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In The Dark 第21章 20th 母爱

多比自由的日子里，纳西莎不得不提前早起收拾材料，以便亲手为儿子准备生日蛋糕的清晨。她刚迈进厨房就看见男孩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高凳上，单手撑头望着窗外发呆。

“噢，我亲爱的，怎么不多睡会？”

德拉科堪堪回神：“妈妈，我在想要许什么愿望。”

纳西莎奇道：“今年的愿望都为你实现了，父亲有遗漏吗？”

“不是，”德拉科腾开空间，尽量不妨碍母亲行动，“是莉兹的，她答应我要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依你们的年纪，这个咒语未免有些大材小用，”纳西莎中肯评价，“愿望并非誓言，前者一厢情愿，落空无伤大雅，后者更像是必须达成的目的。”

“想明白自己需要什么誓言，就得清楚自己要达成什么目的，”纳西莎添进一块黄油，“你想从她身上获得什么？”

德拉科闷闷道：“我什么都不缺，也不需要她给我什么，因为爸爸妈妈能给我所有东西。”

纳西莎循循善诱：“那你要求她立誓的理由呢？根本没有必要不是吗？”

德拉科烦躁地摆弄起一旁的厨具：“我只是觉得，她随时都会消失，离开我们家，去别的地方。”

“霍格沃茨也是别的地方，你入学的时候可没有这种顾虑。”

少年叹息一声：“我不知道。”

纳西莎指挥搅拌的动作放缓：“你希望她如何？”

德拉科少见地沉默，似乎认真思索着：“我希望她能像妈妈永远站在爸爸身边一样，待在我身旁。”

岑安来到德拉科身边时除却遗物和回忆一无所有，食死徒斩断亲人的羁绊，卢修斯带她去到全新的世界，毫无疑问德拉科将会占据她未来的大部分。

从信件了解到女孩身世的德拉科年仅八岁，可他尤其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岑安与父亲带回的礼物没任何不同，它们都属于德拉科·马尔福。

他用许多拙劣的方式尝试把她驯服，希望岑安像克拉布那样听凭差遣任由摆布。可她永远有办法反制，永远游刃有余，永远不服输，不把他和他的手段放在眼里。

这都没什么，因为马尔福庄园是她的家。

她不能离开这里，也不会离开他。

进入霍格沃茨之后一些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德拉科常常幻觉她张开翅膀要从他身边飞走，她有更多人可以相谈甚欢。

离开庄园，德拉科不再能一眼捕捉到总坐在落地窗旁的女孩，他心不在焉地猜测你回来的方向，狭隘地臆想谁同你共享了时光。

伴随着诡异的惶恐，他既想完全掌控你，又怕你用什么计谋轻易逃脱，永不回头。

“你希望她爱你，对吗？德拉科。”纳西莎神情柔和，轻轻抚平男孩衣襟的褶皱，“即使她违背誓言的后果仅有死路一条？”

男孩颓然道：“妈妈，我不知道。”

这个字眼对德拉科来说还很遥远、很生涩，纳西莎耐心地握住儿子的手：“我很爱你的爸爸，也很爱你，德拉科。但是我们并不能给你所有的东西，比如你希望的莉兹的爱。”

“如果你有想法，就大胆去尝试吧。即便她拒绝，我已经与她的家族定好婚约，莉兹迟早也会站在你的身边，这是你们的未来。”

晨八点，你准时醒来，新到的家养小精灵“星期六”还对日常事务有些许生疏，毕竟每个纯血家族的规矩都有些细枝末节的差异，量产统一的奴性训练并非完美适配。

至于名字，虽然你实在想不出什么有创意的名字，但比德拉科公报私仇选择的“哈利”要得体许多。

你等着星期六来通知你用餐，听见敲门声习惯性回应：“进来。”

“早安，莉兹。”

纳西莎破天荒没有事先询问便来你的房间，你合书连忙起身：“教母早安，抱歉我......”

纳西莎摇摇头，温柔扶过你的肩膀：“快收拾下，待会定制衣服的店员会来为你和德拉科量身型。”

“欸，要出席什么重要场合吗？”

你顺势被纳西莎带回软椅坐好，女人拨开你脖颈旁垂落的发丝：“并没有，只是看到你和德拉科慢慢长大成人，要做几套正式点的衣服。今天先确定好款式，日后让家仆把尺寸送过去。”

几句闲谈，你的头发便绾出一个漂亮的结，纳西莎打量镜中倒影，秀美五指柔柔压着少女的肩：“莉兹，我一直想有个女儿，还好有你了却我的心愿。”

星期六垂首立于门口：“夫人，人到庄园门外了。”

“请进来吧，让他先去客厅稍坐，待用完餐再领过来，”教母转而笑道，“莉兹，我们走。”

德拉科的确如纳西莎所说。

他逐渐褪去孩童的青涩，尽管心态仍和前两年无异，但眉眼镌刻更深，拔高的体型也愈发显得单薄修长，隐约能窥见些许大人的痕迹。

兴许由于朝夕相处见惯，若非纳西莎随口一提，你竟丝毫未察觉。

是啊，彼此陪伴太久，忽略时间给你们带来的改变。

你挑选衣样简图，敲定一套西服小外套搭配衬衫套裙的女士正装，其余便交给纳西莎安排。

男装大同小异，德拉科没费多少时间就选中，商定好面料、颜色、细节以及搭配的领带后，纳西莎支付定金与路费，签订合作文书，消磨了半天光阴。

夏午日头正好，蝉鸣此起彼伏，随枝叶间错落的光影涌动。德拉科抱起双臂，轻轻侧头倚靠你的肩膀浅眠。

偶尔一阵清风拂过，少年的金发轻轻扫过你的颈侧，你的指尖便无意识将书页折起一角，被他平稳的呼吸勾走思绪。

以至于角色对换，梦醒时德拉科已拿过你翻阅的书籍，任凭你靠进他的胸膛。

暮色四合，壁炉燃起暖火。

少年心跳规律跃动，你问：“你想好誓言了？”

德拉科手里的书摔到地毯上：“想好了。”

“请教母见证吗？”

德拉科好似有些犹豫，捡起书点头。

你随口问道：“你想我许诺什么？”

少年掸尘的动作微微一滞：“我希望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偌大的堂厅仅有壁炉的火焰啃食木柴滋啦作响，你耐心等待后文良久，德拉科才试探开口：“违背誓言的后果，你清楚吗？”

“死亡。”

少年难以置信：“那你怎么敢答应我？”

你以沉默作答。

总不能告诉他，你预测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赌德拉科想不出什么很难维持的誓言。

就算是爱。

你蓦地怔住，又迅速释然。

幼稚鬼德拉科，怎么会向你索爱呢？

他得到的与能得到的东西都太多，或许你也只是千千万万里微不足道的一个。

两道视线交织，都妄图从对方瞳孔中寻找什么，结果都一无所获。

“我想还是算了，你送的字画礼物已经够好。。”

德拉科如是说。

你早有预料般松一口气，心底却莫名有些落寞。

不止是身体，还有别的事物在发生改变。

你们心照不宣，互相对此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