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眼 第73章 第 73 章

因为实在太困乏，修一觉睡过了整个白天，到夜幕降临才醒。他翻身寻找34，发现对方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他顿时有些不满：“不是说不能拿走我的枕头？”

34淡定地翻着报纸：“你的枕头就在床上。”

他无法反驳，毕竟睡着之前没有明确自己要把对方的手当枕头。

34等了半天不见他争辩，终于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你要是没睡醒可以继续睡。”

“不用。”他确认完时间舒展一下手臂，“还得出门。”

“不是说没有收获吗？还要继续跟踪？”

“今天不是去跟诺桑德。我打算去外公家看看，再有两天是他的生日，家庭成员都会到场，也是个谈论遗产的好机会。”

他说完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34也放下报纸做好准备。两人默契地找到合适的位置，只花了十几分钟就将面容伪装好。

“你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最后带好瞳片，他又变成了戈尔人。

“毕竟弄了这么多次，也没什么难度。”

说到难度他有些好奇：“什么样算有难度，浓妆的女性吗？”

“算是，不过浓妆的难度不在技术，而是在色差。一些色彩在不同光线下的视觉效果差别很大。”34对这些专业内容倒是从不吝啬分享，“经常换个光源就像是换了个妆。”

他很少有机会和浓妆的女性长时间相处，不太能理解光线对妆容的影响：“真正有技术难度的是哪种脸？”

“有疤又年迈的脸，疤痕的质感和皮肤不同，再加上皱褶的堆叠和推挤，做出来的纹理想达到和本人完全一致几乎不可能。”

“所以反而是漂亮的脸比较容易做？”

“要看客户对漂亮的定义，都市什么奇怪品味的人都有，对漂亮的标准也千奇百怪。”

这点他深有体会，比起对美的追求，都市对猎奇更加追捧。他有自觉自己的审美在同龄人中偏保守，但为了社交他不得不熟悉各种潮流。

这就是为什么他混迹各种俱乐部却从来没有真情实感地对里面的玩物投射感情，本质上还是不感兴趣。

不过混迹其中只是一种状态，能够不被气氛和周围人裹挟才是关键。秘诀就在于不能让别人分清自己到底是感兴趣还是不感兴趣，而对这种微妙尺度精准拿捏的本领，也是得意与莉雪儿的言传身教。

34收拾好用具等他打理发型的时候又想起早上的情形：“没想到你还挺擅长撒娇的。”

“有吗？”他装傻反问。

“明明累得不行，却就是不肯闭嘴睡觉，你小时候应该没少让父母操心。”

“还好我父母在这方面还算有耐心，不过我睡前都说了什么？那时候不太清醒，很多都忘了。”

34知道他在找借口，没有延续话题而是不耐烦地催促：“头发还要梳多久？”

“好了。”最后顺了顺鬓角，他穿上外套往外走。其实他根本没忘，而且是故意用孩子气的态度缠着34说话，因为他知道那种状态下34一定会温柔地对待自己。

赶往欧博斯住处的路上，两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交换情报。

34得知索朗一直在联邦后陷入沉思：“那家伙不会不回来了吧？”

“应该不会，我前天顺道去了一趟佣兵们经常喝酒的街区，每个酒馆的生意都不错，不像有大规模行动的样子。而且我还发现十几个佩戴龙队标识的佣兵，他们算是索朗的私人卫队。这些人还留在这，就说明索朗没打算彻底离开。”

34第一次听说所谓的龙队：“这个龙队到底是佣兵还是卫队？”

他以前为了摸清集团的谈判筹码就对各种部门进行过调查：“本来是集团佣兵的精英骨干，但因为地位特殊后来变成了只有集团高层才能调遣的特殊小队。索朗得权后进行了所谓的改革，把龙队的调配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个队伍人多吗？”

“这算是董事会层级的机密，我不知道具体数量。对外宣传是一百人左右，但我认为实际数量更多。一晚上就能在一个街区看到十几个龙队成员，这个概率一百人的队伍恐怕达不到。因为他不可能单独前往联邦，身边肯定会带不少人。”

34相信他的判断：“这些佣兵的身手如何？”

这个问题问道了他的信息短板：“至少体格和气势上是合格的佣兵。不过佣兵除了个人条件还讲究团队配合，没看过他们的实战情况我不好下定论。”

“你似乎对他们也不太了解？”

他坦率地承认：“这几年他们没在都市和山地出过任务，我很难弄到可靠的信息。虽然有证据表示他们一直在海德地区出没，但到我手上的也只有几张照片，看不出什么。”

连他都难以搜集到信息，其他渠道机会更小：“这个龙队还挺神秘。”

“也不是神秘，只是能掌握到的信息很片面。我手上有大概三十个龙队成员的个人履历，五十几个成员的具体名单，可这些都没什么用，说明不了龙队的真正实力。”他每次想到这件事都觉得不可思议，“条件最好的一批人彻底沦为了索朗的私人工具，而集团里那些蠢货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做。”

“怎么，后悔没早点儿加入佣兵集团？”

他不屑一顾地冷笑：“我就是在都市混不下去都不会加入那里。”

34没听懂他的逻辑：“你不是把公司卖给集团了吗？”

“我卖掉的只是公司，得到却是六区最值钱的地段，你觉得哪个划算？”

34恍然大悟：“原来你把公司并入就是为了那片地。”

他含笑点头：“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的佣兵公司一直都不怎么赚钱。”

即使不懂经营，34也能明白这是一笔对他更有利的交易：“索朗没发现你的意图？”

“我不好说他有没有发现，不过比起集团那些只会赔钱的蠢货，我的公司至少还能赚钱。而且我的加入多少挽回一些佣兵集团在都市的声誉，这点对集团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他并没有把索朗当成可以任由自己戏耍的傻瓜，“在我加入之前，集团在都市的份额畏缩严重，索朗想要掌控都市通往其他国家的陆运，就决不能放弃集团在都市的份额，否则其他势力会联合起来降低他的议价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