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起袖子养夫郎 第16章 消息

宋开和宋明快吃完饭的时候，李衔霜把二人的水壶都重新灌满新鲜的水，然后收拾碗筷回了家。

到家门口的时候，见家里大门洞开，李衔霜心里咯噔一下。

“李衔霜，你跑什么，有狗追你？”宋青青正安安稳稳地坐在院内的饭桌前，奇怪地问道。

李衔霜这才发现自己过度反应了，主要是一路上都在琢磨南州大旱的事，脑子一下短路了。

李衔霜看着在饭桌前摇头晃脑的宋青青，给她紧急输出了一波自我保护的重要性，让她接下来几个月提高点警惕，尤其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别谁来不问就开门，也别私自往家里捡人。

他不是没有爱心，只是戒备心比较重。虽然不是李衔霜主攻的课题方向，但师姐做的关于难民逃难的史料研究他也看过不少，就事实来说，这些迫不得已的流窜确实给沿途城镇带来了惨痛的经历，所以他才这般如临大敌。

饭桌上，李衔霜对宋青青进行了非常严肃的自我保护教育，而宋青青非常气人地回以了嬉皮笑脸和不往心里去。

搞得李衔霜唉声叹气的，书稿完成都唉声叹气的，还唉声叹气地去了城里，把两册书稿交到司典局，连一点庆祝的心思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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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稿交上去之后，李衔霜就回了家，之后的打样、印刷和发行，都交给司典局来负责。

这书的回目很多，至少要出五册，依照司典局的惯例，先出两册来试水，如果水花不大，那后续工作或许就不了了之，但李衔霜清楚，没有人会不爱那只猴子。

所以他压根就没担心过这事儿。

依照司典局的正常速度，到最终书籍摆到货架上，中间要走一个月的流程。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李衔霜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家里，每天在给一家人准备三餐这件事上花上两个多时辰很正常。

他在尝试把现代的菜品用现有的食材和调料给做出来，如果实在做不出来，就进行一些改良。在现代做烹饪是很容易的事，一些调味品是现成的，而现在他需要在调味品和调味的原料中间做一个平衡，既要味道差不多，也要不那么麻烦。

这个过程需要耗费巨大的心思，李衔霜基本上是把厨房当成了自己的主阵地，想要做出一套菜单。

他很有自知之明，就算以后有开酒楼的想法，他也不觉得自己现在设计出的这些菜品能够长久地撑得起门面。他只是一个美食爱好者，如果有什么优势，那就是他比其他的酒楼老板见过更多菜品样式。

可是见识这种东西，固然重要，却不能依赖。一旦他把自己见识的东西摆到明面上，被人模仿就是迟早的事。

古往今来美食行业可谓是人才辈出，他用了什么材料，怎么做出的一道菜，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厨师优秀的舌头给尝出来，从而复制。

所以当务之急，要么是做出一些难以复刻的东西，要么就要有足够多的储备，菜品翻新得够快。

这段时间正好空闲，虽然开酒楼仍然是个远在云端的梦想，但还是那句话，不打无准备之战，趁着有时间有精力，把一些事情提前来做，以后万一有机会，他们撸起袖子就能上。

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宋青青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每天都能有不一样的硬菜吃，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换着花样儿出现在饭桌上，已经让她有一种自己是富贵人家大小姐、天天去下馆子的错觉了。

李衔霜提醒她：“富贵人家的大小姐才不会天天去下馆子。”

“啊？”宋青青好学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非有什么必要的大事，否则不出门，要待在家里陪伴父母，学习管家的知识，等着嫁人。”

宋青青一张小脸皱在一起：“听起来好没意思。”

“确实很没意思。”

宋青青：“那她们吃饭都是在家里吃吗？”

“那种人家的家里，一般是会雇厨师或者厨娘的。”

“厨娘？”

“是啊。而且按照惯例，好厨娘的月钱是比厨师高出一大截的。”

闻言，宋青青露出一脸欣羡：“啊，真好。我也可以去做厨娘吗？”

李衔霜发现，宋青青这孩子，从小就有一颗爱赚钱的心。

但是想想宋青青的厨艺，李衔霜觉得把小孩往哪方面培养，还是要多加斟酌。

“可以是可以，但是如果你想赚钱，也不一定要去做厨娘。”李衔霜努力找着措辞，“或许你应该找找自己的特长和优势。”

宋青青努力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就自己跑出去玩了。

没过多久，她又跑回来，李衔霜正要招呼她过来尝尝糖醋汤汁，就见宋青青神情不太对。

“李衔霜——”

察觉到不对劲，李衔霜立即放下汤勺，快步向她走去：“怎么了？”

“村口、我在村口，看到好多人……”

宋青青有很多话想说，但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李衔霜努力从中辨别信息。

很多人、骨瘦如柴、死人、小孩……

他叹了口气，是第一批难民到了。

算算时间，从上次那个村民得到消息，距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批人应该是最早抛弃家园，北上求生的难民。

难民不能进入需要查验牒文的城镇，但可以通过山路，进入村庄。

但资源有限，村民与外来者的对抗向来是十分严酷的，看宋青青的表情，这一点已经得到了印证。

“村长叫着大家拿着棍子锄头去对峙了，我看到有人扑上来，头上被钉了好大一个洞……”

说着说着，宋青青就发起抖来。李衔霜握着她的手臂，蹲下身问：“你大哥和二哥呢？他们去了没有？”

“没有。我回来就跑去给他们通风报信了，他们应该会马上回家。”宋青青深吸气，让自己别再抖了，但收效甚微，那个破了个大洞的脑袋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好样儿的。”李衔霜拍拍她，“难民有多少人？”

“我，我没看清……大概十几个。”

“你在家里等着，把门锁好，除了家里人回来，谁都不要开门。”

宋青青抓住他：“你要出去干嘛？”

“放心，我去准备些东西，很快回来。”

李衔霜回到屋子里，拿了钱袋出来，然后风风火火地出了家门。

他往田地里走，很幸运，没多久就看到了牵着牛正在往家赶的宋明和宋开。

李衔霜没等二人招呼，就上了牛车，说道：“宋明，你这牛借我用一下吧？”

“你要去哪儿？”

“进城。”

宋明的眼睛都瞪大了，“进城做什么？”

李衔霜回答得很快：“买粮食。”

宋明：“你疯了？这个节骨眼儿就不要添乱了，咱家现在又不缺粮，你买粮食做什么？”

时间很急，李衔霜只能一边赶着牛快点走，一边说道：“就是因为是节骨眼，所以要趁着消息还没传进城里，我们去抢一个时间差。”

宋明不理解，宋开却已经明白了，说道：“难民北上，粮食价格要大涨了。”

如今第一批难民已经抵达秀州，用不了多久，第二批、第三批就会接连到来。

到那时，生活资源短期内没办法满足供应，相应价格必然会水涨船高。

“宋明，你先回家，看顾宋青青，你们两个待在家里，不要听其他人教唆，说什么都不能出门。”

宋明可以不信李衔霜，但大哥的话他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牛车停在家门口，看着宋明进到院子里，又亲眼检查大门的锁被锁好，李衔霜和宋开启程，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