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中楼 第7章 宴会

第二天，谢依楼如约来到顾锦城的家里。

他家里不怎么奢华，装修得比较低调，还算是比较温馨，但是收藏品巨多无比，珠宝、古玩字画、还有巨多无比的书。这些都不是她熟悉的领域，她一点也不懂，当他兴致勃勃打开柜子拿起来讲的时候，她除了第一句听到了价值多少钱之外，其他都听不懂，也不感兴趣。她也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多的书，图书馆也就不过如此了，顾锦城说基本上都是他妈妈爱看的。他妈妈是大学教授，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书的种类比较宽泛，天文地理什么都有。

也许是一时间看了太多的东西，谢依楼总觉得屋子里闷闷的，让她喘不过气来，她觉得别墅客厅的大灯好像随时都要把她砸倒。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怪我了，这些都是好几代累计下来的东西，怎么让你一上午都看完，跟逛博物馆似的，来我们去休息会，吃点水果。”顾锦城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没关系，可能是因为早上起太早了，是有点累。你们家的东西真的好多啊，真的像博物馆一样。”

“害，我们家有点奇怪吧，明明就是生意味儿很重，偏偏又要用书卷遮掩着这些铜臭味儿。”顾锦城无奈地说。

“拜托，这很厉害了好不好，多少人家除了洗衣液味儿还什么都没有呢。”谢依楼并不觉得那些是有铜臭味的东西，“你有没有小时候的照片啊，我想看看。”

“没想到这么多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居然对我小时候感兴趣，走吧，带你去我房间。”

顾锦城的房间很整洁，东西相对于其他房间很少，只有一柜子的珠宝设计奖杯很突出。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都是他小时候的照片。

“你果然从小就穿着小衬衫，小大人儿一样，真可爱。”谢依楼看着相册要比看那些古玩珠宝什么的有兴致多了。

“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可爱来形容我，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

“你不知道吗？当一个女生开始用‘可爱’来形容一个男生的时候，多半就证明是真爱啦。”

“哦？那我天天都觉得你可爱，是不是爱惨你啦？什么时候有机会让我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啊，你肯定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

“我家里很小很破的，也没有这样的相册，没人有时间也没钱给我拍，能在某个角落里翻到一张就算不错了。”谢依楼声音变得很低，有几分惆怅。

“没关系的，别难过，我啊，还有点庆幸你家里条件并不是很好，否则，你又这么漂亮，再是个什么市长的女儿，我怕我倒插门你家里都看不上呢，哈哈哈哈哈哈。”顾锦城看她有些难过，难得开起了玩笑。

两个人说说笑笑到很晚，这一天是他们说话最多的一天，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谢依楼在叽叽喳喳，但是和一个人一起看他的过去，就好像一起重新走了一遍那些岁月，让彼此的距离都拉近了很多。

谢依楼是非常擅长打扮自己的，她总觉得老天爷赏她这副美貌，要是不精心修饰就太可惜了。

这天，她上身穿了一件金色的蕾丝亮片吊带背心，后背都是镂空刺绣，下边穿了一件比上身略淡的金黄色纱裙，配了一双香槟色细跟高跟鞋。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蛮腰，整个人华丽却又有几分俏皮。

这样盛装出席，主要是因为第一次顾锦城要带着她参加商业宴会。

这种场合她从来没有去过，只有漂亮的妆容和服饰才能给她一点点信心。

果然，到了之后就是和电视剧里的那种场合一样，金碧辉煌的展厅里穿梭着各种服装华丽的男男女女，每个人都手举一杯香槟，即使顾锦城搂着她的腰，她也浑身僵硬，很努力地挤出一点笑容配合他迎合着所有人。

更让谢依楼诧异的是，她今天见到了顾锦城的另外一面，平时的他儒雅谦逊，几乎不苟言笑，可是在这种场合他居然话多的惊人，甚至像个话痨一样，原来他居然是这么善于社交的：

“Hi，zora，你的头发卷起来比直发好看多了，真像《爱情与灵药》里面的安妮·海瑟薇，你老公最近都被你迷死了吧。”

“大谦儿，最近没时间见，听说公司上市啦，我这刚搞到了一双你一直没抢到的限量版的球鞋，改天来我这送你当上市礼物啊。”

“芝芝，你上次说的治疗偏头痛的老中医，我妈托人请她出山了，下周三来G市，都提前帮你约好时间了，等你以后不再头疼了，可得记着我们顾家的功劳啊。”

……

这样的顾锦城是让她陌生的，这么多的人，如果换成是她可能连名字和脸都记不清，可是他却能够和每个人说话的语气和腔调都不一样，并且深深地记得每个人的喜好。谢依楼完全插不上话，陪着走着一圈下来已经有点疲惫，她再次感觉头顶的灯好像要砸下来了。

“累了吧，这种场合就是这样的，多来几次你就适应了。”看她有点疲惫，顾锦城把她拉到一个角落悄悄问她。

“是有点不习惯，我可不可以先走？下次再慢慢锻炼。”谢依楼吐了吐舌头。

“好吧，那你先回去吧，注意安全。”顾锦城也不不忍心看她在这强忍着无聊。

‘’嗯嗯，好的，你先去忙。”她赶紧回应。

出去之后谢依楼迫不及待给陈琪打电话：“在哪呢？快死出来陪我吃饭。”

“什么？你不是和你家顾少爷去晚宴吃饭了吗？”

“别提了，那种地方怎么能吃饱。我快累死了。”

“行吧，吃什么啊？”

“随便，饿的能吃下一头牛，要不吃烤肉吧，你负责烤，我负责好好吃。”

“行，大小姐，哪次不是我负责烤啊？一会见吧。”

两个人见面后，陈琪看着她这身打扮，皱了皱眉：“大姐，你这身行头吃烤肉不合适吧，你看旁边那些人都看你。”

“顾不上了，这时候大口吃肉才爽，今天也不减肥了，再说了，他们看我是因为我美，我穿个破布衫也会看我的。”谢依楼夹起一块肉狼吞虎咽起来。

“真是受不了你了，哪有人总夸自己美的，不过话说你今天去完心情不怎么样啊，而且感觉很累。”

“哎，主要是心累，之前吧，只知道他有钱，但是不知道这么有钱，而且也不知道他原来过的是这种生活，阿琪，你说生活差距这么大的两个人真的适合以后长久的生活在一起吗？”她叹了一口气。

“怎么刚才夸自己美貌的自信这会不见了，我不知道适不适合，但是起码你们有机会去长期生活，而我和展霄连这个机会恐怕都没有。”说起感情生活，陈琪好像比她更惆怅。

“你们怎么了，不是都在一起好多年了吗？一直很稳定。”

“我们大你几岁，他家里已经开始给他介绍相亲对象了。我倒是没什么，父母离异的早，那两个烂家不回去也行，我甚至都想好了以后大不了去个能接受我们的国家，可是他不行，他父母还不知道他不喜欢女的，他也没有办法舍弃他的家人。所以最近我们闹得不是很愉快。”

“可是他也不喜欢女的，相亲也没有用，早晚还是要和父母摊牌的。”谢依楼不解地问。

“也许会找个同样情况的人形婚呢，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的。”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说真的，这么久了，还都没有见过他。”

“他是个比较强势的人，我们很少像你们这些情侣一样正常出来吃饭出来逛街，大多数都是在人不多的图书馆或者全都是同性的酒吧，再不就是酒店。之所以没有带他出来见你们，是因为很多人都没有办法接受看我们两个在一起的画面，他也接受不了别人一点点异样的眼光。”

“这有什么的，我不会的，哪天一起出来吃饭吧。”

“等有机会的吧，我们两个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不说我们俩了，说回你和顾锦城，你们都没有外界的因素，就先别自己瞎想了，能好好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珍惜。记住，宝宝，永远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焦虑，一个人如果怕下雨就天天在晴天的时候忧心忡忡，结果就是在晴天的时候也没有好好享受太阳。”

“你说的也是，不过我可能接受不了不被父母祝福的恋情，一辈子那么长，如果哪天吵架了，肯定要埋怨是对方得，觉得都是因为对方才和家里人疏远的。话说顾锦城还指望我毕业就和他结婚生孩子呢，但是我从来没想过生孩子的问题。”

“你这么个大美女要是毕业就生孩子有点可惜啦，不过嫁给顾锦城不亏啦，应该有无数小姑娘想嫁给他吧。”

“你知道的，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跳舞。任何对身材有弊的事情我都不考虑的。”

“这个我知道，为了能跳舞你吃了那么多苦，宝宝，别想那么多了，你还这么年轻，我觉得你们两个吧什么都好，就是缺少沟通，应该敞开心扉多聊聊。”

“我明白，我就是刚才在那个宴会觉得太无聊了，有点郁闷，和你聊完我好多了，阿琪，你可不能出国奥，出国我找谁诉说心事去啊。”

“哎，出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人家还不愿意呢。”

……

那天晚上谢依楼和陈琪聊到很晚，她觉得可能和顾锦城两个人确实总是隔着一层，沟通的太少了，决定初赛过后找他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