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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完文化课程绩，再看一眼专业课成绩，楚言楠喝了口茶，转头对顾清道：“你知道吗？这套卷子，我做出来的分数，甚至没有他们高。”
顾清垂眸看他：“嗯？”
“大学60分万岁，我也就计算类大题能带他们，幸好他们也就计算类大题烂得不能再烂。”楚言楠叹息一声：“要是我们在一个大学就好了，这样你还能督促我好好学习，省得我考完教资带坏小孩。”
顾清忍不住轻笑一声，垂眸看着他：“是吗？”
“嗯，是啊。”楚言楠不知想到什么，随手勾住顾清的小拇指：“到时候咱们两个还能一起校园跑，省的我留到最后一个月加班加点找补。”
“你确定不是让我替你跑？”顾清问。
“100公里啊喂，你想帮我跑？”楚言楠笑着捏他的脸：“你想我也舍不得呀，我自己都是骑电瓶车才搞定的呢。”
“我真不明白了，我一会计体育要这么好干嘛，难道是要税务局来查账的时候跑过警察？”楚言楠声音哀怨：“我还没那胆量做假账，但凡我犯法，我怕上门来抓我的会是我哥。”
顾清眼神微滞。
“这年头会计也不好当啊，我大学同学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好几个失联了，指不定是进去了。”楚言楠没有注意到顾清的变化，还在哀叹：“等她们提篮桥进修结束，出来可能你就不愁工作了——你不知道，进过提篮桥的会计都很抢手的……”
后面楚言楠说了什么，顾清只是听着，没有应声。
等到快要上课的时候，楚言楠才搂吧搂吧把试卷什么的抱进怀里，薅了一把顾清的狗头，去15班上课。
顾清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头发，就把那只手放在心口，很久没有动。
年级排名公布后，全校都沸腾了，连高一高二都知道高三15班出了一匹黑马，要不是附属楼和旁边教学楼的走廊没有打通，指不定有多少人想来瞧瞧现在的年级第一呢。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应如是。
老师的价值看学生，15班出了应如是，连带着不少曾经对楚言楠抱有偏见，认为他是关系户的老师，也开始对他和颜悦色起来。
同事关系好了楚言楠心情也好，于是楚言楠上课一进15班教室就给他们一顿夸，差点把他们夸不好意思了才停下，听一下以后直接开启拉踩：“你们是不知道1班班主任那表情，爽死我了，打死他都想不到年级第一是从我们班出来的。”
楚言楠嗤笑一声，转而又拿起试卷进入正题：“专业课试卷拿出来，今天讲试卷。”
15班学生：“哦——”
“好，咱们来看第一道选择题。”楚言楠装模作样看了一眼：“这么简单，我们班全对不讲了。”
“看第二题，第二题竟然有一个错，让我看看哈，填写发票要盖什么章？”
“那当然是发票专用章了，错的那个人是不是看错了？”
……
两节课，第一节课把试卷讲了大半，第二节课讲完判断题还剩大半节课，楚言楠看了眼时间，笑：“还有大半节课，这样，你们把数学试卷拿出来，我顺便帮你们把数学试卷也给讲了。”
15班学生：“诶？”
不是，萨摩耶，你不仅抢金毛的班主任权柄，还抢金毛的本职工作呀？
“谁愿意把试卷借我用一下？”楚言楠装模作样举手摇摆：“可以获得楚老师亲手写的笔记呦。”
讲台下：“咦～”
最后是应如是懒得做笔记，把几乎满分的试卷扔给他，一抬下巴：“喏。”
“感谢应总的打赏。”楚言楠拿起卷子看第一题，一边看一边问：“第一题有没有人错？”
楚言楠抬眼，看到有人举手，拿起粉笔思索两秒后开始讲：“这道题其实很简单，我们看啊……”
于是等到下节课，顾清准备讲试卷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卷子已经被讲完了。
顾清：“……”
顾清：“谁干的？”
应如是手里订正着英语试卷，随口回答：“楚言楠。”
顾清：“……”
梅开二度。
见他沉默，应如是好心提议道：“要不然你把我们英语试卷讲了吧。”
“我不会。”顾清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英语试卷，诚恳道：“我只是个假洋鬼子，高中英语分还没你高，雅思差点没及格。”
高笑笑问：“那怎么办？”
苏杉接上：“干瞪眼一节课吗？”
顾清思索片刻：“要不然，我跟你们语文老师要一下答案，你们把语文试卷订正一下？”
15班学生：“好——”
那个节课下课后，顾清回办公室找楚言楠算账，结果楚言楠嬉皮笑脸往他身上一挂，说：“今晚我们不用坐班，叫上诗涵去康师傅家蹭饭吧！”
顾清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吴诗涵最近换新车了，粉红色的卡换成了贴着库洛米的玛莎拉蒂，吴诗涵穿着库洛米联名的卫衣靠在车边，在和第五个路过学校门口的小网红合完影后，终于等到了两个姗姗来迟的男人。
楚言楠拉着顾清，在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就开始挥手。
“你们动作也太慢了吧哦莫。”吴诗涵等他们靠近，示意他们上车后，才打开驾驶的车门。
楚言楠和顾清还是坐在后座。
开车的时候，吴诗涵从后视镜看他们一眼，挑眉：“你们别是把我当司机了吧？”
“那能呢。”楚言楠双手合十告罪：“可惜我和顾清现在都是穷鬼，没钱买车。”
“行吧。”吴诗涵叹了口气：“一个两个都在装穷。”
楚言楠立马喊冤：“我是真的没钱。”
三人先去超市买了菜，什么乱七八糟的菜都买了点，顾清提了一箱牛奶，几人一边看西红柿一边听楚言楠抱怨：“超市里的也忒贵了，小葱按盒卖也就算了，这西红柿是镶金了还是镶钻了？”
吴诗涵拿了一盒圣女果，随口道：“看上就拿嘛，又不用多少钱。”
“哦。”楚言楠应了一声，看到一旁西瓜降价，转头问顾清：“要不要买个西瓜？”
顾清看了一眼：“买吧。”
吃西瓜的时候，楚言楠忽然笑道：“诶，你们说我去韩国倒卖西瓜会不会大赚一笔？”
顾清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可以试试。”
“别吧。”吴诗涵看了一眼：“韩国现在的政策，可能会禁止国外西瓜进口——虽然他们死馋这一口。”
楚言楠耸了耸肩：“好吧，靠倒卖西瓜暴富计划泡汤了。”
三人说说笑笑买了一堆东西去找康侨，彼时康侨正好在做晚饭。
见他们进门，康侨招呼了一声：“天凉了，我新买了毛拖鞋，你们换上。”
三人低头就见鞋架子上摆着三双拖鞋，一双粉色两双蓝色，粉色那双肯定是给吴诗涵的，楚言楠和顾清自觉拿了那两双蓝色的。
“康师傅，这鞋穿起来怎么这么不舒服呀？”楚言楠穿着拖鞋跺了跺脚，左脚还行，右脚却感觉别扭的慌。
“怎么会？”康侨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刚买的，不知道你码数就买了两双他顾清的码数，反正你没他高，脚应该也比他小。”
楚言楠偏头看了一眼顾清，就见顾清一脸无奈，两指勾着手中拖鞋轻抬：“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你脚上两只拖鞋都是左脚的。”
吴诗涵和楚言楠低头一看，果然如此。
楚言楠：“……”靠！
吴诗涵发出毫不留情的嘲笑。
顾清半蹲下身，将一只拖鞋摆在他右脚边，等他穿上以后才站起身，穿上他脱下来的鞋。
康侨晚上随便炒了几个家常菜，还开了一瓶橙汁，一人倒了一杯，四个人坐下以后碰了一个：“干杯！”
吃完饭后四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康侨喜欢的戏曲频道正在播昆曲，康侨听不懂，就让楚言楠换台。
康侨家里的电视机是老式海信电视，楚言楠随便换了一个台，结果还要看60秒广告，换了好久几个都是广告，最后换了个电影栏目，广告刚好快要结束，就不换了，所以说把遥控器扔茶几上。
广告里正在卖车厘子，吴诗涵看见，随口说了一句：“好想吃车厘子啊——”
话还没说完，广告结束了，入目却是两个男人在亲吻。
客厅内霎时便沉默了。
三个年轻人默默侧目去看康侨，康侨眯起眼睛看了两秒，又摘下老花镜擦了擦，复而又带上。
在此期间楚言楠伸手去拿遥控器换台，但是遥控器被他扔的太远了，他好不容易拿到遥控器要换台的时候，康侨却抬手制止了他：“没事没事，老师还没有那么封建余孽。”
见三个学生都不太信的样子，康侨无奈笑了笑：“你们师娘喜欢看电影，什么霸王别姬啊，春光乍泄啊，东宫西宫啊，你们师娘都拉我去看过，她还特别喜欢张国荣。”
顾清偏头问楚言楠：“张国荣是谁？”
楚言楠答：“好像是个歌手。”
随后四人继续看电影。
电影是很古早的文艺片，几乎看不出故事主线，只知道主角年少时相遇又分别，多年后重逢，两人从关系尴尬又渐渐亲近，一起去酒吧，在酒吧迷乱的灯光里接吻……
“我靠！”楚言楠看窗外天已经黑了，拿手机看一下时间，发现已经很晚了。：“康师傅，我们先走了，再不回学校就要过门禁了！”
“好好好，快去吧，别到时候被卡门外回不了学校。”康侨笑赶他们，还想起身送送，却被楚言楠拦了下来。
“不用送了，我们自己下去就行。”楚言楠拉上顾清就走，一出门冷得打了个哆嗦，一边扒了外套一边说：“京城的天凉得也真够快的。”
吴诗涵套好鞋出来，也搓了搓手：“就是，冷死了。”
顾清无奈走在最前面给他们挡风。
康侨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走远，这才把心思放在电影上——两个主角因为误会分开，一个留在家乡，一个远走他乡。
“亲爱的，请原谅我又一次不辞而别。”
康侨不由吐槽了一句：“一个两个的，嘴巴是摆设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