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子也清穿？ 第3章 人面蛇身

两人在群里激战正酣，徐图在浩如烟海的神话典籍里浏览关于烛阴的记载。

看一眼被绿雾环绕的烛阴，又看了一眼手机，他实在无法将这个年轻俊美的男子与神话中掌管日夜的强大天神联系起来。

突然，门口传来门铃声，三人又被吓了一跳。

“霏霏，你在吗？“

是汪嘉雨的声音。

三人松了口气。

汪嘉雨小憩后醒来刷了会儿视频，手机没电了，本来想找柳雨霏借个充电器，结果一出房间，黑漆漆一片，没有一个人。

对面房子里还有客人，想来他们都在那边通宵玩乐，汪嘉雨鼓起勇气敲了门，拿个充电器就回房间，结果没人回应自己。

突然，门口裂开一条窄缝，柳雨霏像一条蛇钻了出来，得知汪嘉雨的需求，健步如飞地走到徐图的房间，拿了他的充电器，又把冰箱里的零食果汁拿了一堆出来。

“霏霏，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你快过去玩吧。“

柳雨霏看着千里迢迢来给自己过生日的好友，心里很过不去，拉着汪嘉雨的手说了许久的话。

等聊完回去，见表姐和徐图还跪在地上，就像烛阴最虔诚的信徒。她故意摔门而入，制造出巨大的噪音来证明天神根本没在care他们这群人类在干嘛。

唐颂一个眼刀飞来——你活得不耐烦了！

“安啦~”柳雨霏现在越来越自在，也不压着嗓子讲话了，“我的姐，你不觉得这个神现在像是睡着了吗，你膝盖跪烂他也看不见。”

说着，柳雨霏就像往常一样回房间卸妆换衣服。

徐图被这话一点，黏在地板上的膝盖有了松动迹象。徐唐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这才站了起来。

事实证明，柳雨霏是正确的。

天神根本没空理凡人！

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悬空的烛阴，没了最初的畏惧惊恐，反倒多了一丝放松和后知后觉的好奇。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神！

他们现在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一边坐在沙发上探讨科学与神明，一边吃黄瓜味薯片。

黎明破晓，那团绿雾还未散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的错觉，唐颂觉得绿雾中的天神似乎比昨天大了一圈。

三人今日该上课的翘课，该聚会的爽约，不敢离开这位天神半步。

唐颂看了一眼失去了光芒的玉珠手串，点开了自己外婆的微信头像。

这串玉珠是外婆给她的。

外婆说这串珠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不知传了多少代，是个极富历史价值的老物件。而且传说这串珠子被得道高僧开过光，能逢凶化吉，保佑他们这一脉子孙平安顺遂。

唐颂从小就对神佛迷信嗤之以鼻，对这串开过光的家传宝贝不甚在意，只是她在海外生活，为了让外婆安心才带在了身边。

看了一眼那团绿雾，又看了一眼那串珠子，室内明明开了暖气，她背上却是冷汗涔涔。

这珠子是有些邪门，不然也不会招惹上天神。

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唐颂第一次在伦敦时间七点跟她外婆打视频。

一通交流后唐颂并没有问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倒是旁边偶然入镜的徐图引起了外婆的兴趣，从名字年龄问到家乡籍贯，就差查户口了。

她外婆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最后还是柳雨霏一顿插科打诨、撒娇卖萌，一出乱点鸳鸯谱才没有上演。

“照这么说，烛阴是因为这串玉珠才找到这里的？”徐图摸了摸下巴，“但颂姐从念大学就带着玉珠，这都多少年了……”

这事有蹊跷。

被徐图一说，唐颂也觉得不对劲，这串玉珠自己都没戴出去过，这天神突然出现肯定是……

她猛地看向坐在自己身边装乖的柳雨霏：“你是不是又拿我首饰出去拍照了？”

“嘿嘿，被发现啦~”柳雨霏不好意思地吐舌。

搞半天，这天神是自家表妹招惹回来的。

“还不从实招来，戴着我的珠子又去哪里招摇过市了？”

自从柳雨霏为了拍照弄丢了她五条项链、四个手镯、三对耳环、两枚戒指和一个发箍后，唐颂就严令禁止柳雨霏接近自己的首饰箱了。

“果咩，哎呀，姐姐对我最好了~”柳雨霏一下扑到唐颂怀里，又准备萌混过关。

这次唐颂没有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面容严肃，让她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柳雨霏见表姐严肃起来，连忙正襟危坐，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的“罪行”一一罗列。

身为一个网红，还是颜值博主，衣服和饰品不重复是柳雨霏的信条。

自己的不够，表姐的来凑，为了蹭新年战袍这波流量，她大冬天穿着单薄的旗袍去博物馆拍照，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唐颂明知柳雨霏是在装可怜，可她就吃这一套，略说了两句就放过了。

自家表妹，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了呗。

“大英博物馆——”

徐图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电脑拿了过来，三人凑在电脑前，希望能找出这尊天神出现在大不列颠的答案。

“叮咚——”

三人这次不像惊弓之鸟，一猜就是汪嘉雨。

汪嘉雨是来告别的，礼物送到了朋友手上，但她似乎来的不是时候，东京的家里还有小狗在等她，于是她改签了回东京的机票。

“对不起啊嘉雨，我家里来亲戚了，实在走不开。”柳雨霏张嘴就来，一个熊抱把个子娇小的汪嘉雨扣在怀里，“等这个semester完了，我去东京找你玩~”

两人黏糊了一会儿，汪嘉雨就走了。

可怜的嘉雨在伦敦停留的时间还没有在飞机上度过的时间多，愧疚的柳雨霏在心里悄悄骂了一句沉睡的天神。

回到客厅，柳雨霏才注意到电视旁边的黑色山茶花绑带盒子，盒子里是一个糖果粉毛呢挎包，还有一盒一看就是手作的巧克力，用精致的粉色蝴蝶结扎着。

柳雨霏看着好友精心准备的礼物，正处在煽情中，那团绿雾突然弥散开来，眼前绿濛濛一片，还没等反应过来，一条红色长鞭朝自己劈过来，吓得她跌坐在地。

“雨霏——”

一声急切嘶吼入耳，柳雨霏下意识将手上的礼盒扔向长鞭，许是一瞬的阻碍，她躲过了攻击，顺势滚到了沙发旁边。

唐颂奔了过去，一把捞起柳雨霏就躲到大理石流理台后面。

“姐，这怎么回事~”

“嘘——”

此时绿雾消散，柳雨霏冒了个头，露出一双大眼看向客厅中央。

沉睡的天神终于苏醒，依旧是那般冷峻高贵，两缕柳绦赤发缀在颊旁，红绮依旧，只是那双长腿被满是暗红鳞甲的蛇尾替代，透着隐隐紫光。

暗红蛇身贴在地上，盘绕成圈，笨重的木质茶几被砸成两截，昂贵的意大利水晶灯在那双明亮艳丽的红瞳旁黯然失色，天神微微前倾自己的躯干，似乎稍微挺直肩背，便会冲破挑高的房顶。

“唐颂——”

蛇尾挑起那串玉珠，缓缓送到唐颂手上。

“传令人帝，速来觐见本尊——”

唐颂双手捧着玉珠，眼神里盛满了清澈的愚蠢。

人帝？

英国女王吗？

唐颂瞳孔地震，她是什么身份，让她传话给英国女王……

她去白金汉宫都要买门票，现在还没有学生折扣了。

“天神大人，我传不了话。”唐颂看了眼一下就能拍死自己的粗壮蛇尾，咽了咽喉头，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何出此言？”烛阴长眉微挑。

“英国女王不是我这种平民说见就见的，而且我是中国人。”

烛阴听完，缄默不言。

这万年间人境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巫族和炎帝的血脉竟说自己不能面见人帝。

“那便传巫祝——”

巫祝？

巫师吗？

唐颂一听，只觉得这位天神大人似乎真的跟不上时代了。

“烛阴大人，现在没有巫祝了。”唐颂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没有巫祝，人族如何侍神传话？没有神，人族如何存续万年？

唐颂见烛阴红瞳竖直，蛇尾飞快扫地，卷起一阵飞尘，以为这位天神大人生气了。

烛阴不信人族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抵御天谴洪水。

万年前的天谴洪水若不是自己和应龙暗中相助，人族早已湮灭于滔天洪水之下。

“人族真的不再敬神？”

不过万年，人族难道真如黄帝那厮妄言……

“我们当然还在祭拜神明——”唐颂看着蛇尾咽了一口唾沫，展现了一把语言的艺术，“世人皆信神，我们都是天神最忠实的信徒，只是千百年来我们不曾亲眼见过神。”

话音未落，焦躁的蛇尾平静下来。

唐颂松了口气，她这话也不算假，那些巍峨壮观的教堂庙宇，无一不彰显人类对神明的虔诚。

“好，既然你们是神最忠实的信徒，那便跟随本尊去寻应龙——”

三人听到应龙又是一惊。

乖乖，神还没送走，又来一个龙。

扒在流理台后的徐图抑制不住兴奋，迅速爬到蛇尾前：“烛阴天神，我们该去哪里找应龙天神？”

那可是应龙啊，各种游戏小说里的第一战神，他居然能够亲眼见到。

他徐图很快就要在世界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红袖飘扬，空中闪现一片幻影。

三人一看那飘扬的米字旗和粗高的罗马式圆柱，心下一颤。

那是大英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