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三层停车场的冷风,带着股挥散不去的潮湿霉气从四面八方灌向顾青云,扯长他落在水泥地面上的影。
紧贴着皮肉的卡其色风衣薄薄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不住的,从脖颈攀附至他光滑的下巴。
应天的声音不大,带着股漫不经心的压迫,猫捉老鼠胜券在握似的戏弄。他半张脸都隐在车内的阴影里,只剩下一只微眯着的桃花眼 ,在昏黄车内灯的照射下泛着盈盈冷光。
顾青云眉眼里透着手足无措的茫然,他乖顺的身子不易察觉地颤了下。低沉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是。”他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塞满近半个小时以来应天紧贴在他耳畔的低语。
“你想去我家是不是呀?”应天带着哄骗意味,下一瞬声音又陡然严肃起来,拧着顾青云胸腹出的肉,拖着长音,“你要说是哦。”
“是你缠着我非要去我家的对不对?”
“是,你得说是。”
“就这样非去我家不可吗?不去好不好?”应天的嗓子里藏着咕噜咕噜的古怪笑意,一人分饰两角,把字字句句拆解咀嚼一通再喂给顾青云。
“说呀。”应天指点着笨拙不可雕的朽木,眼里带着催促的严厉。生怕顾青云听不清似的,他贴得距离极近。
那张形状姣好的薄唇紧贴在顾青云的耳廓处,唇瓣碾磨的力道让不经意的每一口湿热吐息,都能准确无误地喷射进顾青云的耳蜗深处。
翻来覆去的字句段落,通篇斥满只能有一个答案的柔声询问,与洗脑似的告诫。
是,对,好。
顾青云痛苦地眨着眼睛,是他死乞白赖缠着应天,是他非逼着应天让允许自己去他的家里,是他不要脸是他费尽心机是他活该......
“说了什么?”车后排坐着的男人轻笑一声,戏谑的语气冷到极致,“没有听清哦。”
“是。”顾青云喉结动了动,绞在一起的指尖泛白地涨着红,“是我要去。”
“看吧。”应天无奈地耸了下肩,嘴角微勾的弧度略有扩大。脸上带着抹得胜后的快意,他语调慵懒又随意,“都说了是他非要缠上来的。”
“麻烦死了。”应天同经纪人和助理抱怨地囔囔几声,晦暗的视线盯向的却始终是车门口站着的顾青云。
“上来吧。”他移着视线语调随意,眼角睨过去的目光却警告味,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等人坐上来,身旁的软垫遭到重压往下一陷。应天立刻捂着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困死了。”
“往这里点,我要睡觉。”他动作极为自然地往顾青云那一边靠过去。
保姆车后排的空间大,即使是联排的座位也能留有一定的私人空间,顾青云上车后两人之间的距离放得下一个紧握着的拳头。
此刻,随着应天强硬地贴近,那距离极具缩短。到最后体温与体温相贴都不止,应天还非得把自己腿边缘压在顾青云的腿肉之上。
感受到腿下绷紧的滚烫肌肉,他这才满意地把头靠在顾青云的颈弯里,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后上车的经纪人张源,一上车听到的就是应天嚷嚷着困,他深有所感地跟着附和了句,“今天你早上起来的确实太早了。”
应天平日没工作的时候,通常都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就算有工作,除了排戏需要,他也难有要早上三点钟就起床的时候。
这简直比他拍夜戏还要辛苦。
张源摇摇头,眼睛往后看着,想提醒他盖着件毯子小心着凉。
下一秒他就见应天一刻都等不及似的,直接把脸埋在顾青云的肩脖连接处,高挺的鼻尖轻耸着似在轻嗅又似撒娇般磨蹭。
“都给孩子困成撒子样了嘛?”在张源眼里,从小带到大的应天,不论多大年纪都是小孩。困到极点闹闹脾气也是正常的,他歉然地冲顾青云笑笑,倒是没让应天抬头坐正。
“盖个毯子噻。”他关切地伸手从副驾驶座后的口袋里,拿出张薄毯扔到应天身上。顺便让猴子升起了前后排之间的**隔板,生怕杂音吵到了应天的睡眠。
应天伸手接过毯子,胡乱地把毛茸茸的黑白格薄毯抖落开,脑袋重新靠在顾青云肩膀上的时候,不论他头怎么枕脸怎么滚。顾青云僵硬的肌肉块硬邦邦的骨头就像水泥注入钢筋一样,始终让他不痛快。
“放松一些啊。”借着毛绒薄毯的覆盖,毯下的手顺势往旁边轻抚而去。应天看不到毛毯里的光景,一切都是大约的估量,他也不清楚自己具体碰到了顾青云的哪里。
反正他只是像上午时轻轻一拧,顾青云却像是他做了滔天的罪恶般,紧咬着牙关,喉结和眉头狂震。
应天半边身子都攀在顾青云身上,眨着眼明知故问,“怎么啦?”
顾青云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座椅边缘,蜜色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往外凸起。
浑身有苦难言的可怜劲呐,真像只被蟒蛇紧紧缠绕,炸开了浑身的毛发时刻准备着挣扎逃脱的猎物。
应天兀自欣赏着顾青云脸上仅存的少许挣扎与绝望,不紧不慢的耳语赶在顾青云自我意识即将占据上风之前,直接宣判了它的死刑。
“不是和你说过吗?我问你话的时候,你要说话。”
“你得听我的话呀。”应天清浅的呼吸接连拂过顾青云的鼻尖、人中、嘴唇。
带着香味的温热气息好似一把无形枷锁,难以逃脱的天罗地网,转瞬之间轻而易举地就能让顾青云被迫缴械投降。
他那双因过分屈辱而泛着亮色的眸,一点一点地褪去理应存在的反抗,扒皮抽筋般被完整地卸下他向来不服输不认命的精气神,徒留下勉强不讨人厌的透着些乖劲的顺从。
“对,对我得听你的话。”顾青云的喉管带着压抑地颤,他迟钝又缓慢地眨了下眼,眼皮里没裹住的水夺眶大滴砸下。
“没错。”应天唇角勾起抹理所当然的笑,冰凉的指尖点向顾青云脸上接连滚落的那一滴水。
柔软的指腹像蛇信子舔过皮肤,沿着它下滑的痕迹,一路抚至顾青云的下巴。
忽然,应天没头没脑地来了句,“你瞧你嘴巴干的。”他整个人毫无征兆可言,直直贴到了顾青云面前,低垂的视线专注地看向顾青云抿紧的嘴唇。
网络上,对顾青云抱有好感的粉丝、路人总是喜欢用过多累赘的辞藻去堆砌去描述顾青云的五官,把他吹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就连他那张偏厚的、丰满的、肉感十足、而又颜色红艳的唇,都能被缀以之如性感、好看、想亲等数十个前缀。
有什么的呢?
应天不理解,那不就是两片稍厚一些的肉吗?
若经化妆师巧夺天工加以修饰,或许还能勉强入眼。如今它连个唇膏都没涂抹,本应平整的肉印着干涩的深壑,实在是丑陋到了碍眼的地步。
应天不计前嫌地给顾青云指明了条路,“你还不知道身体里的水也是能喝的吧。”
顾青云的嘴唇动了动,警惕地往后靠了靠,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身体里的水也是能喝的哦。”刻意放柔的尾音尚未消散,那抹带着咸味水珠的指腹就勾上了顾青云丰盈的唇肉。
从嘴角开始,大力地仔仔细细地点湿顾青云唇上的干燥纹路。
应天助人为乐之心过于急切,圆润的指尖不免刺破□□间隙,别开咬紧的牙齿,捣入湿-热的口腔-内里。(脖子以上的描写)
“唔。”顾青云被紧按在座椅上,发麻的舌尖被没轻重的手指搅和得难受,升起的反胃感,让他本能地排斥着发凉的异-物。(脖子以上的描写)
他心太软,即使隐隐已经意识到了:牙齿或许才是他现在所能依赖的唯一武器。顾青云却仍旧没有选择合上牙齿咬住那根戏弄捣乱的指,只一味地用舌头推拒。(脖子以上的描写)
应天手背上的青筋毕露,脸上持着信手拈来的嫌恶,“咦,好恶心。”他声音带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疯劲,咄咄地逼向顾青云,“舔我指头做什么?”
顾青云无端经此一遭,又被恶人先告状,脸上的血色都快褪尽了。他抖着盈着一层水光一塌糊涂的唇,呐呐地解释:“没有...我没有。”
应天冷笑一声,连个正眼都没给顾青云。他奋力抽回自己的手,黏连携带出的银-丝缠绕住指头,被他反复碾压在顾青云的□□之上。
似乎只有这样,惹他生厌指尖发紧的触感才能短暂平息下来。
“这个你反驳得倒是快。”应天眼睛紧盯着那两片被搓-揉到发红的唇,嘴角用力往下撇着,翻旧账的速度快到迅雷不及掩耳。
刚才那事顾青云反驳得速度多快呀。应天磨着牙,他前脚才说完顾青云的不对。
后脚他凿凿的反驳就跟了上来。
那前几天呢?自己在巷子口问他是否穿了硅胶衣,让他脱下自证一下,他却推三阻四装作没听到?
果然被自己猜对了吧,他就是心里有鬼!
审核大人,我这一章都是脖子以上的描写,求慧眼求怜惜求放过QR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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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