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世界的他总成为焦点 第2章 基因狂化

他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从那场劫难中存活的，他只知道，

如今就很好。

至于其他的事情...本就该是祈瑞一人面对的。

浴室里的声音逐渐转为寂静，男人推门而出时，看到的就是祈瑞低垂着眉眼，睫毛颤动，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你...”，不自觉的，斯诺脱口而出，但随即，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嗫嚅半天，憋出了一句：“该你洗了。”

祈瑞未应声，收敛情绪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而这时，立在一旁的人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叠放整齐的衣物递给他。

“...干净的，先将就着穿。”

“谢了。”，祈瑞伸手接过柔软的衣物，朝他点点头，走进浴室。

由于刚刚有人洗过澡，墙壁各处还挂着未消散的水汽。

一道挺拔的身形立在洗漱台前，被随手擦过的镜子里很快倒映出他带着思索的面容。

要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加入一支狩猎小队，目前看来，B579小队倒是个极好的选择，就是不知道...B579小队会不会接纳他。

一墙之隔的外面，站着吹尾巴的斯诺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听着浴室里传出的动静，他有些不自在地捏紧了手里的毛绒长尾。

自从有资格搬到单人卧室，他已经许久没有和别人同住过了，除了些许的不习惯，他总觉得其中还掺杂着别的什么。

思绪不断飘散，直到祈瑞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斯诺还是没有想明白，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的衣服穿在对方身上格外顺眼。

注意到青年还在滴水的长发，他这才放过了已经被吹到炸毛的尾巴，将手中吹风机递过去。

触及对方递过来的眼神后，他更是鬼使神差问了句：“...需要我帮你吗？”

几秒后，手下是带着湿意的柔顺长发，身前是安静坐着等待他吹头的人。

斯诺抿了抿唇，刚问出这句话他就后悔了，毕竟他们只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这行为难免有点...越界。

但出乎意料的是，祈瑞同意了。

凭借多年吹尾巴的经验，明明是第一次给别人吹头，他动作却意外熟练...似乎曾经做过无数次。

“好了。”

结束后，斯诺顺手将祈瑞垂落在脸侧的头发拨到了耳后，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些不合时宜，同样也错过了身前人一瞬间的僵硬。

祈瑞放在腿侧的手微微收紧，说出的话却丝毫没有异样，“多谢。”

“不必，你睡里面还是外边？”

“...里面。”

床的大小虽足够容纳两个人，但两个成年男人躺在上面，还是有点挤。

黑暗里，触感和听觉被加倍放大，斯诺能清晰地感觉到挨着他的肩膀，也能清晰听到身侧规律的呼吸声...他以为今夜多少会失眠，却在几分钟后快速坠入了睡梦。

几乎是他刚睡着，祈瑞便睁开了眼，感受到左手上缠过来的毛绒触感，他五指轻轻握起，拢住了这温热的一团。

可还没等他撸一把毛，尾巴就被迅速抽走，接着，腰上突如其来的力道就将他带进了一个充斥着热意的怀抱。

黑暗中两人距离被迅速拉近，祈瑞只觉得有温热的呼吸似有似无扫过脖颈，惊起丝丝颤意。

祈瑞：...

果然，就知道会这样。

他没有推开，坦然接受了这个姿势。

许久以后，屋内叹息般响起了一道很轻的声音。

“好久不见。”

———

一夜过去，黎明破晓。

斯诺醒来就立刻注意到了怀里的触感，短暂的僵硬过后，他第一反应不是松开，而是做贼心虚般看向了怀里依旧睡着的人。

若是有旁人在，一定会发现他的眼神格外温柔。

毫无疑问，祈瑞长着一张极好看的脸，就连腰也...思及此，他依旧揽着对方的手臂紧了些许。

已经醒来的祈瑞：...

在察觉到男人甚至还有闲心拨弄他的头发后，终于没忍住睁开了眼。

“......”

猝不及防对上祈瑞淡淡扫来的目光，斯诺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

他嘴唇动了动，想要解释却发现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何况这个姿势一看就是他先动的手。

...想到此，他忽然觉得烫手起来，就连某处也有了微妙的反应。

男人异常沉默地松开了祈瑞，径直朝着浴室而去，他看似无事发生，后背却始终绷得很紧。

直到关上了门，斯诺才发现镜中的自己已然双耳通红，数不尽的羞耻感漫出，他颇为懊恼地用冷水泼了满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他跟祈瑞明明才第一天认识。

“咚咚”

门被礼貌地敲了敲，镜子前的人浑身都警惕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装作无事询问，“怎么了？”

“我能进吗？”

“...不行！”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过急切，斯诺咳了声，掩饰般补了一句，“现在不太方便，稍等片刻。”

———

一前一后走在出门的路上，早上的插曲显然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但这份微妙很快在莫林到来后被打破。

“队长，有人发生了基因狂化，已经快要彻底异变了！”

他是急匆匆赶来的，面色格外凝重，就连平时总是张牙舞爪的触手都恹恹垂落。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基因狂化，但从两人同样凝重的表情中可以窥见其严重性。

城中某处。

“啊——”

带着痛苦的尖叫声在城内回荡，紧接着，一条带血的肢体断落在地，整个扭曲成了诡异的弧度，上面还覆盖有密密麻麻的花斑绒毛。

这截肢体的主人几乎完全异变，原本接近人类的两只眼睛整个突了出来，又在眼周延伸出了另外六只一模一样的。

除了断去的肢体，它还有另外七条“腿”，都是完全异变的样子，整个身体像蜘蛛一样伏地而立，与地面相接的肢体末端又尖又细，正不断往外渗着墨绿色的毒液。

祈瑞等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地上的巨物口中发出恐怖的“嗬嗬”声，眼睛像是在泣血，“凭什么我们每天出生入死，享尽荣华富贵的却是他们，骗局，这一切都是骗局，我们...没有未来，哈哈哈哈！”

几滴粘稠的液体滴落，似是眼泪，又似是别的，它好像在伤心...可快要完全异化的它又怎会还拥有人类的情感。

“我马上就要死了，什么狗屁药剂，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皮肤渐渐蜕落，最后一丝类人的特征也消失不见。

它已经彻底异化了，就连发出的声音都成了怪物的嘶吼。

周围人纵然同情，却不再放任，一齐涌上攻击，很快，在围攻中异兽轰然倒地，再也站不起来。

断气之际它发出了最后的声音，那声音似是悲鸣，又似是解脱。

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

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只有穿着厚厚防护服的人姗姗来迟，他们漠然拨开人群，随意将异兽尸体拖上了车子，粗暴的动作不难看出他们的嫌恶。

安静的人群里只余他们的只言片语，说是要把异兽拖回去研究，接着车子驶离，很快扬长而去。

“内城那群人真是可恶，将药剂吹得千好万好，要真是那么好怎么不用在他们自己身上。”，祈瑞身旁一个长得跟莫林一模一样的男人愤愤道，神色是掩饰不住的暴躁。

他名叫莫森，是莫林的双胞胎兄弟。

虽然是亲兄弟，可两人的异化特征完全不同，他没有触手，反而是身高高达两米，身体粗壮无比，两臂略长且肌肉发达，并覆盖有厚厚的黑色长毛。

莫森的话揭开了一道口子，陆续有同样不满的人出声控诉内外城的不公。

“是啊，贵族们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怂蛋，自己享福却把我们推出去！”

“呵，毕竟在他们眼里，我们只不过是低贱的“平民”。”

“明明研发出了威力更强大的热武器，却只愿意给我们一些冷兵器，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身体强化了又怎样，因为异变程度过高基因狂化的人还少吗！”

“注射药剂跟慢性死亡有什么区别，呵呵，还要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

———

内城里居住着贵族，外城则全是平民，而贵族又分为科学家和资本家，科学家负责研究，资本家则提供资源。

药剂实验，则是内城自末世以来一直推行的研究——从异兽体内提取出基因制成药剂，从而达到强化人体的目的。

可强化成功的概率并非百分百，目前最优秀的药剂师制作的药剂也不过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

药剂强化一旦失败，注射者会直接死亡，就算强化成功，注射者身体也会有或多或少的异变。

平民长到十岁就会被带入内城，然后进行身体检测，不合格者直接退回，合格者才有资格注射药剂，而注射成功的人还需要留在内城度过为期一周的观察期。

在这期间，身体的异化特征会初步显现，观察期过后，强化成功者会被送回外城，他们也被称为—异人。

每隔一年，异人们都需要前往内城进行新一轮的药剂注射，而随着药剂的累积，异变特征会逐渐加重，同时这也意味着...基因狂化的概率也会增大。

祈瑞的感染指数为零，身上也并没有异化的特征，想到此处，斯诺神色不明，一双眼眸紧紧盯着祈瑞，语气迟疑，“...你之前并没有进行过药剂注射。”

明白他想要问什么，祈瑞思索着已知的消息，面不改色编谎话，“身体检测一直不合格。”

在场几人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自古对于孕妇来讲，生产是道鬼门关，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药剂注射又何尝不是。

无法注射药剂虽然避免了死于基因狂化，可也在某方面增加了死于异兽的概率，毕竟身体强化与不强化之间存在着极大的差距。

莫林看气氛突然沉重了起来，有意转移话题，“对了，祈瑞是不是还没队伍呢？不如就让他加入我们吧。”

贡献值和积分是按队伍整体算的，多一人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祈瑞进队伍一事就这么敲板决定了。

去核算处登记过后，祈瑞领到了分配的房间钥匙，是单人单间，也算是沾了他们小队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