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亦之脸色爆红狼狈心虚地转开眼,恶狠狠地瞪向程清云,小声解释:“什么叫.床友!那叫舍友,程清云麻烦你做一个人吧!”
程清云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反正你们那宿舍也就你们两个人,谁知道你们睡一张床还是两张床。”
汪亦之恨不得掐死程清云,但是正好不远处的其他同学招呼,于是两个人理了理衣服,人模狗样向着大圆桌旁走去。
“亦之完全没有改变,这一晃神我还以为我们还在念大学呢,还没有上过班呢。”女人端起一杯酒,向汪亦之递来,话摆出来是夸奖,但是实际里是十足的酸。大家都是一座城市,互相微信电话的联系,谁不知道汪亦之从研究生毕业到现在,从来都没有上过班。
汪亦之接了酒酌了几口,淡淡然回道:“运气好承蒙父母,别说,不上班还真是不显老,我以后也继续保持。”话说完,汪亦之没说其他话,只是握酒杯的指尖有些泛白。
陆一嘉暗暗失笑,汪亦之话说出口还是气死人不偿命,真是没有什么改变。刚才对视的时候,汪亦之将视线转开去,她还以为这人改变了一些,没有那么锋芒毕露,但是现在这几句话下来,又显得和当初一样不饶人。
“亦之厉害,以后有好事也叫叫我,我们先干一杯。”女人刚才是觉得自己这一桌人等了半天,就等一个汪亦之醒来,觉得有些酸也不过是过两句口瘾,但转念一想汪亦之的家境便也清醒了。
汪亦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说承蒙父母,还真是承蒙父母,连她父母,也是承蒙父母的。从爷爷外公辈开始的建材与家装生意延续至今,榕城市这些年的大小修建里,少不了她家的身影。不过,别人都说富不过三代,汪亦之便是这第三代,她到要看看汪亦之还有多少时日可狂。
女人递杯过去,汪亦之亦也神色自若又回了一杯。
她好像......也不是没有改变。陆一嘉低头思索,而后惊觉自己居然去想汪亦之的改变,她有些吃惊与好笑。两人当年的确是大学舍友不假,但是性格却是南辕北辙,一个自律,一个懒散,关系并不融洽。虽然也不至于死敌,但几年下来直到离校为止,也不过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读书时候,人际关系不过为自己高兴,想怎样就怎样。但成人多年,背负的东西便多了起来,考虑的也多了起来,是以饭局可看大多向“利”集中。当然了,大家都在社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深知大学校友维持好,以后说不上谁需要谁帮忙。
一场饭局最后欢乐结束,因着偏僻,也因着而立之年的人各有所忙,大家没有等候跨年,而是在十一点左右渐渐散去。
汪亦之今天喝了不少的酒,但因着在外面,神智尚且清醒。她在等,等程清云过来做司机送自己回家。
程清云的确回来了,但却是娇笑着跑回来的,她一过来立马扯过汪亦之,边扯边说;“老娘的桃花运要来了,包包也是老娘的了,我要去跨年了,别说我不照顾你,我还给你找了一个漂亮司机送你回家。”
程清云小声兴奋的声音,汪亦之还没有听清楚,就被砸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然后听见死党做作的温柔声响起;“一嘉,亦之麻烦你了,你送她到小区门口就可以了,她小区安保很好,她自己会找路回家的。”
程清云说完话,转身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陆一嘉在原地抱着人,目瞪口呆看程清云越来越小的身影,风里吹散了陆一嘉小声的话;“你还没告诉我,她小区在哪里?”
不过问题不大,既然汪亦之能自己从小区找到回家的路,那肯定也能告诉自己她住哪里。陆一嘉将汪亦之撑起来,柔声问道:“你小区在哪里?”
只见汪亦之费力的将头抬起,望向陆一嘉,轻轻地张开口,而后在陆一嘉的期待眼神中,一头扎进了陆一嘉的怀里。
靠到陆一嘉怀里的汪亦之并不满足,无师自通的将陆一嘉的大衣拨向两旁,挤了进去,两手环腰,找到柔软的地方,喟叹梦呓:“好暖和。”
怀里的人虽然靠着自己“不可描述”的地方,但是不带任何的情谷欠,只是像一只瘦弱的奶猫乖巧的睡觉。陆一嘉摸了摸汪亦之单薄的衣服,将大衣又收紧了一些,轻松地带着她走向停车场。
榕城是一座小城,并不限烟火,晚上零点时城市天空燃起了大片的烟火。伴着烟火礼花的声音,陆一嘉将小奶猫带回了家。
陆一嘉家。
陆一嘉半抱着汪亦之,艰难地打开了自家客厅灯,而后把汪亦之先放到沙发上休息。虽然说汪亦之人很瘦弱,但是这一路下来,的确也把陆一嘉累了个够呛。
陆一嘉喝杯水的功夫,回头一看原本沙发上的汪亦之不知所踪。顺着水响声去寻,陆一嘉在洗手间找到了正在洗澡的汪亦之,打开洗手间门,入目的便是熟悉的一片白,陆一嘉吓坏了,赶紧又拉上了门。
陆一嘉在门外冷静了几秒,又有些不放心地开了门,将视线定格在汪亦之脖子以上区域,果不其然,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居然是闭着眼睛洗澡的!
这样一看,陆一嘉知道自己是有得忙了,你说这人是清醒的吧,她又不清醒,你说她不清醒吧,她又十分的正常,凭借着本能在行动。陆一嘉不敢轻易地叫醒汪亦之,只能跑上跑下,将睡衣等洗漱用品准备好,时刻准备着。
终于等那个小祖宗收拾好进入睡眠,陆一嘉才有时间收拾,又是一番折腾,而后累着老腰与汪亦之躺在床上。
是的,与汪亦之一起。
这套房是陆一嘉买的,当初买得早,也没有多大的资金,买的两室一厅,因着没有人住,另一间房长年空置,已经被当做书房。
要是平时,陆一嘉也就收拾了,但是今天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再者说,她看过汪亦之的睡姿,这人睡觉,晚上是怎样的,一早上起来,也就是怎样。
汪亦之的睡姿的确可以丝毫不动,但是那是建立在她临睡前有意识的基础上,而今天,她完全没有一点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