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月 第5章 畸形之爱

王念就读于高二（3）班，位于教学楼的五楼。

苏落月一边爬楼一边向周予清吐槽：“你说学校有事没事建这么高干什么？”

周予清看向她：“苏队，你不会是爬不动了吧，这体能可做不了刑警啊，要不你还是转去政治处吧，那里多舒服。”

苏落月乜了他一眼：“你才爬不动，还有，我还想在一线多干几年，不想转文职。”

他们在五楼的教师办公室里找到了王念的班主任。

周予清出示了警官证，对尚在办公室的老师说：“各位老师，今天我们来，是想向你们了解一些关于王念的情况，还请各位配合。”

一位中年老师站出来：“两位警官，我是王念的班主任，我姓许，叫我许老师就好。”

苏落月对许老师说：“许老师，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说话吧。”

许老师将他们带进了办公室的小隔间。

待周予清拿出录音笔放好，许老师才问：“警官，王念是出什么事了吗？”

周予清点头：“王念遇害了。”

许老师一下子就被吓蒙了：“什么，遇，遇害了？”

苏落月等她缓过了劲才说道：“许老师，据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王念昨天并没有来上学，请问是什么情况？”

许老师还是有些茫然：“她昨天没有上课，我以为是她生病了，所以就没有在意，今天发现她没来，才觉得奇怪，问家长什么情况。”

周予清有些奇怪老师对学生的管理为什么这么松散，但苏落月用眼神示意他不必问，自己开了口：“许老师，你是不是怀孕了？”

许老师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苏落月说：“我们进来之后，你的手就会不自觉地往肚子上抚，你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我想是因为你孕反严重导致的吧。”

许老师笑笑：“对啊，这是我的第二个孩子，之前因为压力太大的缘故，流产过一个，医生说我可能这辈子都很难怀孕了。直到上个月，我才知道自己又怀孕了。”

苏落月接过了她的话：“所以，你把大部分精力放到了这个孩子身上，没空再管那群吵吵嚷嚷的学生了。”

许老师的眼睛已经有点红了：“我也想两头兼顾啊，可是孕反实在太难受了。即便我不去想，可我之前那个孩子，其实就是被学生活生生气掉的。”

“那时我一心扑在工作上，班上有一个男生，总是惹是生非，有一次他和别人打架，我把他叫到办公室里批评，他还很不耐烦，推了我一下。”

“就是那一下，加上我之前几天都在熬夜，孩子掉了。”

“我本来就是难孕体质，天知道我是怎么怀上的，可就这么没了。”

“还好老天爷怜悯，让我又有了一个孩子。这次，我不能让工作再夺走它了。”

苏落月：“所以自从你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就让这个班处于散养状态？”

许老师颔首。

周予清继续问：“在你心中，王念是个怎么样的学生？”

许老师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王念她是个很听话的学生，跟同学们相处的都挺好的，我们几个老师也挺喜欢她的。”

周予清问：“你还记得她和班上那几个同学关系好吗？我们想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许老师摇头：“不知道，我自从怀孕之后记性就很差。”

苏落月和周予清见状，也知道问不出其他什么东西了，起身告辞。

许老师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啊警官，我没给你们提供什么有用的话。”

苏落月转身：“许老师，我想你不该这么放养这个班，不然这么下去就会出大问题的。”

许老师为自己辩解：“我是因为之前的经历，所以不敢多工作，警官，您是女人，您也知道，女人不生孩子就是不完整的，工作和家庭相比，我们还是得优先选择家庭。”

苏落月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您实在不方便的话，可以向学校申请不做班主任。”

许老师说：“可是班主任有额外的奖金啊，我也想给孩子以后更好的环境。是学生害我没了孩子，这是学校欠我的。”

苏落月深深地看了她几眼：“许老师，我因为一次任务丧失了生育能力，这辈子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如果像你这么说，我应该早就辞职然后大闹公安局了，但我不还是在干警察这份工作吗？”

周予清闻言，视线转向了苏落月，见她脸上仍然是淡淡的，十分平静。

许老师惊讶地看着苏落月，良久后才说：“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以后该怎么办啊。”

苏落月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许老师，您应该关心学生的学习问题，而不是我的以后，孩子不是我们人生的全部，没有孩子，我也许可以活的更加完整。”

许老师叹气，只好许诺：“我尽力。”

他们走出了隔间，周予清和苏落月又问了其他的老师，得到的回答只有：“王念朋友很多，我们也不知道谁和谁关系好。”

也许高中就是这样的吧，老师对你的情况一问三不知，只管你的学习。

回到了警车上，周予清才说：“苏队，你的经历实在是令人敬佩啊。”

苏落月靠在座椅上，无所谓道：“这有什么好敬佩的，我只是不能生孩子了，至少还活着，比牺牲好多了。”

周予清问：“你有后悔过选择这条路吗？”

苏落月的眼神略微有些飘忽：“说没有后悔的那都是假话，但我为自己做了这个选择而自豪。”

周予清启动车子：“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苏落月笑了：“当时我的腹部被捅的乱七八糟，把命保住就不错了，之后做了些修复，尽量不影响身体的激素分泌。”

周予清听到她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些往事，不免有些心疼：“苏队，你为了公安事业付出了那么多，结果现在职位只有正科级，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苏落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现在时间还没到。”

周予清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时间？”

苏落月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其实，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甚至还有一丝欣喜。

这样就不会因为生孩子影响自己的晋升了。

她对这些事，向来看的很淡。

她在意的，从来只是职位罢了。

另一边，马初凡和李欣欣在王念父母的单位却没什么发现。

他们出示了警官证，找到了王念父母的领导，向他询问王念父母的情况。

那个领导也是个人精，看见是刑警来找，装出一副不熟的样子：“啊，你们说这两个人啊，我想想啊……”

“他们平时在单位人缘还行的，工作也挺认真的，我和他们平时没什么交集的，顶多是工作方面有点交流，这具体的话……”他一拍大腿，“我给你们叫几个职工进来问问。”

李欣欣做了这么多年刑警，知道这种老油条嘴里也套不出什么话，也任由他去叫那些职工了。

马初凡有些担心地问：“李姐，我们这边能问出什么来吗？”

李欣欣看着那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孩子，恍然间将自己当年的影子叠了上去：“我们干刑侦的，就是要不怕试错，这样才能有新的思路。”

马初凡若有所思地垂下了脑袋。

那个领导领了几个职工进来，对他们说：“两位警官，你们先问着，我就不打扰了。”

那几个职工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一个年龄看起来小一点的姑娘开了口：“警官，我们和他们两个真的只有点头之交，他们那些人际关系是真的不知道啊。”

其他人表示赞同。

李欣欣问：“最近他们的行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众人均摇头。

李欣欣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带着马初凡回到了公安局。

至于方叶，他已经被监控整崩溃了。

他用胳膊支着脑袋，双眼又酸又涩。

陈渊拿着眼药水过来：“你先歇一下，换我来看吧。”

方叶往眼睛里滴了两滴眼药水，冰凉的感觉舒缓了眼睛的疲劳。

他摊在椅子上，不解地问陈渊：“老陈，你说周队为什么要安排我们看监控，我也可以出外勤的。”

陈渊的眼睛盯着监控，嘴上调侃道：“你这么不想看监控的话，打报告去交警队，让你天天站外边执勤。”

方叶捏捏酸痛的脖子：“交警队也要看监控，就没有不看监控的警种。”

陈渊笑着说：“你还是太年轻了，把你调去经侦那边看报表，你就知道看监控是一件多好的事了。”

一想到经侦支队的那些报表，方叶就想吐：“那些数据，我瞄一眼就头痛，不知道他们怎么看下来的。”

陈渊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术业有专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就不要去想它了。”

方叶的眼睛往监控上瞟，这一眼就看见了关键的地方。

他一个鲤鱼打挺支棱了起来：“老陈，你看那个，是不是王念。”

陈渊的眼睛紧紧地跟着监控上的那个小人，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不见了。

方叶拿出了安城市的地图：“老陈，安城一中离那个垃圾处理厂只有3公里。”

陈渊是手按在键盘上：“我现在倒是好奇，什么人能让王念徒步去见。”

方叶又展开了自己的想象：“不会是什么crush吧。”

陈渊瞳孔瞬间放大：“对啊，她暗恋的人，你赶紧给周队发消息，问他在学校里王念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方叶立即掏出了手机，给周予清发去了消息。

但周予清的回答令人沮丧：“老陈，周队说王念的班主任属于那种一问三不知的类型，啥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回来的路上。”

陈渊将思绪转回了监控上，没有再说什么。

昨天写到了周予清的原生家庭，只能说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什么样的人。

我都有点羡慕嫉妒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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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畸形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