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载用火雷炸了好几次,只炸的人仰马翻,那空间裂缝死活炸不开。
姜元若她们在一旁感慨,这秘境竟然自带愈合功能,怪不得能在后修时代长存。
到底要怎么出去,众人集思广益。说当初姜七能炸开冲进来,也是因为裂缝被地动震开,又让姜元载一顿好炸,现在愈合,再想出去除非赤鳐复活。绕了一圈,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山湖灵石上。姜元载提议要不然炸个大的,把灵石炸了怎样?
姜大一听这还得了,忙拦住。“炸不得,即使炸开,我们夹在缝隙中很难出去的,搞不好会被撕裂。不如再研究一下当初靠着什么契机进来,最后再怎么出去。”
倒也是个思路。
姜三家的提了个解决办法,始于灵气,终于灵气。
姜元水情绪有些崩溃,捏着帕子抹泪。她对赤鳐境有感情,毁了舍不得,出不去又遗憾,最好的方式便是把创造的美好留下来,再转身离开。姜四郡安慰她会有办法的,别急。姜四已经急上了,“怎么办,我们要在这里过完下半辈子么?”
姜元物幸灾乐祸,“你不是爱这里爱的要死要活,你都爱赤鳐境的每一寸土地了,这还不遂了你的心愿?”
“我爱这土地,我更爱这世间的每一寸土地,我还没来得及走遍每一个山河湖海,我还没有来得及欣赏每一处的日出日落,教我怎么不遗憾?”
说完,帕子继续擦泪,姜东方继续安慰,姜元水忍不住靠姜东方怀里,嘤嘤嘤的哭。
姜东方抱着他那娇滴滴的妻,不停的说,“我们会出去的,你要相信,我不可能跟你撒谎。”
姜四还哭,“嘤嘤嘤,你骗人.....”
“好吧好吧,我骗人,是我不对。”
“嘤嘤嘤,你刚还说你不骗人...”
老姜家其他人:.....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没有哪个不是麻的。姜风已经麻到毫无知觉,天知道他有个没法说的秘密,当初扔姻缘球的时候,谋士和长随可劲忽悠他扔姜元水。因为他们说这四郡主一看就是九境那种富贵人家的典型娇妻,就算她是郡主,可男人在她眼里,那是天一样必须依靠的存在。娇妻们好拿捏,她本事再大,身份再尊贵,也一定要靠着男人才能凸显她的价值和美丽......,男人越优秀,她想体现的自身价值就越高,关键这种人非常好哄,你把她哄好了,她什么都听你的,没准儿连老姜家都能送给你......就那种女人。
回想当初,姜风哭笑不得。姜元水......姜元水....,她根本不是什么娇妻,明明是矫妻,她比起姜元若,可太有主见了,别的不说,只画幅画,你但凡看一眼,能让你陷进去,心甘情愿跟着她的想法走。谁都别想拿捏她,不被她捏着就阿弥陀佛多念念吧。
此时此刻,姜风只想感谢上苍,感谢大地,感谢一切过往神明,以及感谢死去的赤鳐。
还想感谢姜元若,感谢她选择了他。他看向姜元若,姜元若此刻面无表情,恰好转过来,夫妻俩对视,不知道怎么的,尴尬起来。
又闹腾一场,最后还是姜风他们几个觉得,得用灵力碰灵力,于是赤鳐境所有的修士联合起来,拿出当时萃灵珠的尽头,齐心协力,将赤鳐境的壁垒破开一个微小的缝隙,姜元载二话没说紧跟着一个火雷炸,大家冒着尘土和呛烟,从赤鳐境跑了出来。
出来之后,各回各家。
但也茂山终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姜风找不到他们的营地,找不到西百里,听说有的坍塌陷进去了,有的板块移动重组,有的被烧光了,一眼望过去,全是沉淀的灰烬。
广袤苍凉,也不过如此。
便是当初疾风和惊雨的墓地都找不见了。
逃生的,只有老姜家一帮人和跟老姜家相关的所有人,饶是如此,有的侍马也死在这场灾难里,只事情一过,大家就如同无事发生那般,尤其姜二家,收拾行礼回重明境,身后是乌泱泱的郡马领着侍马,姜二还回头感慨一句,天哪,我们家好多人啊。
姜风心里悲凉,无论怎样强大,都逃不过天灾,如果注定是这样的下场,何不像疾风和惊雨,死后哪管身后事,当时只觉得安详。
无论如何,狩猎勉勉强强结束,也茂山不复存在,但是各家的成绩是有记录的,头名算给了姜元若,虽然赤鳐没搬回来,但姜元若动手杀了它,赤鳐可是山一样的存在,当初它冒头的时候,姜元若还觉得那就是赤鳐全部的身躯,还感慨捡了个最大的。
她确实捡了个最大的,比所有人以为的都大。
接下来还有马球赛,马球赛说还在商议,但天岭不可能再去,因为各家回城整理完,面临入冬的问题。如果打马球赛,或许在九九城挑一处场地,赶在冬日祭祀节来临之前,举办完。
无论大灾大难,重明境的仪式感,永远都在。姜风一早就知道外头不管发生什么,狩猎的流程是要走完整的,马球赛也是绝不会取消的。当初还在赤鳐境的时候,他有天晚上听见姐妹几个躺在院儿里摇椅上看星星聊天谈心,提到马球赛的事情,姜七替姜三说话,说这赛事对三姐很重要,大家到时候让一让,让三姐拿头名。
有的就不干了,这马上到了祭祀节,马球赛的排名算进去,就问这件事情对谁来说不重要,公平竞争呗。
姐妹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公平竞争。姜六又说,最近这星象都不对劲,不知道马球赛还能不能成。
姜大当场否认,不可能,天塌了定下的事情都不会改变,我们如果改变了什么,会让外头的人以为真的出了什么大事,那可就真的不稳定了。
姜风也在大院儿里,那天刚好轮到姜三家给大家做饭,他有意无意听了一耳朵,同在场的侍马无不认可:老姜家这才是真正的强大,只有真正的强大,才能给予这样的底气。
后来回城,姜三家商量一下,姜元若先回酉林沼,姜三家的男人去了两城,巡视一圈发现无事发生,回酉林沼和姜元若汇合。姜元若的马球已经练起来了。
姜元若的几个侍卫长正挨个儿陪着练,老郑在一边给鼓劲。侍卫长们马球打的非常专业,那个水平完全不下姜三家的男人们,主要体现在团体协战,无懈可击。
可惜姜三很卖力但不给力,她打着打着,想就此放弃,可真要躺平,又恨自己不努力。
老郑见了姜风他们,也是喜不自胜,说就几天没见,怎么像是好多年没见面呐,各位大人平平安安,老郑我也就放心啦。三殿的马球训练交给各位大人,正好我去忙别的。
郡马侍马们走的时候听老郑念念叨叨,这一年一年,日子过的好快啊,冬祭祀转眼要到了,可有的准备喽。
姜风若有所思,说狩猎已经拿了头名,现在骑虎难下,放弃很不划算,以后我们大家轮流陪着元若练吧。
侍马们肯定同意,反正冬天要到了,闲着也是闲着。
五十万灵珠带出来之后,托姜家兄弟运回大涂城待命,确定好来年天暖和启动法阵,最多一年,东戎十二万兵士就可以回家了。
姜风松了口气,写信把这件事情告诉老父亲。但他的使命尚未达成,身上那根弦还是紧绷的状态。墨主总是催着问孩子生的怎么样了,怀上了吗?男孩还是女孩啊,要是困难,你看为父要不给你再送两个陪嫁来,你跟三殿下说一声,办道手续,直接让他们进元若郡府的侧门。
姜风真的很无奈,想进门按照流程来呗,再说了,姜元若根本就没这么多规矩,什么大门侧门的,反正只要选得上,郡府哪个门都能进就是了。等翻过年,花朝节伊始,你送来多少人都行,我给姜元若吹枕边风,您看行么?
墨主高兴了,那感情好,为父现在就好好挑苗子。
姜风就奇怪了,那苗子们能乐意伏低做小?
墨主答:在外头朝不保夕,重明境里吃香喝辣。这谁不眼热?为父要是年轻个几岁,为父也想去那花朝节上试一试。
姜风:“........”
当场把老父亲的回信撕了,狠狠踩上几脚。
姜三家侍马们有两三个家里还有亲人的,也有书信往来,问的都是同样的问题:有孩子了没?多上心打扮打扮自己,别跟糙老爷们似的,腹肌有几块了?我可跟你说,六块不够,至少八块,听见没,争宠的时候别明着起冲突,抱好郡马的大腿,倘若你有了孩子,需要认嫡做父,你也当看开些,谁让咱们是妾呢,格局要大,要听正头夫君的,懂不?
侍马们虽然家书没撕,也很崩溃。郡马人不错,仗义,倒是能接受认嫡做父,可孩子都没影儿呢。
姜三家崩溃的男人们聚到一起,丧气的事情只字不提,问的都是郡主的马球练的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别人家什么情况,我们能不能比过。
侍马们便将打听来的消息汇总在姜风这里,所以姜四家这回躺平了,其他人都练的狠,练半夜还不肯睡觉。反正水平各异,咱们家元若难有头名胜算。
众人愁眉苦脸的。
姜风便说,“你们谁知道,她到底为了什么拿的这个头名?”
姜赵便说,“可能赢了能拿到太女之位?”
姜风一记眼刀,刮的姜赵静悄悄的。
大家都猜不出来,于是姜风问往年马球输了都是什么结果,郡府老资历姜张说输了就该干啥干啥。
姜风问那赢了的人都在干啥。
这事儿有侍马留意过,“赢了的人,这两年那不就是大殿么?听说是回都王城啊,具体做什么也不知道,就一个人去,带着她自个儿的铁甲卫,没有郡公郡侯的份儿。”
姜风总觉得,这事儿里里外外透着玄机,他猜不透。
但是听见铁甲卫的时候,莫名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