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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游天下之丹凤奇冤 第11章 仲麻翁遗书

作者:印苏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30 04:31:16 来源:文学城

几日之后,黄蛮青仍未有转醒的迹象,原本气定神闲的丁五味也不免着急了。

“为何几日了,人都没有醒过来,一直消沉,水米不进?”黄蛮玄也急了。

丁五味号过了脉,对围着的几人道,“先开窗透气,准备灯盏,我要给黄寨主扎针!”

闻言,大家都散开了,赵羽给五味准备了灯盏,丁五味让黄蛮玄留下帮忙,其他人都赶出去外面等候。

扎过了针,黄蛮青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黄蛮玄守着,丁五味又到外面写了药方给阿客出门去抓药。

阿客出去以后,楚天佑担忧地问五味,“五味,黄蛮青还能醒过来吗?”

丁五味叹了口气,顿时心里也没把握了,“按理说是该醒了的,再等等吧。”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黄蛮玄实在有些焦灼难耐,想出去追究丁五味的责任。

明明前两日还信誓旦旦说无碍,今日情况便如此!

她还没走出去,就听见一声微弱的“姐”。

黄蛮玄顿住,转头回来黄蛮青床边,只见黄蛮青眉头微蹙,手指有些动静。

“青妹?”

黄蛮青又动了两下,将头侧向一边,用很微弱的声音道,“风冷……”

黄蛮玄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房间的窗户透进风来了,她起身将窗户关上。

外面听见了关门声的楚天佑拍了拍正冥思苦想的丁五味,丁五味起身凑到屏风旁边,问黄蛮玄,“二当家,怎么了?”

“药翁,麻烦你进来。”黄蛮玄道。

丁五味于是转过屏风进去,黄蛮玄起身让开,对他道,“刚刚她说风冷,有些反应了。”

丁五味道,“那是有知觉了,生病的人对风有些敏感。”

之后,他坐下来又给黄蛮青号了一下脉,对外面喊,“石头脑袋,烧点开水来,她要喝水!”

赵羽听见,应了声好就去。

丁五味随后对黄蛮玄道,“她现在是有点意识了,就是不够清醒,体力还是虚弱,再守半个时辰看看,慢慢就醒了,喂点水,醒过来以后再喂点米浆。睡了这么多天,可能要两三天才能恢复体力了。”

黄蛮玄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看样子这个蓑笠药翁颇有些名不虚传。

黄蛮青果然在半个时辰之后苏醒过来,黄蛮玄按照丁五味的吩咐照顾,日常又有丁五味关顾,食物、药物都有他亲自安排,不到半月,黄蛮青又行动自如了。

“我与药翁,着实有缘。”

一日喝药,黄蛮青感慨道。

“哪里哪里……”丁五味笑嘻嘻地摆了摆手。

黄蛮玄忽然问黄蛮青,“青妹,杨盏他们说得不清不楚,那天你在青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蛮青想了想,道,“那天我带杨盏他们去青城采办寨子里要用的东西,我无意间见到了上次救走越凌风的那个女人。她去药铺采买接续断骨的药,我跟杨盏到药铺前截她,与她打斗一番,她虽然力气轻弱,却胜在巧思敏捷,用一把竹剑就能与我过招。”

“一把竹剑?”黄蛮玄觉得有些离奇,“竹制之物,不是一砍就断?”

黄蛮青摇了摇头,“我惯用刀,那天也没有刀随身,那女人不知何处抽出竹剑,与我过招,我的剑砍她的剑,只削了层皮,几次下来,皆是如此。”

“这有点像软剑的路数。”赵羽评价。

“软剑?”黄蛮青比较少听说这个。

“有些人行走江湖,为防身会随身携带软剑,这种剑多半没有护手,剑身轻软易于卷曲,一般以缠在腰间来隐藏。软剑没办法像寻常的硬剑一样劈砍挑刺,杀敌之法是割,比硬剑更加轻薄,也就是比之更加锋利。而且,重量极轻,出剑速度快,收与再击都非常敏捷,像鞭一样。”赵羽解释。

黄蛮青道,“那竹剑还未到你说的软剑如此地步,似乎介于二者之间,时刚时柔。”

“这是竹子特性所致,大概是用竹子削出了大概,若是能削到轻薄状,还是能跟软剑相比。”楚天佑解释。

“确实,我和她过招,她以竹子的弯折来抵挡我的剑,以柔克刚,倒有点意思。我与她交手两次,发现她的剑术跟我以前遇到的剑客全然不同,她似乎是融入其他的武功路数,到了融会贯通的地步。”黄蛮青的表情有些欣赏。

“那你是怎么受伤的?”黄蛮玄问。

黄蛮青笑着摇了摇头,“因为我没料到,她的剑还能做一种暗器。”

“暗器?”众人有些惊奇与不解。

黄蛮青见桌上放着甘蔗跟小刀,那是寨子里砍了甘蔗,准备要用来熬煮红糖的,留了一些给黄蛮青等人打牙祭。

她拿起了甘蔗跟小刀,用刀削去甘蔗的皮,用来模拟当时她与白珊珊打斗时受伤的原因。

楚天佑将扇尾往掌心一打,“妙哉!”

赵羽也有些惊奇,“竟然能想到这种办法!”

当时,她借了黄蛮青的力,将竹签削开,又借这力道打向黄蛮青。黄蛮青躲避不及,才中了这“暗器”,幸而竹签扎中的地方不是心脏,否则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

“公子,你在想什么?”赵羽回到房间,见到楚天佑正坐在,面前茶杯中的茶早已冷却。

楚天佑回过神来,“我在想越凌风的事情。”

“越凌风?”赵羽并不知道越凌风是什么人。

“我之前为救敦诚,在青城寻医的时候,听说过她的传闻。后来我在鸽市正南的一个赌坊见到她……”

……

赌坊。

一个少年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走进了赌坊,在一个蓄着络腮胡的大汉面前坐下。

这大汉是赌坊的老板,杨老板。

簇拥着少年的人叫他少东家,有些人说他的越溪谷里汪家的长子,也有人说是黎家的次子,还有人说是丹凤城来的什么王室贵胄……

说得天花乱坠。

“怎么样?少东家今天是来砸场子?”杨老板玩着手里的牌子,上下打量眼前这个清瘦的少年,觉得自己随便派个手下,一屁股都坐死他了,哪里还需要他出面应付?

“来捞人的。”少东家回答。

杨老板想了想,把手里的牌往旁边一飞,砸中了旁边被五花大绑的人的肚子,听见一声嚎叫,他问少东家,“捞这个窝囊废?”

少东家没有说话。

“有点眼光,有点眼界好吗?”杨老板不耐烦地指着被绑的家伙,又指了指自己挂着的牌匾,道,“愿赌服输看见没?这家伙进了我赌坊,玩了多少次老千?老子是左抬手,右放过的,这小子变本加厉。这种贪赌又输不起的玩意儿,你要来作甚?”

“我的人,我自己收拾,不烦杨老板。”少东家道。

杨老板眯了眯眼,对身边的人道,“什么东西?”

其他人冷笑,“这小子可能是救过少东家的命吧,命好得没得说。”

之后,少东家挥了挥手,身边的人往桌上堆了银子。

“老规矩,输了这废柴归杨老板处置,赢了,我捡回去烧灶。”少东家道。

杨老板无所谓,于是就这么跟他赌了一把。

本来,险些要赢了,手下人提醒杨老板,“杨老板,咱们不烧灶,废柴留着没什么用,留着费事收拾,还是还给少东家自己收拾。”

杨老板也觉得废柴晦气,于是使了个花招,故意输给了少东家,把人还给了少东家。

少东家将人带走,翌日听闻被打断了腿,丢在市井之间,无人问津。

而当日那一幕,其实被楚天佑撞见。

楚天佑远远见少东家身边的人把那“废柴”拖到了巷子里,扔在地上,那废柴跪着地上直谢少东家的救命之恩。

“谁救你了?”少东家怒火中烧,转头看向他。

废柴愣住了,少东家抬腿就是一脚。

“来人,给我把他腿打断,丢在这里,从此以后不是我越溪谷的人,生死与我再无干系!”她冷面道。

那废柴要扑上来给自己求情,却被人拖走。

“开恩?”少东家怒意更甚,“你赌到兴起,散尽家财,将母女活活饿死的时候怎么不想给他们开恩?”

废柴心虚之时,手下人已经拿了他的腿,几人面面相觑之时,少东家喝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楚天佑侧过脸去,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他转头望去,只见那废柴躺在地上哭嚎,而少东家带着几人直接走了。

几日后。

楚天佑在给敦诚买药的路上,在杂耍摊上,又遇见了这个少东家,只是教他惊诧的是,她与少东家模样一样,但是穿着打扮全然是个年轻女子。

他看了很久,才确认这个人就是他那天见到的“少东家”。

杂耍摊上表演那些甩火球、打铁花、踢蹬鼓,还有什么蒙面飞刀……

每到精彩处,她都高兴地直蹦,与那日冷面修罗、冷静理智的少东家,截然相反。

本来楚天佑以为或者与那少东家是龙凤胎,模样一样,性情不同。

没想到那日的随从,拿了几个糖人,糖糕挤进了人群,抓住了穿着红衣,扎着高马尾的“少东家”。

“少东家!少东家!有好吃的!”他们兴奋地对“少东家”道。

楚天佑这才知道,原来此“少东家”正是彼“少东家”。

“好啊!”少东家笑得眉眼弯弯,从他们手里接过了糖人。

“小孩吃得玩意,这么大姑娘了,也不害臊!”人群里有长舌妇道。

少东家见那妇人身边跟着个小孩,故意摇了摇手里的糖人,咬了一口,笑道,“你都不为自己是个长舌怪害臊,别人还有什么好脸红的?是吧,小家伙?”

妇人喝道,“你说谁长舌怪呢?!”

少东家扭过头去,“在场谁急了,我就是说谁嘛!”

那妇人道,“那我说你了吗?你赶……”

“我应你了吗?”少东家笑了笑,回怼。

“娘,我想吃糖人……”那小孩被馋得不行,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实在无异于火上浇油。

那妇人喝道,“嘴馋什么?!跟娘回家!”

那小家伙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最后被他娘“拎”回家去了。

少东家打了个响指,开心道,“爽!”

手下人看不惯了,道,“少东家,怎么欺负小孩呢?”

少东家嘿嘿笑了两声,“好像是有些不太道德?”

手下人都点了点头,“确实。”

“误伤,误伤,来看打铁花……看看打铁花……”

……

“公子,你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越凌风的?”赵羽问。

“我其实也不确定,只是曾经在条注楼听说过越溪谷的谷主越凌风的传闻,听说她扬鞭如凌风,雌雄莫能辨,嬉笑怒骂,潇洒快哉,但若有志要行,便如修罗,残忍不近情。觉得与此人性情,实在吻合。当日,你与扬盏一起去越溪谷找五味的时候,来闯秀丽寨的,也是这个少东家。我想,若是黄蛮青生龙活虎的时候,她未必会来,而黄蛮青命悬一线,是她最好的时机。”楚天佑道。

“原来如此。”赵羽道。

忽然,他听见一阵骚乱,警惕地看向外面。

赵羽打开了房门,看见外面的人跑来跑去,大喊着,“出事了!出事了!”

赵羽转头看向楚天佑,楚天佑道,“发生什么事了?”

赵羽回答,“难道是越凌风去而复返?”

“出去看看。”楚天佑往前走,赵羽在后面,关上了房门,跟着走了。

他们来了正厅,只见黄蛮玄眉间焦灼,对下面人道,“把寨子里的男女老少叫出来,全部集中到寨中的校场,一个都不少。杨盏,吩咐手下人,两人一组,人手一根火把,掘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

杨盏道,“那阿客呢?”

“阿客留下保护寨主。”

“好。”杨盏马上下去办事。

黄蛮玄担心地想办法的时候,见到楚天佑跟赵羽进来了,心里放心了一下,但始终没见到丁五味跟他们一起进来,神色又变了。

“二当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楚天佑见寨子又像上次越凌风侵袭一样乱成了一锅粥……

他看见匆匆从后院跑出来的人,神色慌张,出去的时候被门槛绊倒……

好像情况比上次,还要乱。

黄蛮玄问道,“苏公子,药翁没有跟你们一起出来吗?”

赵羽道,“他说有点累,要睡个午觉,我们就没叫他。”

“糟了!”黄蛮玄对赵羽道,“麻烦你去叫醒他。”

赵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他这么着急,也只好去了,没想到阿客冲在前面,拦住赵羽,“你在这里,我去,我熟悉。”

阿客随后跃过门槛,一路跑着去了。

楚天佑跟赵羽都是一头雾水。

“我留了阿客给你,”黄蛮玄看着走出来的黄蛮青,道,“你怎么让他走了?”

黄蛮青道,“我现在虽然拿不动刀,还不至于飞不出去针。”

“发生什么事情了?”楚天佑又问。

黄蛮玄想了想,道,“苏公子,我们寨里的药房,跑了一只万毒蛛。”

楚天佑跟赵羽一惊,“万毒蛛?”

黄蛮玄点了点头,“不是秀丽山上常见的那种,而是姜玉菁想要的那种万毒蛛的母蛛。”

楚天佑跟赵羽这才明白,他们如此着急的原因。

如此毒物,若是不能找回,任他寨中横行,被咬之人,必定性命难保。

……

黄蛮青跟楚天佑等人来到校场,等杨盏、阿客他们抓万毒蛛。

杨盏因为怕引起恐慌,并没有告诉大家是万毒蛛跑了出来,众人心生慌乱,见到黄蛮青,才稍稍冷静。

楚天佑忽然望见众人间,还有穿着一身素麻的姜玉菁,手脚都带着镣铐。

他顿生不忍,没想到他无意间一句话,竟然让她如此遭遇,不免心下懊悔。

姜玉菁与他四目相接的时候,微微摇头,不希望他再干涉自己的事情了。

楚天佑仍想移步向前,姜玉菁艰难地抬起自己被挂着镣铐的手,双手合十向他摇了摇,期望他不要……

楚天佑明白她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并不知道秀丽寨中许多事情,他不愿意再伤害她了。

他转头之时,忽然见到丁五味跟阿客远远走来。

丁五味一脸沮丧,脸上灰蒙蒙的,浑身脏兮兮,手里还抱着一堆书。

赵羽追上去,问道,“五味,你怎么了?”

丁五味抽了一鼻子,含泪,转头看了一样灰头土脸的阿客一眼,“你问他。”

阿客叹了口气,对赵羽道,“不用谢我,救人一命生造浮屠。”

赵羽愣住,阿客从他身边走过,走到了黄蛮青面前,把一只烧焦的蜘蛛丢在地上,对黄蛮青道,“寨主,万毒蛛已经抓到了,爬到了药翁的房间。”

“怎么搞成这样?”杨盏问。

阿客低着头,道,“我把药翁的房子烧了,其他人在帮我善后。”

“房子一烧烧一片你不知道啊!烧坏房子事小,烧死人怎么办?”杨盏怒道。

“那我抓半天又抓不到,这家伙噌的一下就不见了,万一谁给咬了,不一样是死?”阿客不服,指着地上的万毒蛛道。

“五味,怎么了?”赵羽又追问。

丁五味叹了口气,道,“我在屋里睡觉,这小子一进来就把我弄醒,说要带我走。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走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这只蜘蛛。我也不知道蜘蛛有什么好怕的,他就拿着刀在屋子里一直砍一直砍,把我药箱子都砍坏了。后来几个拿火把的就进来了,他砍掉了蜘蛛两条腿,然后一把火就丢房子里,要烧死它。但是我那几本随身的医书都在里面,那是!”

丁五味说到这里,十分激动,“那是妙玉贞跟慧如师太的医书,都绝版了!”

黄蛮青冷冷看了一眼阿客,“给药翁道歉。”

阿客只好对丁五味道,“药翁,对不起,是我鲁莽,惊吓到你了。”

杨盏遣散众人,道,“好了好了,都没事了。万毒蛛都抓到了,没事了,都回去吧。”

之后,杨盏凑过来,对丁五味道,“药翁,你看看医书有没有少。”

丁五味于是就翻了翻手里的东西,几本随身的都没有少,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见到一本奇怪的。

“这是什么?这不是我的。”丁五味道。

阿客道,“是不是刚刚从房梁上掉下来的东西?刚刚砍坏一些地方,有些东西掉了下来。”

“打开看看。”楚天佑道。

丁五味打开来看,里面有一封信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上面写着,“黄寨主亲启”。

阿客捡了起来,对黄蛮青道,“寨主,好像是给你的信。”

黄蛮青忽然明白是什么了。

“给我。”

她伸手来接,打开来看。

“寨主,余本丹凤城中医官,因故出走,流落蚕关,而至于青城,到秀丽寨中谋生。诓骗寨主是流落人间,无家可归,实本为寻妻族族公,青城中条注楼中问事三年,皆无所得。为寨主制药多年,攒下钱财,向绛纱塔问事,方知妻族多年前尽数已去,无骨、无棺、无冢。家妻当年随母与丹凤公主迁徙丹凤城,与族人失散多年,病入膏肓,仅有此念,余此生不能偿其夙愿,深为遗憾。余此生已无所求,本欲追随家人而去,但顾念寨主之恩,与秀丽寨、青城百姓,仍愿苟延余生,悬壶济世。落笔间歇,几度欲呈寨主台前,终有犹豫。条注楼消息通达,未必不知妻族之事,想来是寨主有所隐瞒,要为余延命。只是寨主不明白,如疾病一事,隐而不发,后患无穷,伺机挑破,或有重生之机。”

这是仲麻翁没有写完的一封信,心中字迹深浅不一,想来是多次撰写,但如他信中所言犹豫,他始终没有将这封信给黄蛮青。

“这是医者笔记啊!”丁五味惊叹。

他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翻着那几本书。

黄蛮青看过信以后,心情沉重,黄蛮玄想问,她将手里的信递给了她。

黄蛮玄看过以后,见楚天佑跟赵羽两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们,于是她解释道,“秀丽寨以前有个郎中,是从蚕关那边过来的,他没有姓氏,只说自己在家行二,出生是用麻布包裹,所以家人叫他仲麻。他似乎经历颇丰,沧桑显老,寨中的少儿常常叫他仲麻翁,后来叫开了,寨中人都这么叫他。往常他除了出诊,经常窝在自己的药庐里研制药物。秀丽寨中的百姓便以药为业,青年者外出采药,老少在寨中跟着仲麻翁晒药、研药、炒药,堪为一时之盛。后来,仲麻翁研制出了九毒化瘀膏,用来治疗万蛛毒的伤口,而万灵丹则是内用。身中万蛛毒,半个时辰就可能殒命,内服万灵丹,外用九毒化淤膏,能有半成机会救回性命。秀丽寨卖了很多,但是有一日,孩子们去药庐帮忙的时候,发现仲麻翁死在了药庐,他是在用万毒蛛取毒液研制解毒药效更强的药的时候,不慎被咬伤,最终毒发而亡。”

杨盏道,“仲麻翁死前并没有将九毒化瘀膏跟万灵丹的配方留下来,所以寨主只是吩咐处置掉大部分的万毒蛛,还留下几只让专人饲养,想来日后也许有机会能找到新的郎中用这些毒蛛研制新药。今天是饲养毒蛛的人疏忽,才跑了一只,搞出了这么一场闹剧。”

“谁说没有留下,”丁五味举起了手里的仲麻翁行医笔记,指着上面的字,“这不就是九毒化瘀膏跟万灵丹?”

众人惊喜,“真的吗?”

楚天佑接过了丁五味手中的书,看了半晌,道,“确实是九毒化淤膏的配方跟制药方法,只是他说,这个办法他用兔子试过几次,治愈的成功率都不超过半成。”

“大概这就是他没有将配方流传出来的原因吧。”赵羽道。

丁五味接过了书,道,“如果有原来的配方,在这个配方上了解他解毒的原理,再改进,也许就能制出成功率更高的解毒药!”

“确实,这里面记载了这两种药从开始研制到仲麻翁临死之前的一版配方。”楚天佑道。

黄蛮青惊喜道,“药翁真能制药?”

丁五味自信地摇头晃脑,头上的两个小球跟着他的脑袋晃动,“然也。”

“那我将寨中的万毒蛛都送给药翁你炼药,若能成药,黄蛮青千金相谢,绝无食言!”黄蛮青道。

听见这话,丁五味的眼睛跟嘴都变成了圆的。

楚天佑笑着摇了摇头,看向赵羽,赵羽也是一笑。

这黄寨主还真是拿到了丁五味的七寸。

……

此事之后,黄蛮青果然让人将寨里的药房给丁五味用,仅有的几只万毒蛛给丁五味炼药。

丁五味知道炼制这种毒物的解药非常危险,于是他按照仲麻翁笔记中的配方,先炼制了有五成机会救命的九毒化瘀膏跟万灵丹。

夜里,楚天佑把丁五味叫到了房间里商量事情。

“徒弟,找我干嘛?”丁五味笑嘻嘻道。

楚天佑笑了笑,伸手到他面前,“我想跟你要个东西。”

“什么东西呀?”丁五味知道他要的就是新炼出来的药,故意装傻。

“化瘀膏跟万灵丹。”楚天佑道。

“你想干嘛?高价卖出?”丁五味左右瞧瞧,问道。

“那是你吧?”赵羽笑道,“我看到你偷偷藏了一份。”

“你监视我!”丁五味道。

“刚好看见而已,你是知道这东西现在市面上已经没有了,想趁着秀丽寨卖药之前,偷偷赚一把。”赵羽揭穿丁五味。

“我赚了钱,我七,你三就好了。”丁五味笑了笑,替楚天佑把手掌卷了起来,“不用你们跑腿。”

楚天佑还是想把手摊开,“我有个朋友……”

“别来这套。”丁五味油盐不进。

楚天佑二人就知道丁五味不信,于是就将敦诚、姜玉菁的事情讲给了五味听,丁五味本心善良,十分感动,于是拒绝了他们二人。

“为什么?你不能见死不救吧?”赵羽一时怒了。

楚天佑了解五味的性情,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五味,你……”

“徒弟,救人肯定是要救的,但是仲麻翁的这个药,只能对刚刚中毒的人有用,对已经中毒多年的人来说,是不是有效,我也不能保证,万一治死了,咱们仨就插翅难飞了!”丁五味还做了个扑腾翅膀的动作。

他听他们讲,感觉这个叫敦诚的,对黄蛮青来说可是救命恩人!

“那有没有其他办法?”楚天佑问。

“我得想想,我虽然能按照仲麻翁笔记的一些药方来配置解千蛛毒的药,但是秀丽寨里又没有中千毒蛛这么多年的兔子可以用来试验,只能当场下毒当场解毒,具体药效如何,我也不好下定论。”丁五味挠头道。

“我有办法,五味,你就先想办法做解毒药。”楚天佑道。

“你想干嘛?”丁五味觉得他又想出什么怪招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楚天佑笑道。

……

数日不眠不休地研药,丁五味终于在兔子身上获得了成功。

丁五味惊喜地对过来送饭的赵羽道,“成了!”

丁五味将自己研制的用来治疗千蛛毒的药放在了黄氏姐妹跟前,“这个翡翠玉泥胶,这个,洛神丹。”

黄蛮青道,“这不是药翁自己的药吗?”

“然也!”丁五味赞同,道“这是我根据仲麻翁笔记,改进了原来的药方,做出来的外用、内用的解毒方。我用兔子试了,若是中毒不久,用这个解毒,很快就能恢复,但是不知道用在中毒多年的人身上,还有没有用。所以我想问寨主,有没有这样的人能配合试药?”

黄蛮玄问黄蛮青道,“要让敦诚试吗?”

黄蛮青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敦诚年事已高,如果没有必要的把握,我不想冒这个险。”

“黄寨主,我倒是有个人选。”楚天佑道。

黄蛮玄听见楚天佑这话,心里明白他要做什么。

黄蛮青道,“苏公子想让谁试?”

“条注楼楼主,姜玉菁。”楚天佑道。

“她?”黄蛮青看向黄蛮玄,正准备叫人去条注楼找,黄蛮玄拦住了阿客。

“姜玉菁想让苏公子来寨中取万毒蛛,条注楼被我收了,人被我押在寨里的地牢了。”黄蛮玄道。

“也怪不得她,她若是愿意替敦诚试药,毒性若解,放她走吧。”黄蛮青道。

黄蛮玄想了想,于是放了姜玉菁出来试药。

……

丁五味试了两次,改了两次药方,姜玉菁的病痛才有所缓解。

楚天佑来药房找丁五味的时候,见到他正在给姜玉菁号脉。

姜玉菁见到楚天佑的时候,对他道,“苏公子,谢谢你。”

“姜姑娘,这件事比较冒险,但我猜想你会接受,才会跟黄蛮青提这件事。希望你能谅解。”楚天佑道。

“我感谢你还来不及,这个毒已经折磨了我很多年,是生是死,这回我都认了。”姜玉菁道,“如果我能脱离苦海,我会把玉竹饮的解药给你的。”

“我另有一事相问。”楚天佑道。

姜玉菁不解地看着他,楚天佑拿出了一副画,递给她,“你见过这个姑娘吗?”

姜玉菁接过以后,看了看,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但是曾经有一个人向我买消息,也寻过此人。说她是个女侠,剑术不错,其他的没有再多透露。”

“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楚天佑追问。

“听说是一群客商,去丹凤城做生意的,向我询问的这个人叫萧成河,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姜玉菁道。

楚天佑难掩失落。

……

校场。

黄蛮青伸手接过了黄蛮玄递给她的汤药,一手垂立身侧,一手端着汤药,趁着热一点点喝着,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赵羽在给杨盏喂招。

杨盏虽然是寨子里的大护法,按理说是武功最好的,其实不然,黄蛮青认为他是最刁钻跟懒散的。

这种刁钻与懒散跟黄蛮玄不谋而合。

但黄蛮玄是因为女流之辈的先天劣势,只能从刁钻里去求得制胜之道。

而杨盏则是惜力,不愿意跑腿、站桩、下苦工,从而想一些讨巧的招数来赢得秀丽寨数月一次的比试。

屡试不爽,但是黄蛮青心里真正想培养的不是杨盏这种刁钻机灵之辈,而是泯然于众、不易为人察觉的真刀客。

黄蛮青初见赵羽,便觉得他是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阿客”。

赵羽身姿挺拔,行走、坐立与打架,无不体现习武人的一种“惯性”。

行而端,坐而正,立而直,这不是一时硬控能够表现,而是十年如一日的练习。

阿客在她的严苛要求下,有超脱旁人一样的“僵硬”,在杨盏口中,则是一种呆板。

黄蛮青与赵羽过招,发现赵羽并没有一些十分出奇的招数,对付传说中的“拿大刀的黄蛮青”,也只是用些常规的劈砍之法,甚至不需要动脑。

不是赵羽武功路数笨拙,而是他对武学精髓看得通透,他知道黄蛮青对比其他女流之辈优势在于绝对力量,而她对赵羽这样“十年如一日”的武夫,劣势也在于绝对力量。

黄蛮青面对赵羽这样的强中手,只能讨巧,而赵羽的赢面则是,三招以内让黄蛮青没有动脑筋的机会。

拖得三招,二人的打斗就非常有趣,但二人不曾拖到三招来“一决雌雄”。

黄蛮青与黄蛮玄有过“蛮”、“巧”之争,这两用放在了杨盏与阿客身上去实践,还未有定论。

她一边看一边想,见杨盏一时未稳,摔落在地。

她笑着把剩下的茶汤喝完,对黄蛮玄调侃,“平常不爱扎马步,底盘不稳,关键时候就容易落马。”

黄蛮玄知道她的意思,也是一笑,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空碗。

丁五味正拿着仲麻翁的笔记,在跟楚天佑认字,想知道仲麻翁还留下什么线索,好给他炼药带来点灵感。

突然,寨兵从外面冲了进来,绕过了杨盏跟赵羽,想跑到黄蛮青跟前去,被阿客拦了下来。

楚天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合上了仲麻翁的笔记,看了过去。

寨兵对阿客言语几句,递上一张纸,就被阿客赶走了。

阿客把纸递给了黄蛮青,“寨主,这信听说是在外面传的,闹得沸沸扬扬。”

黄蛮青接过,打开来看。

楚天佑透过纸背,见并无几个字,但黄蛮青看了很久。

忽然,黄蛮青冷冷一笑,转身进屋拿了一件披风,从立着的一堆兵器里拿了自己的大刀,对愣着不知所措的阿客道,“阿客,跟我走。”

阿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直接跟了上去。

众人愕然,只见黄蛮青将刀别在马侧,翻身上马。

主仆二人疾驰出寨。

黄蛮玄追赶不及,黄蛮青重伤初愈,她放心不下。

她捡起了地上的那团被揉皱了的纸,重新展开,看着上面的字。

楚天佑跟丁五味也好奇地走了过来,丁五味小心翼翼地问,“二当家,这个,信里写了什么?”

“我若过得关去,必拔黄露之冢,以报多年相阻之仇。”

这章是今年的最后一更,下一章就是第二卷了,如果我写得完就元旦更新,写不完就随缘…[鸽子]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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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仲麻翁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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