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子驱魔，法力无边 第11章 命运

我几乎没有多加考虑，直接写下b选项。

暂且不论我的私心，我相信安东尼奥本人也不会选择a。至于所谓存活演算……去他的安全空间，去他的空间变换。

大道至简，我不应该过多总结规律。

“基础信息11：

你不再理会巴尔萨的请求，给他喂了一些肉和水后，就把一团细草绳塞进他的嘴里，径直原路离开。”

“据巴尔萨说，从西班牙来的其他人正在离海滩不远的船只里休息。

即使他出示了国王的文书，你仍认为他欺骗了你们。如果真的来了那么多人，那些人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埋伏你们？为什么枪声和动静没有惊动他们？巴尔萨一直没有回去，他们也不出现？

这样安慰自己，你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丘卡听了你的猜测后没有发表评价，只再次明令禁止部落子民靠近海滩。你完全支持她的要求，深不见底的大海实在太过危险，只有远离它才能保全性命。”

“深夜，所有人整装待发。你的行李少之又少，只有几把木活工具，几件衣服，和一个木质简易沙漏。

巴尔萨依旧被关押在原房间，临走时，你们给他松了脚上的绳子，紧锁房门，他能不能逃走，全凭自己的能力。”

“小岛西北侧耸立着层层断崖高山，新住址山洞位于岛屿正中偏东北的平地上，背靠大山。高山上的溪流一路往下，流到山洞旁形成一个清澈的水潭。

你们将在那里度过漫长严寒的冬天。”

“走了大概十分钟后，你们沿着此前已行走过的小道钻入茂密的灌木丛。秋冬替换之季，夏蝉已死，蛇将冬眠，你们是唯一在其中行动的生物。

不一会，细雨蒙蒙，斜风呼啸，有越来越猛烈的态势，你们被迫提速，期望在雨下大前找到一处歇脚躲雨的地方。”

海难发生的那晚同样下了雨，看来这次撤离和海难一样，坎坷多艰，甚至……

我按耐住消极的念头，撑着额头继续读。

“轰鸣声响起时，你们正手拉手，有序地走在泥沼地旁，生怕稍有不慎就深陷泥沼，一命呜呼。

一开始，你们以为轰鸣声是雷声。雨水越来越大，你们全身湿透了。丘卡提高音量，让你们继续加速，并嘱咐你们加速的同时注意脚下，跟紧前面的同伴，以防……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一只手生生扼住喉咙，发不出任何音节。”

“紧接着，另一声响彻天地的轰鸣。”

“你心头猛然一跳，马上抬头，凉夜沉沉，只见不远处的高山被一道白色闪电拦腰斩断，继而轰然倒塌。巨大的石头和断树犹如雪花纷纷滚落，漫天灰尘席卷整座岛屿，你们捂住鼻子，被粉尘刺激得不停咳嗽。

那是山神。

有人嚎啕大哭。

山神发怒了！”

“你下意识看向丘卡。

一向冷静的女人露出茫然的神色。

不，不是山神。是更恐怖的东西。

明明前一日才完成祭祀，为什么丘卡之神没有保佑你们？

她脚步踉跄着转身，看到一张张惨淡的脸，刹那间收敛慌乱，故作镇静，只有急促的呼吸显露出内心的着急。”

“‘往山下平地跑！’

随着丘卡一声令下，你们总算找到主心骨，纷纷调头，铆足了力气飞奔。

轰鸣声越来越频繁，天地间再听不到其他声音。闪电似泛着银光的大刀，刀刀逼近，悬于头顶。

冷空气灌入口鼻，刺得肺部灼热发痛，你们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

下一个倒塌的，就是你们脚下的这座山丘。”

“堪堪回到被你们废弃的原住址，山丘瞬间倒塌，大地晃动不已，你们灰头土脸，互相搀扶才勉强站立。

丘卡穿梭在人群中清点人数，你们也相互确认各自都安然无恙地逃脱。数着数着，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哀嚎。

有人失踪。”

“是之前那个想背你被你拒绝的女人。她的名字是参无(Senvu)。半路上，为了救一个落后摔倒的女孩，她被落石砸中后脑勺，当场毙命。

那时，所有人都在赶路，而女孩被吓得失了声，此刻才反应过来。”

“丘卡嘶哑的喉咙发出绝望的哭吼。与其说是哭泣，不如说那是猛兽绝望的哀吼。

你这才知道，原来参无是她的妹妹。

你抹去面庞汹涌的眼泪。重复地抹去，它重复地流出。被碎石刮伤的手掌因为眼泪隐隐作痛，但这疼痛不及心中哀恸的十万分之一。”

“轰鸣声接二连三地在岛屿不同地带响起，四处尘土飞扬，脚下的土地猛烈震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

来不及悲伤，丘卡立刻振奋精神，让你们朝海滩移动。”

“如今，大海是比陆地更安全的地方。”

“关押巴尔萨的房屋已经坍毁，你没有时间去疑惑他是否被埋葬在屋内，去为自己无意之间成为刽子手而向上帝忏悔。

‘英勇的堂吉诃德骑士，请您保佑我们度过此次灾难。特别是他们这些可怜的人儿。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不愿皈依上帝罢了。’

你一边祈祷，一边跟着丘卡穿过光秃秃的树林，一路上跌跌撞撞，几乎是直接滚到了海岸上，身上满是泥泞。”

“大雨滂沱，海风咆哮，海浪翻涌，正在酝酿一场翻天覆地的劫难。

强壮如丘卡，面对这场劫难，也渺小如蝼蚁。”

“一艘比你之前航行所用船只还大的大船形只影单地停靠在近礁石堆海域。那应该就是巴尔萨所说的船队。

从海岸望去，深蓝色的海面与夜空重合，分不出从何而起是海，从何而起是天。船上不见灯光，船身静止不动，连海浪也撼动不了分毫。大船的平静与岛上的声响形成鲜明对比。

礁石堆旁的断崖暂时没有倒塌的征兆，去船上避难成为大家纷纷举手赞成的决定，也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丘卡本想带路，但想到参无的死因，她托付另一个与她差不多身材的女人在前面带路，她则负责善后。你跟在她身旁进行协助。

心力交瘁，加上倾盆大雨，平日里轻松越过的礁石堆变成了难以登上的悬崖峭壁，大家走走停停，花了不少时间才到达船只附近的礁石上。

连接船岸的跳板未被收起，斜搭在礁石堆上，只要从这上去，就能到达甲板。”

“逐渐靠近船只，快被你遗忘的记忆慢慢清晰，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先前你尚能在晚饭时用调笑的语气谈起海难和那些眼睛，等真到了绝境，相似的深夜，相似的汹涌波涛，你心中只剩下无尽恐惧。连带着这艘船，也不像安全的庇护所，而是吃人的魔鬼。

你下意识寻找丘卡的身影。”

“丘卡正蹲在跳板旁，手指伸入水面，紧皱眉头，打量船底与船壁。

注意到你靠近，她让你仔细观察船底和水面的交界面。

天依旧昏暗，连晨曦的光亮都没有，只有雨小了很多。你眯着眼，刚开始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仔细看，却发现离船壁稍远的海面水波动荡，波纹明显，而靠近船身后，水面几乎没有幅度，又平又稳，堪比地面！”

“常人几乎无法注意到这点细微的不对劲，除了……

你悲伤地想，除了巴尔萨与丘卡。

‘是……海鬼之眼。我们还要上船吗？’你问。

‘魔鬼的诅咒，是怎么逃也逃不掉的。’”

“雷声不断，但雨已经彻底停下。

身后悬崖隐隐有断裂之势，待它断裂，整座岛将彻底沦为废墟。

‘安东尼奥，不要哭泣。我们的祖先常这么说，当鸟儿的巢穴倾覆，没有任何幼卵能够免于灾难。在山体倒塌的那一刻，我们就做好准备面对命运的诅咒与捉弄。’丘卡的笑容镀上了参无特有的温柔，语气却保留她一贯参透世事的冷硬，‘当鸟儿的巢穴倾覆，没有任何幼卵能够免于灾难；海岛是我们的家乡，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它化为乌有的那一刻，就是我们的死期。

丘卡的因是很久以前种下的。

丘卡的果已经不远了，安东尼奥。’”

“你急躁慌乱的心平和下来。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你和巴尔萨负责修缮船身，你和他的呼吸不应该和其他同伴一样，在由海鬼之眼发起的海难中停止吗？

你们只是那两粒稍微幸运的幼卵，也许在巢穴倾覆时幸运存活，作为“死亡的背叛者”，你们终将兜兜转转，踏上既定道路。”

覆巢之下无完卵。

丘卡的祖先说的是这句话吗？

由于试卷是西班牙语写成，经过翻译，我无法确定这句话在丘卡语中是否就是这么个意思。

难道丘卡语是汉语？

不对，汉语怎么可能仍停留在口语阶段。

还有丘卡所说的因和果又是什么意思？

背叛者……存活者……

存活者背叛了亡者，便沦为背叛者；亡者因心怀执念不得安息，就沦为魔鬼的爪牙……丘卡部落的祖先曾经也是某场死亡灾难的存活者吗？即使丘卡之神保佑，他们也无法逃离背叛的诅咒？

因和果，似乎已经非常清晰了。

“因”是背叛。

“果”是死亡。

安东尼奥的下场一定是死亡吗？存活演算岂不是注定失败？

还是说，存活演算主体并不是安东尼奥，而是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