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全被我养歪了 第15章 心债

情到迷时，薛怀望开始不老实了。

“师尊喜欢我还是喜欢徐凡？”

“神经。”

“喜欢我还是盈神光？”

“毛病。”

“只喜欢我？”

“无聊。”

薛怀望笑盈盈地，埋头舔他，将师尊脸上表情舔的松动几分，脖颈也浮上红晕，像个沉在情.欲孽海里忘掉一切的凡人。

无忧难以自抑地眯起眼，双手紧紧抓着炉鼎，任由喉间溢出破碎的声音。

薛怀望看得入了迷：“师尊……”

无忧有些无力：“别废话，再给你一炷香，我要走了。”

薛怀望立刻乖巧听话地努力起来。

一炷香后。

无忧用水流洗净身体，又把薛怀望从地上拉起来，对他点点头，想想又掏出一卷功法来。

“前世我们师徒一场，也该有始有终，这一世我自察道统，发现自己修的不是魔道，应该是大爱道才对，二十年里也写了些感悟心得，汇总出这么一卷，你可以拿去看。”

他将功法递给薛怀望：“不想看也可以扔掉。”

薛怀望衣服穿得潦草，露出大片淫.靡痕迹，他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大爱道？”

无忧挑眉：“正是。”

世上怎么会有什么也不爱的大爱道……薛怀望心底发笑，脸上的笑却依旧柔软：“那希望师尊可以多爱我一点。”

他将手搭在无忧肩膀，没骨头似的又要靠上去，却被无忧随手推开了。

无忧平静道：“我现在不需要炉鼎，也不想双修，穿好衣服，我们去找徐凡。”

他又皱起眉：“你有没有打开过那把剑的传承？”

这一世，薛怀望竟是赶在所有人之前拿到了墨剑，要是他不愿意把剑给徐凡……就有点麻烦了。

“啊。”

薛怀望好像才想起来似的：“师尊知道剑里是什么传承么？说来这一世，我还没有佩剑呢。”

他又悄悄地牵起无忧的手，只牵着指尖，显得小心翼翼有些可怜：“徐凡有您给的雪青剑，那剑里还有剑灵呢，师尊可怜可怜我，把这把剑给我吧？”

真是莫名其妙，无忧随意牵起他的手，开始往黑暗的岔路通道中走。

“本就是你先拿到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过要是徐凡的确想要，我这个做师尊的也得给他抢来。”

薛怀望垂下眼睛。

至于剑灵……无忧心中微动：“你道雪青剑中有了剑灵吗？是怎么样的？”

“没显过形，灵智不高的样子。”薛怀望回忆道，“倒是认了徐凡为主，很是忠心……”

忠心么……自然的，本就合该照顾他。

无忧在岔道中走了一阵，觉得有些奇怪：“这地下中怎么没有其他修士？秘境里到底进来多少人？”

薛怀望道：“没有碰上吧，秘境这么大。”

“你和徐凡一起进来的？却也没拿通信符吗？”

薛怀望忽地有些忧伤的样子：“徐师弟还未引气入体，用不了通信符呢，我给他设了法术，能催动雪青剑中灵气动用三次这符纸，可地下暗流有些禁灵效果，通信符时灵时不灵的……”

无忧看了他一眼，奚落道：“不学无术，没有灵气就什么都不会做了？往日带你进魔界，有多少时候都是道统禁绝用不了灵气的，我可有哪回弄丢过你？”

薛怀望腹诽道你是没把我弄丢过，你都是光明正大地把我扔了啊。

还不止一次。

他思绪飘远，觉得自己的师尊的确是个很奇怪的人，有时似乎很有责任心，为了随口的承诺就能浪费不少时间，有时却又随性得像个妖族，谁也猜不透无忧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多少次救下他……好像为了他无忧会不顾一切，在那么多人里他看他最特别……又有那么多次，轻飘飘就说出断情绝义的话，还总是不告而别。

师尊……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与无忧躺在一起时他有种难以言喻的虚幻感，几乎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而做过的那些梦好像真的变成了自己的过去……以至于说现在他所想的，也全是过去的事。

他看着无忧与自己相连的手，忽然间心中涌出久违的青涩情感，想要聊些轻松温柔的“回忆”。

薛怀望道：“师尊，还记得我们去十幻天的那一次吗？”

前世。

十幻天亦是魔界碎片之一，无忧为了躲避沧江峰主追杀，带着薛怀望躲进魔宫，再出来时两人已经又吵过许多架，无忧实在难以理解徒弟的偏执情感，灵光一闪间便想到一个馊主意。

“我们去十幻天看看吧。”

万年之前世上有一门派，名为霓虹天，门派中修士都修炼着现今极罕见的光道与幻道道统，据说修至圆满后可化虚为实，转幻为真。

霓虹天中又有一处传承秘境，扎根于万丈高空之中，常年吸吐天上虹光云霞，又有十重幻天不断孽生幻境，奇妙非凡，故名十幻天。

不过万年过去，霓虹天传承断绝，十幻天次第陨落消散于大地之上，只剩零星的魔界碎片中还存着些幻境。

其中恰好有一个幻境，名为神魂颠倒天的，能使人神魂互换，感知到对方的情绪，使用对方的身体，无忧探险时曾进入其中，也标记过位置，现下想来，不正适合此时的师徒二人？

无忧沉吟：“你不懂我之追求，我不懂你之欲念，便去那神魂颠倒天里走一遭，或许便能彼此理解些了。”

两人走在一座赤红山峰下，无忧翻找着曾经留下的标记，口中念念有词。

“执迷不悟天……失魂落魄天……有了，这个便是神魂颠倒天。”

无忧握紧薛怀望的手，叮嘱他跟紧自己。

十幻天连接云霞深处，陨落的万年间误入其中的修士不知凡几，其中逃出来的却不足五指之数，若在神魂互换的过程中被孤魂野鬼占了身体，那就真麻烦了。

薛怀望忍不住问：“师尊，需要这么麻烦么？我知道你总觉得是我身体出了问题……可我离个魂，你夺舍我不就行了吗？”

无忧瞥他一眼：“神魂颠倒天被称为凡间幻境之最，其中妙处不是夺个舍就能比的，互换神魂感知心灵不过简化的说法，当中更有轮回道与众生道的道韵……唉我这么说你也听不明白，随我一起去就是了，本也想带你来一次的。”

进了幻境，薛怀望才知道自己想简单了。

他先是梦见自己出生。

一个温柔的怀抱将他带到星空下，耳边响起女人的声音。

“睁开眼睛，看那天上的星星……我们的家园，就在当中。”

她用手指抚摸薛怀望的眼睛：“总有一天，你，或你的孩子，又或我们子孙的子孙……会再次找到故乡的方向。”

这便是他在幻境中的娘亲了。

娘亲比起寻常父母，更加冷淡，更加理智，从不动怒，也很少对着薛怀望微笑，但她教给薛怀望许多东西，奇怪的文字，陌生的语言，还有一个她从不在外人面前提起，却显得格外诡异而神秘的世界。

铁铸巨鸟，人可飞天，白色的长龙一刻不停，环绕着国度不断奔跑。

百病无忧，人皆长寿，没有战争与痛苦，生命最大的追求远在宇宙。

薛怀望把它当成故事听。

他毕竟还有着成年人的心智，从小便不爱哭闹，直到三岁，娘亲第一次将他带出家门，他才意识到自己家还有邻居的存在。

邻居问娘亲，小娃娃叫什么？

娘亲思索片刻：“无忧。”

薛怀望愣住，母子二人日日相对，这却是娘亲第一次说出他的名字。

难道说……这是师尊小时候的经历？

于是从这一日开始，薛怀望便对这幻境认真许多了，他开始常常问娘亲许多问题，时不时偷翻书房里的东西，想要尽可能多了解一点师尊。

不过沉浸心神体验后，他也难免开始对幻境中的人产生了些许感情，譬如虽然不爱笑，但总是在晚上给他掖被子的娘亲……

娘亲其实是很温柔的人，薛怀望被母亲牵着走出门，看她悄悄扔进乞丐碗里的铜子，看她在传出哭喊声的院子外驻足，看她把掉在地上的蝉埋进土里，他察觉到一颗充满温柔与悲悯的内心，这让他想起自己的师尊。

师尊有时候……也会突然心软呢。

薛怀望忽然意识到，想要了解一个人，当然应该先了解他的母亲。

娘亲喜欢穿白色，她的袍子洗得发旧，却依旧穿得非常好看，当娘亲执卷靠在窗边，阳光打在脸上落下阴影，薛怀望便觉得看见了世上最美丽亲和的仙人。

娘亲说话不多，如果不是为了教导薛怀望，她其实很少说话，但极其偶尔的夜晚，她会用那种“故乡的语言”给薛怀望唱歌听。

低低的声音，诗一样的歌，让每一个梦都变得清澈。

薛怀望开始真心实意地喜欢上娘亲了，他想知道娘亲的故乡在哪里，想知道娘亲长久忧郁的原因，想知道娘亲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个小城，又格格不入地生活在市井。

但他甚至还不知道娘亲叫什么。

他悄悄翻开书房里的书，翻找那些写着字的纸片，但却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只好装作童真样子，问出个有些可笑的问题。

“我叫无忧，娘亲叫什么呢？”

他从没见过生活中有“父亲”的存在，心中觉得自己理应是随娘亲姓的，可周遭邻居都叫娘“郭娘子”，难道自己其实叫郭无忧？

娘亲很浅地笑了一下，沾着水在纸上写下几个字，递给他。

万年若果

薛怀望思考了一会才明白，这就是娘亲的真名，原来不是郭娘子，而是……果。

那么我，不，师尊的名字，便是……

万年无忧啊。

修了点[奶茶]（250405）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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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