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网之余 第6章 第六章

“师傅，去城南老一中，谢谢。”余望利落的把门带上说。

“好嘞，小伙子坐稳喽。”师傅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拉的小伙子回应道。

余望看着蔫蔫的靠在椅背上的孙策林，也很疲倦的把头伸了过去，然后被伸手阻断后，识趣的把头缩了回来，心想“我身上有味道。”嗅了嗅“也没有啊”孙策林苦恼“难道是我的嘴巴臭，昨晚上熏到他了……”

“小伙子，你们到城南老一中做什么，追星啊。”大爷问道。

“不是，就去哪边买点吃的，大爷，您还知道追星呢？”余望有点心虚的回答。

“别瞒着大爷了，大爷跑那边十有**拉的都是去追星的，一群和你们年纪大小的娃娃，刚上车就叽叽喳喳的聊起来，说是看偶像，拍什么fo，我也听不懂，现在的小年轻呀是精力真好，你别说我们跑车的，有时候听他们念叨念叨精气神都有了。”

“大爷，你真这么觉得。”余望一听，把背往前靠，城南离这里可有一段距离，孙策林哪个闷葫芦他是不指望了，和大爷聊聊也不是什么坏事。

“大爷呀！往那边送人还认识了一个小子呢，半大小子，和你俩一样的年纪，两年前呀！胖的都快把我后排座位挤满，今年年前，呦呵，瘦下来了，倒是没有你俩瘦，脸上还有些浮肿，大爷每次去高铁站都能接到这个人，一来二往的就熟悉起来，一问他，不得了，这小伙有抑郁症，看了城南那家公司的那个什么，什么小视频。”

“大爷，那叫物料。”余望打断到。

“大爷不像你们小年轻，什么料的，也不知道，就物料吧！他抑郁症居然好起来了，说什么有了精神寄托，人也瘦了下来，就是药物作用，还有些浮肿，诶嘿，前面的怎么开车呢！”大爷来了个急刹车，车身一震往前倾，又被安全带带着往后扯。

大爷下车查看情况，对着前面司机嚷着江城方言教育起来。

孙策林把车窗往下降，风灌进来，被口罩漏出来的部分显得面色苍白。

“晕车了，我记得你不是不会了吗？要不下车去簌簌口。”

“不用。”

“我刚才买的零食里有话梅，要不你含一颗。”翻找了会，把糖撕开，然后拉下孙策林的口罩，把糖送到人嘴里。

话梅糖一到嘴里酸味散开，分泌出大量的液体，鼻子里充斥的那股汽油味和车身座椅的皮革垫子味缓解了不少，孙策林又把口罩拉上，偏过头去。

“现在的年轻人还是火气大，心急，诶，说到哪了刚才。”大爷上车挪了挪屁股，把安全带扣上。

“说到瘦下来了，对了，大爷，这抑郁症药物真的会对脸有影响吗？”

“不知道呀，大爷就是看他的脸，问了一嘴说是药物影响，但那小伙子精气神是好了不少，那小眼睛炯炯有神的，年前来的时候都没去酒店直直的就喊我载他到哪公司了，说是最后一次来了，等等看遇不遇得到他的什么欧式大双眼皮混血偶像。”大爷顿了顿，往后视镜不住的打量，“小伙子，我怎么看着后面靠着的哪个，诶嘿嘿，怎么还有点像，大双眼皮，你俩不会是。”

大爷激动的声音拔高，“别激动，大爷，我们还真不是。”

“真不是？”大爷停住车，往后排看。

“我们最近感冒了，怕传染，不然就摘口罩了给您看了，到了是吧！大爷。”余望连着咳嗽了几声。

“是是是，最近感冒的可不少，注意身体。”

“好，麻烦大爷开一下后备箱，您不用下来，我们自己提。”

余望付了钱，手里拎满了袋子，孙策林从他手里接过几袋。

“不用你拎，你不是晕车嘛，好点了没。”余望凑过去。

“我还没有那么虚弱，以至于几件衣服都提不动。”孙策林原不想说话，但看着照片里看了千百遍的地方呈现在眼里，还是强迫自己开了口。

“以前不都是我拎着吗？”余望嘟囔道。

“带我来这干！”孙策林还没说完就被一群人冲过来围住，拎着袋子差点跌倒，却又被人从另一端拱上来，默不作声的大部分人掺杂着嘶嘶抽气声交杂着手机闪光灯，眼睛很不舒服，控制不住的眨，突然间眼睛像被刺，身前覆盖下一片阴影，手被拉住带着往前走。

孙策林觉得一只眼睛实在难受，控制不住的流眼泪，手被余望拉着，进了公司，穿过绿化，不知道怕了多少层楼梯后。

风声呼啸拂过耳朵，眼睛被人崩开，余望的脸就被放大在眼前，他身后是群山夕阳落下后雾霭的剪影，“被激光笔照了，也不知道躲躲。”

“对了，你先在这乖乖坐着，我去拿点东西。”把人按坐到一个供水台上，余望叮嘱了好几句等我回来就转身开门下了楼。

孙策林看着余望近乎跑成风的身影，动了动胳膊，把风衣脱下来，白色的衬衫染了血，斑斓一片，他握着染血下端的方位，用劲一挤，心里染上了极大的快感，抬头看正巧看到一架飞机驶过，向着群山后泛着橙光的地方驶去。

“哥，我好痛。”

“哥，帮帮我，代替我活下去。”

“哥，我和爸去去就回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我亲爱的哥哥生日快乐。”

“哥，哥，~”

手臂猛地被人一扯，转身跌落下来，砸入一个怀抱，身下的人嘶的抽了一口气。

两人都没动静，余望还停留在被吓的半死的后劲中，手掌出了一层冷汗，上身僵硬，下身腿软的发抖，整个人都还在微微的控制不住的颤栗。

刚才爬上来，还没喘口气就看到孙策林站在护栏边，一只脚踏出去旋在半空，他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把人扯了下来，巨大的惯性摔到了地上成了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