月考后的周末，他邀请了自己狐朋狗友来家里通宵，同时楚言楠难得回陈家一趟。

大门开启又合上，陈沈看了一眼玄关处，见是楚言楠，便问：“一起打游戏吗？”

楚言楠一愣，摇头，笑道：“我回来拿点东西，明早还要回学校。”

陈沈“哦”了一声，就回头继续和朋友打游戏了。

楚言楠走上楼，彻底没有人影时，有人叫了声陈沈，说：“陈沈，那是你哪房亲戚啊？长得有点好看。”

“那是我继弟，你少打他的主意。”

“真的？我怎么感觉他和你有几分像呢？尤其是鼻子。”

陈沈打游戏的手顿住，下一秒角色被杀死，game over。

“陈沈！你怎么死啦！会不会玩啊！”队友抱怨道。

但是陈沈已无暇顾及他的抱怨，那句“尤其是鼻子”依旧在他耳边回荡——他的鼻子最像父亲，所有人都这样说。

陈沈忽然发现，其实他和楚言楠的鼻子很像，像到一眼就能发现他们的相像，只是因为他们各自偏向母亲的眉眼混淆视听，导致他一直都没有在意。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生根发芽、破土而出，便不会停止。

第二天，陈沈去楚言楠房间拿到了他的牙刷，又去陈嘉栋房间拿到了他的头发，做DNA检测，检测报告出来之前他也没闲着，去爷爷奶奶加旁敲侧击地问了句：“我怎么感觉楚言楠的鼻子和我有点像呀？”

爷爷奶奶面面相觑，都沉默了下来，直到陈沈假装去上厕所，实则躲在墙角，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发现一个更惊人的事实——楚宁汐是陈嘉栋的初恋。

他完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且不说陈嘉栋在和他们婚姻期间跟楚宁汐是否有联系，就单单楚言楠只比他小一个月而言，这件事情都不可能善了。

DNA检测报告出来的那天，他回到家，看见楚宁汐正在和人打电话，盛怒之下，他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砸在地上。

一旁看报纸的陈嘉栋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楚宁汐只是微皱起眉，问：“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陈沈双目赤红，把DNA检测报告摔在她身上：“你一个小三凭什么登堂入室！我像一个傻子一样亲近你！结果是你和我爸一起背叛我妈！楚言楠甚至只比我小一个月！一个私生子！一个只比我小一个月的私生子！你们看到他的时候不会羞愧吗？”

“够了！”陈嘉栋一巴掌将他脑袋扇偏过头去。

“陈嘉栋！”楚宁汐厉声道：“谁准你动手的！”

陈沈并不领情：“谁要你在这里假惺惺！”

楚宁汐的手机还在地上，电话那头是楚言楠焦急的声音：“妈！妈！你没事吧！”

陈沈恶意地捡起手机，对电话那头的楚言楠问：“楚言楠，你知道你是个私生子吗？”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挂了电话。

“你，你！”陈嘉栋气极，又要扬起手，却被楚宁汐一把推开：“滚边去！”

楚宁汐深呼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对陈沈说：“陈沈，这件事很复杂，我只能说我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也可以去问问你妈妈。”

陈沈冷笑一声，转身摔上门就离开了陈家。

摔门声震天响，楚宁汐站在原地，重重合上眼，呼出一口浊气。

—

陈沈出门后，立马打车去找他妈沈欣悦，想要告诉她陈嘉栋婚姻不忠的事实。

敲响母亲家门，等开门后，看着母亲的笑颜，陈沈终是忍不住哭腔，扑进她怀里：“妈！”

“这是怎么了？”沈欣悦瞪大了眼睛：“好好的哭什么？”

“妈！我爸在和你结婚的时候就跟别人搞在一起了！就是他现在带回家的那个女人！他们的孩子还只比我小一个月！”陈沈将头埋在母亲怀里诉苦，丝毫没有注意到母亲尴尬的神情。

直到陈沈控制好情绪声音渐轻，沈欣悦才一脸正色对他说：“陈沈，你说的这事儿，其实我知道。”

“……”陈沈：“嗯？！”

沈欣悦看着他，神情竟然有些尴尬：“而且，照常理来讲，其实我才是那个插足者。”

“……”陈沈连难过都忘了，木着脸掐了自己一把：“嘶——我也没做梦啊。”

沈欣悦：“陈沈，我和你爸是包办婚姻，你知道的吧。”

陈沈：“知，知道……”

沈欣悦：“知道为什么吗？”

陈沈：“不知道……”

沈欣悦：“因为当时我被下药，和你爸一夜情了。”

陈沈：“……”

“当时你爸还有对象，所以其实我才是那个插足者。”沈欣悦无比认真道。

陈沈看着她无比认真的神情，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沈欣悦把住他的肩膀，让他直视自己：“原本只是For one Night了而已，我们都想当做无事发生的，但是我怀孕了，两家人为了利益，不让我打胎，硬是让我和你爸在一起了，并且你小姑在我们订婚前就给你爸做了结扎——而那个小你一个月的孩子，大概是你爸结扎前有的，那时他们还在恋爱。”

“我不信……”陈沈后退两步：“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这叫他怎么敢信？

他信誓旦旦楚言楠是私生子，但其实本该成为私生子、甚至不应该出生的人是他！

他信誓旦旦楚宁汐是第三者，但其实是他的存在才导致，他妈和他把捆绑在一起，导致楚宁汐成为“第三者”，楚言楠成为“私生子”。

陈沈后退了步，神情恍惚地跑出门去，不顾母亲的阻拦。

街上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陈沈在雨中狂奔，打了辆车，在家附近下车后，过马路时差点被车撞倒，是有人从身后扯住他的衣领才避免惨案。

在司机的骂声中，陈沈回头，便看见了楚言楠麻木的脸。

陈沈的第一反应是：楚言楠不是住校吗，怎么在这里？

下一秒，楚言楠一拳打在他下巴上的时候，他就什么也想不了了。

他们两人趁着夜色，在雨幕里、在大街上打成一团，用拳头抒发自己无法对人言说的委屈，最终两个人都是一身伤，伤口渗出来的点点血迹融在雨中，变成淡淡的黄褐色血水。

“你无辜！那我呢？”陈沈压在楚言楠身上，揪住他的衣领：“你以为我想出生吗！出生在这样一个包办婚姻的家庭！爹不疼娘不爱把我当利益制衡的工具养大！我就不无辜吗！”

“你以为你是这场婚姻里唯一的受害者吗！”楚言楠嘴角淤青一片，吐出一口血，翻身把陈沈制住，伸手掐住陈沈的脖颈：“我妈，你妈，哪个不比你冤！”

“如果没有你，没有你父亲，没有你们陈家……”他的目光近乎绝望：“我妈会京师大顺利毕业去当老师，她会有更加光明灿烂的人生，而不是被逼得大学辍学回到老家，发现自己怀孕后被父母赶出家门，独自在小诊所里生下孩子。”

“你不情愿出生，那我就情愿吗！”楚言楠收紧掐在他脖颈上的手：“我做梦都希望我没有出生，或者出生之后早早夭折！这样……”

“我妈就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她会忘记你们、忘记我，去选择更好的生活。”

“而不是独自抚养我长大，还因为我读不起书而和你爸结婚。”

“我是私生子，我欠你们的，但我妈不欠你们任何人！”

陈沈渐渐窒息，但是他却觉得，楚言楠想杀死的不是他，而是那个需要母亲舍弃尊严来保护的自己。

最终，楚言楠松开了手，泪流满面把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明明是你们欠她的……所有人都欠她的！”

“我也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