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回去后,骤哥有说你吗?”季酌关心道。
时乐好不容易要忘记这段羞耻的记忆,又被迫回忆起来。
那只温热但令他惧怕、战栗的大手,还有严厉得像命令一样的语气,那股在身体里不停乱窜的痒意和煎熬……
时乐感觉自己脸蛋有些发烫,连脖子都泛起一丝羞赧的红,他像猫一样吐了吐舌头散散热气,眼神飘忽道:
“没说什么,就是关心我脖子上那个两个洞什么时候能愈合。”
季酌眼眸闪过一丝异色,“现在伤口怎么样了?我看看。”
他向时乐伸出手。
时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不……不用看了吧,已经好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原来牙印所在的地方已经不会流血了,但是愈合后留下了一个突起的小小疤痕,仿佛被人印下了烙印似的。
季酌透过葱白的指尖看到了那块暗红色的疤痕,不像是痘印那般丑陋,反而有种异样的美感。
雪白的肌肤仿佛成了一块纯白无暇的画布,而那疤痕在画布上留下了一抹糜烂的暗红,显得有点成熟和涩情,仿佛变成了熟透、散发着幽幽果香的果实。
季酌说不清是没经受住诱惑还是故意如此,他还是触碰了那块疤痕,柔韧温凉、又微微嶙峋的独特触感在冰冷的指尖绽放开来。
季酌“鬼迷心窍”般地张开了五指,让手指接触了黑发青年更多的白皙肌肤,最后全然拢住了那截裸、露的后颈。
时乐瑟缩了一下,狭长明亮的凤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又开始像颤瞳一样晃动着。
他能感受到男人的指节正在顶住那块突起坚硬的脊骨,明明不痛、不酸,却仿佛按住了他的命脉似的,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看,看完了吧?”时乐声音都变得小了些,像是在说悄悄话。
季酌最后看了一眼后颈上瑰丽的痕迹,松开了手:“嗯。”
所以看了有什么用?
时乐有些迷惑。
拍卖会坐落在B市靠近市中心的一座钢铁水泥浇筑的建筑里,从外面看平平无奇,设计上也没有什么突出的新意,反而显得灰扑扑的。
但实则内藏乾坤,一进这扇大门,仿佛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金碧辉煌、华贵典雅,形似斗兽场,中央拱起一圈拍卖台,墙上挂着货真价实的世界名画,却引不起任何一个路过人的注意。
所有异能者在意的只有那个暂时还空荡荡的圆台,但是再等半小时,世间罕见的珍奇宝物就会轮番上阵,激起一阵阵喧嚣的热浪。
时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异能者,他们的样貌与常人无异,身上却基本上都散发着凶气,看起来十分的不好招惹,并且基本上一眼就能分辨出他们是什么系的异能者。
比如那位纹着花臂,肌肉壮硕,凶相毕露的大汉就是明显的火系异能者,而那位穿着中性温文尔雅的青年就更像是水系异能者。
他不害怕,但是还是有些拘谨,不免开始有点依赖唯一熟识的季酌。
季酌推开更衣室的门,淡淡道:“这边。”
更衣室是每位来客单人使用,已经准备好了一排熨烫齐整、款式崭新且不一样的衣服。
时乐看着这些全都是奢侈大牌子的服饰:“这身衣服总不会要回收使用吧?”
季酌:“所以要买。”
时乐努力理解季酌的话语,然后震惊:“你的意思选中哪件就要买下来?不换装也不行,这不就是强买强卖?”
比他还要土匪呀,简直是光明正大抢钱的奸商。
他明明可以直接抢,但还给你一件衣服。
季酌:“没办法,这是这间拍卖会的规矩。”
时乐:“那没人抗议吗?”
季酌:“据说背后资本来头不小。”
时乐正在思索向这间拍卖行学习的可能,这也太赚了吧。
总归是要挑衣服。
时乐在姹紫嫣红的花丛里寻找最适合的那一朵,在看到一件金边豹纹衬衣时,眼睛突然发光。
这件衣服简直浑身都散发着金钱的气息,太符合他的品味了。
季酌看着这件让人怀疑是怎么混入这对衣服里的豹纹衬衫,有些难以言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你想选这个?”
时乐点头如捣蒜:“对,你不觉得这件衣服很帅吗?”
季酌沉默片刻,违心道:“确实。”
他高情商道:“但在这个场合太瞩目了。”
时乐思索了一下,觉得季酌说的也有道理:
“那我换一件吧。”
他又挑了一件堪比蓝色妖姬的深蓝色衬衣,要是在迪厅绝对可以闪耀全场。
季酌再次沉默,片刻后艰难启唇:“这件和之前的,没有区别。”
时乐看着季酌的表情,偷偷在心里笑了,他确实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但审美倒也没有这么抽象,就是在故意报复季酌刚刚的举动而已。
时乐也不再纠结,随便选了一套已经搭配好的衣服进了换衣内室。
当时乐把白色衬衣穿上时,才发现他没有注意看尺码,导致有点宽大不合身,所幸配套的有一个衬衫夹,可以拯救一下。
但这个衬衫夹也不是普通的衬衫夹,充满了奢侈品惯有的无用“改良”,时乐这个大学生一时间也看不懂构造。
他现在光、裸着双腿,裤子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时乐跟这个衬衫夹搏斗了三分钟,感觉衬衫夹已经有点松动断裂的迹象了,但就是不能从正确的环扣打开。
“……”
请问这个设计的意义是为了不方便人类使用吗?设计师你不要再沉默了,告诉我这比普通衬衫夹还要更繁复的扣子到底有什么用好吗?
这该怎么办?衣服穿都穿了总不可能再换一件吧?这不就是白白多花一件衣服的钱吗?
时乐面壁思过了三分钟,直到外面传来季酌的询问声:
“怎么了?遇到问题了?”
时乐终于妥协。
“嗒”门轻轻地开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扒住深色门板。
黑发青年漂亮如夏花般的脸庞从狭窄的缝隙里露了出来,海藻般的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宛如诱人堕落的撒旦,在将天使的羽翼染成黑色。
他润红的唇微微张开:“进来帮我一下可以吗,季酌。”
季酌莫名呼吸一窒,沉默了片刻后才从喉咙里郑重吐出一个字:“好。”
但当他进到内室,发现时乐衬衫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裤子外,把上千的衣服穿成了几十块地摊货的感觉。
时乐把衬衫夹递给了他,“季酌——帮我打开,我不知道怎么打开。”
他说季酌的时候尾音习惯性地拉长了些,虽然声音一点都不软,但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
季酌感觉心脏好像被挠了一下,他眼眸逐渐变暗,声音也变得有些喑哑:“看我示范。”
季酌修长的手指扣在衬衫夹上,三两下就轻松把它打开了。
时乐看是看懂了,但是:“这要两只手操作,我没有第三只手把它夹上了,要不你帮我?”
单纯的黑发青年一点也不知道这句话像是直白的邀请。
帮他?
季酌喉咙不住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如果真的要帮时乐,就代表他要用手托住青年雪白的腿,手掌会与肌肤紧紧相贴,男人手背上微微暴起的青筋与青年腿肉上浅淡到几乎看不见的血管交相辉映。
再将黑色的夹子慢条斯理地扣上。
衬衫夹的带子是纯黑的,勒在紧绷笔直的腿上,这个勾人的场面比那块暗红的疤痕要更加涩情。
小时候他们去海边的时候看过对方的身体,但进入青春期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季酌也不知道时乐的腿是纤细线条流畅的,还是带有一点肉感,绑上衬衫夹时会让腿肉微微凹陷一圈的。
但无论是哪一种,触感必然都很让人心猿意马、恋恋不忘。
季酌感觉喉咙异常干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灼烧着他一般。
这些到底是谁教年年的,怎么能随便邀请别人去触碰他的身体呢?
时乐心里倒是没有这么多小九九,反正大家都是从小到大穿一条裤衩的哥们,绑个衬衫夹也只是小事,几秒钟就完事了。
他仰起头,漆黑的眼眸对上季酌变得有些灼热的视线,尖细的下颚与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绷成一条诱人的弧线:
“怎么了,不行吗?”
还是不是朋友了,扣个夹子都要犹豫吗?
季酌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眼神重新变得冷淡疏离起来,一切情绪都隐藏在了深邃的大海当中:
“两只手也能绑上,你自己弄。”
时乐撇撇嘴,也没强求:“那你先出去吧,站在这里妨碍我了。”
他根据季酌教的方法,终于把衬衫夹扣上了,扣子紧紧压在了柔韧滑腻的大腿上,瞬间就留下了一个扣子形状的红色痕迹。
时乐终于懂了,这复杂设计的作用就是让他除了不方便外,还要感到不舒服,每次走路就要摩擦,简直是新型刑具。
季酌逃似的离开了内室,但在踏出这间弥漫着幽暗香气的房间前,他的余光还是扫到了黑发青年雪白的大腿,他不敢多看,瞬间收回了目光。
闻到新鲜的空气时,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俊朗的男人靠在墙上,眼眸变得幽暗。
原来是第二种。
暗处,一只背部黑色还长了两个金色小点的虫子从门缝里艰难爬出来,张开透明的翅膀,飞向了隔壁的换衣室。
虫子最后停在了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上。
男人轻轻摸了摸虫子的后背,仿佛在轻抚一头野兽的崇毛,姿态优雅,却透露着霸气。
他勾唇笑了笑:
“小年轻玩得真花。”
超绝忍者季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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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