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亦之说完便真的转身就走,一点停留和犹豫都没有,笔直地走到了电梯口处,等待电梯。
陆一嘉见状有些心急,却还是维持着表面的淡然,她维持着看汪亦之的姿势没有说任何挽留的话语。
汪亦之一直站在电梯口处,等电梯,顺便啃西红柿。
啃了两口西红柿,电梯还是不见上来,她小心地侧过眼去偷看,一下就和陆一嘉对视上了。偷看却被主人抓到了,她有些尴尬解释道:“电梯比较慢。”
“呵。”陆一嘉晒笑一声,双手叉臂抱住,她到想看看这电梯到底有多慢。
旁边的视线犹如实物,让人站立不安,幸好汪亦之手里还有一个西红柿,她专心致志地啃西红柿,但是直到最后一口西红柿被吃掉,这该死的电梯还是没有上来。
汪亦之吃下最后一口西红柿,惊觉手中西红柿已经没有。她保持站立,用余光去看旁边,陆一嘉仍站在那里,没有过来,也没有返回家里。
尴尬在空气中弥漫,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汪亦之“咻”一下转过身去和陆一嘉面对面。
陆一嘉被她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而汪亦之迅速点头挥手,“电梯一直来不了,我走楼梯了,再见!”
话音刚落,汪亦之便一个箭步冲向楼梯间,一个闪身人影就消失了。陆一嘉看了两眼,楼梯间处空空荡荡的,她气得牙痒痒,决定再也不要理这个坏女人了!
她正打算关上大门时,对面邻居大妈带着孙子出来丢垃圾,一眼就看见了正打算关门的陆老师。
“出来丢垃圾呀,陆老师。”
“对,我出来丢垃圾。”陆一嘉含糊道。
邻居大妈带着孙子去楼梯间丢垃圾,小孙子却直往电梯口去,说着不明白的短句子:“ 坐梯梯,去一楼,丢,出去玩。”
平时格外宠孙子的大妈却一把将孙子抱了起来哄道,“我们今天不下去,外面冷,而且电梯也坏了,我们下不去,我们……”
陆一嘉捕捉到了句子,即将关上的房门又打开了,她探出脑袋问:“电梯坏了?!”
大妈丢完垃圾自然回道:“是呀,坏了,底下不知道哪家搬家,卡电梯,两个坏了,幸好没有出事,你不知道……”
大妈的声音还在絮叨着,陆一嘉整个人却已经神游。她转头去看27楼的数字标志,握着门把手的手却越来越紧。
最终陆一嘉还是没有敌过担心的心,她一把将门甩关上,朝楼梯间奔了过去。
陆一嘉一边喊着汪亦之的名字,一边下楼,连着下了好几楼都没有看见汪亦之,赖着平时的身体好素质,她一口气下到了13楼,
下到了13楼,依旧没有看见汪亦之,陆一嘉顿住了向下的脚步,开始折身往上走。
她爬回了12楼,又突然转身向下跑,这一下跑到了11楼,依旧,没有任何人影。
这一回,她终于死心,开始折返,一层又一层地往上爬楼。
下楼的时候明明很轻松,但是上楼就变成了一件很难的事,陆一嘉一层又一层地上着楼,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她竭尽全力不让眼泪落出来,安慰自己,上楼和感情是一样的,尽管过程是痛苦的,但是结果一定是好的。
放弃是一件很难的事,但是放弃本不该发生关系的人,结果一定是好的。
靠着给自己打气,陆一嘉终于爬到了25楼,只要再爬两楼,就可以回到家了!回到一切没有开始前。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冲上去。
她脚刚刚放在阶梯上,做出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从楼梯拐角下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下来的人正是汪亦之。
陆一嘉被吓得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太累出现幻觉了。汪亦之也被吓了个够呛,瞪大了眼睛,全身清爽的她看了看满身狼狈的陆一嘉,憋了好久,终于憋出一句话,“偶尔 锻…锻炼身体也挺好的。”
陆一嘉这才反应过来这人不是自己的幻觉,她的怒气不断攀升,接近爆发。怒气值拉满的陆一嘉反而越发不慌不忙起来,她闲庭信步地踏上阶梯,朝汪亦之走去,声音轻柔:“你怎么...会在这?”
陆一嘉来者不善,危!!!
对情绪格外敏感的汪亦之收回下楼梯的脚步,开始后退,结巴解释道:“我,我去了26楼等电梯,等了好久,才遇见一个人跟我说,你们电梯坏了,正在修。”
“然后呢?”陆一嘉顿了一下,又继续往上走,温和问道:“你没有走楼梯?”她边说着,边走完最后一阶楼梯,与汪亦之处于同一个平面,平视对方。
“然后?然后我就接着等电梯啊!”汪亦之不解,又理直气壮,“我又不傻,怎么会直接走楼梯。”
傻瓜陆一嘉彻底被激怒了,她几步走向汪亦之,汪亦之被她吓得连连后退,一边后退一边出言威胁,“你,你别过来,我我我会跆拳道的!”
会跆拳道的汪亦之一下被陆一嘉拽住了命运的手腕,然后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陆一嘉抱着失而复得的汪亦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我以为你走了。”
汪亦之顿住许久,全身放松下来,回抱住了大汗淋漓的陆一嘉,安慰道: “我没有走。”
陆一嘉平复了一下心情,从这个怀抱里脱身出来,她眼角泛红,盯着汪亦之,重复道:“你走了。”
“我没有走。”汪亦之摇头,示意,“我就在这里。”
“你走了!”陆一嘉固执地重复说道,汪亦之无奈笑道,她原地转了一个圈示意道,“我就在……”
“你走了!”陆一嘉哭音道,随后又紧接出下一句话,满满的指责:“你后悔了。”
汪亦之的动作僵住,她停了下来,与陆一嘉对视,眼里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没有开口说话。
“你走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后悔了!”陆一嘉的眼泪滑落了下来。
心脏处位置微微难受着,汪亦之开口否认道,“我走的这段时间,没有后悔。”
但是此刻,却好像后悔了。
陆一嘉眼睛紧紧地盯着汪亦之,汪亦之打起精神,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陆一嘉一把将她抵在了身后墙壁上,低头去寻对方的唇。
唇与唇相隔不过几公分,陆一嘉却停了下来,直直地望着对方眼里,轻声问:“可以吗?”
两个人目光相接。汪亦之握拳,手指甲紧掐进柔软的手心里,强迫自己从陆一嘉的眼神中清醒过来。
最终,在陆一嘉以为汪亦之默认低头的一瞬间,汪亦之侧过头去,陆一嘉的唇从汪亦之的脸庞擦过。
陆一嘉诧异地抬头去看汪亦之,汪亦之却直接退出了陆一嘉的包围,她用手挡住自己的唇,心虚从耳根泛起红来,她语无伦次解释道:“我...我...我生病了,不可以传染给你。”
“生病?”话题绕得太快,陆一嘉有些跟不上了。她重复汪亦之的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不可置信地问汪亦之,“你不联系我?是因为你生病了?!”
陆一嘉脑海里闪过无数的想法和疑问,她尝试说服自己,但是却仍然觉得有些离谱,怎么会有人,因为生病了,就完全不联系人?!心中闪过不好的猜测,陆一嘉追问道:“是感冒…还是…?”
“是感冒!”汪亦之回答得很快。
陆一嘉闻言放下心来,但同时,她又提起另一颗心。她的大脑想法纷纷,她甚至觉得汪亦之在骗自己。
她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汪亦之,平复了一下心情,用尽量理智的口吻开口:“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