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池子里的莲花竟然就是人间的星河景观。
“娘子!你可别玩了。待会儿真要有什么人见到了,可是要遭星官惩罚的。”
“官人觉得不妥?”
那人立马红了脸,摆摆手。“......”
女娥撑在围栏上,用棍子摆弄着莲花布局的最后部分,道:“反正都被罚来......”她左手丢下了一块石头,池面泛起阵阵涟漪,那布局又重新打乱了,成了正常的样子。
那颗普通的顽石,会是流星吗?
......
化岳常坐在椅子上发呆,茶水一盏,蒲扇一把,就可过一个下午。近来夜里独坐幽篁,月光浅淡,星河飘渺,手掌一举,天体运转何人掌握?闭目凝神,其灵识可通天,星官盘踞要津,因距离之美而在人间著称天河。人间为之辖区,又位于下界,故而各星官位列区域在仙界又只一莲池矣。
一步跨过,见云雾飘渺,狭窄或宽广不识。化岳一手抚水,那天河就是光晕流动。一人在木舟上打灯,一人手拿纸账点数。
化岳的银红麻丝包里飞出了一只纸鹤,过了会儿又飞回她手中,她只是将它放回包里。
在此之后,化岳第一时间找到了枵丝画。
见着眼前高挑之人,枵丝画眼中显出一丝震惊。一来几乎发不出声,二来不会手语就拿出一张纸写字。化岳疑惑,本来会说话的人怎么一下子不会了,心中闪现出了一个物品——傀儡盒子,不过这秘术早该无人会使用才对。
递过来的纸写有几个问题:姑娘找我何事?若无事的话我有事就先离开了。化岳见此欲拿走枵丝画手上的笔,然后低头,一本正经的写。化岳将纸币递给枵丝画,因为她蒙了面罩所以看不见有什么表情。枵丝画又递了过来,但是只有张纸。
“其实,我耳朵听得见。”
化岳像是被抢着一口水似的咳了两声,两颊也有些泛红,立马抱拳微偏着头说到:“抱歉!那个你如今的症状我有些见闻......”
“你身上可有木盒子之类的东西嵌入,心脏——那个区域?”
“没错,化医仙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化医仙”?化岳闪过一个行医的念头,他们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为他们治病,不对!总不能人人有病吧,其实信息交换也可以。其实我大可以让他答应我的要求,就告诉她变成这样子的原因,她自己“对症下药”岂不更好?
“其实找你是想让你帮忙做一件事,只要你做了,我就告诉你‘药方’。”
“那化医仙但说无妨。”
“就是......”
“好,那化医仙几日后会有答复?”
“定不会迟,先告辞了。”
好像每次化岳离开时衣摆都会飘起,好像有风吹过一般。她带走了一张写满字的纸折的千纸鹤,那纸鹤现在正慢悠悠往紫堇刻叶那儿飞呢。刻叶拆开这张纸就看了起来。
后日琅犴洛城府莲花池会面......最后著有:化岳代银红台阁。
这时琼楼搭话道:“难道是宋怀玉传来的?”
刻叶一边展开纸一边摇头,又说到:“不会,宋怀玉的法力是蓝色的,而这只纸鹤确是红色光晕,况且他一直折蝴蝶,总是和亡者带些关联,这纸鹤——该是件好事。”
半晚,化岳回到竹屋,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安眠,只得起身到河岸吹吹河风,就没带她的银红麻丝包了。她的包总是不离身,原因是今日在见枵丝画时那只纸鹤竟又飞了去。
化岳漫无目的踱着脚,神色忧愁,良久才叹了口气:“唉,要我替你报前世的恩。”就又抬头望向天际,不过这次只是渐变的浅蓝,无一颗星星。
在遥远国度的荒野上矗立着几近腐朽的建筑群,土地都翻了几番,鼎谊殿,静寿宫,太子殿,权阳殿,玉柳台......金或银为镀层制的匾额又由辰砂、石黄、孔雀石、白青......的染料绘制独特的神兽纹案,从宫殿飞檐翘角延伸出无数条笔直倾斜的金线,几根连在一起,绑在金戒指上,凌乱又有序的扎进土里。在昏黄的阳光下,牌匾、现反着金光,竟给人金碧辉煌的感觉。
山洞下站着些人,可以分辨得出有禹舟划、风羽还有末妄。一个摆弄着罗盘寻找着方位,身上背的包里装满瓶瓶罐罐,都冒出头来,另外的眯着眼睛躺着养精蓄锐,还有就是背着一白色小包,一手掌书,一手拿笔记录。掌书院的高一层的官员就是这种工作模式吧!实地记录,话说徐厌他们进琅犴时也是需要做记录的,宋怀玉都混了个高官当......
禹舟划青冥的瞳色,在黑暗下有着亮光,果真如新月般的眼,凌厉的目光。她的罗盘是合金制成,透着银白色光泽,夜晚就只能看见带着青荧光色的密密麻麻的字,通过转动和按动,有光的字也会随之暗淡,变黑,最后只有一个角落的字显现对应罗盘的最外层就会刻有方位。主要是用来寻找方位,摆弄下风水。禹舟划像刚洗完手似的甩了两下手,五个指头戴着的戒指有两个各自冒出七八根线,将线绑在四周插有柳条的地方,再走到一处将戒指埋下去。禹舟划向后退了几步,就看见有建筑向上抬起,不过这建筑很小,大小与洞穴适配,好像是通往洞穴的通道一般。禹舟划又拿出许多绳子将这建筑外围了起来。又取出一瓶混有神兽骨灰的香粉瓶子里里外外撒上一圈,还有就是各种香粉了。
末妄一觉醒来还以为自己进了棺材,四周很黑,空气也不流通让人喘不过气来,不过一会儿闻见了香粉的气息竟有凝神静气的作用。一声笑声透着诡异,仿佛被线牵动的木偶娃娃一般。原来里面的葫芦早已被末妄拿刻叶给的戒指已经被线拉住,倾斜的不能动,可如今却像是有人在弹琴,拨动琴弦,使葫芦左右晃动而非前后所致,因为琴弦一瞬就恢复原貌,所以那笑声仅一声。
末妄喃喃说到:“子时到了?”就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进山洞,可是直接被禹舟划从背后摁住肩膀。末妄未明所以,透过罗盘的光亮看见她递来的丝帕,就接过去戴上,不过是冰冷的过过水的丝巾。香雾太浓,大概是清醒的作用。
子时一到,禹舟划就在外面的空地上组装了一个微型的时空流转器,抱在手上刚刚好,就是太重。因为要想回到过去就得启用隐匿城的机关,而隐匿城机关的应用范围只限于琅犴,也就是金华城的地带。所以得靠紫堇刻叶的戒指来撕开空间裂缝,然后再靠线拉过来,似乎不太靠谱?没事,这线延展性差得很,还很坚固。啊——你说走什么路?额,其实路都被碾平了,宽敞大道任你走。
还因为子时的时间限制,禹舟划就得在刻叶他们拉的时候就用微型的时间流转器远程调控隐匿城的机关,这样就能得到一个结果,建筑群到达隐匿城时已经成了过去的模样。时间流转器并不能让人真正回到过去从而能够改变未来,只是让事物的模样回到以前的某个时间点,然后整体上又经历一遍过去所发生的事,不同的是回到过去的人所经历的会因为不同抉择使面临的事物发生变化,但整体上是偏意识方面的,时间流逝到一定程度,在面前的仍旧是腐朽了的宫殿......
回到过去时间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以当事人的身份回去,一种是以未来人的姿态。也就是要么只有一个你,要么就有两个你。
其实时间流转器是用来找寻过去时间所隐藏的线索的。其内核就是一个类似于沙漏的东西。
冬瓜似的金刚兽,一个木搭的简易戏台,有的拿着戏服左右走动,有的斗在一起,左右各走来一个人,都是侍女打扮,踱着小步,来着红帘相对走来。
刻叶坐在高处的矮石凳子上,手里拿着一书,书挡着脸,手肘靠在左脚膝盖上,右脚踩在比左脚踩的位置低半个度的鹅卵石上,衣服都落在地上,和席地而坐并无二别,玉宇站在一旁摇摇头。
深山野老陪坐在一旁,得知刻叶爱茶后十分高兴,不过也会因为戏未备好而感到一丝流于言语的歉意,瞧瞧刻叶那表情,皱着眉头很是无奈,这戏怎么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还有跑我这儿来办戏台还要我交费用,单单钱财不要,就要了最为珍贵的广翠玉曦楼的雾白琉璃珠。还好知道金贵有好多备用的赝品,这老道也好生奇怪,我就如此答应他难道不会起疑?还有,连我嫡亲三代祖宗的名字都问了个遍。
“刻叶老弟,怎么拿书挡着脸呢。”
说话见就已经将书拿了起来,刻叶用手摸着额头,有些虚脱的说到:“只是觉得有些晕悬,应该还要休息一会。”
“我这儿有医生,有草药。是否需要看上一看?”
“啊!哈——哈——”刻叶移开手,目视前方说到:“这戏是要开场了吗?”不知为何,那人总给人喘不过气,一个老古板,老辈子的感觉。见没人回话才转头看去,但是无人了。
原来枵丝画也来了,用石头砸向深山野老。
枵丝画像是盘问似的,道:“不是说好你不准过来的吗?这东西你还要不要了?”
她将手上的雾白琉璃珠丢给野老,野老就自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