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月 第26章 虎毒食子

次日，局长办公室，周予清和赵局大眼瞪小眼，就这么静静地对峙着。

片刻，赵局才幽幽开口：“不是我为难你，那次行动保密系数很高，你去问厅长他都不一定知道具体内容。”

“那向公安部申请。”

“在努力了，平城配合不配合是一件事，公安部给不给又是一件事，到时候说不准这件事直接被公安部接手了。”赵局无奈道。

周予清支着下巴，问：“赵局，当年的事情，您就挑一点能说的，您知道的跟我说，至少我得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当年的行动是绝密的，我只知道时间很长，公安也牺牲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苏落月的母亲。”赵局斟酌道，“那个贩毒集团人员众多，总有几个漏网之鱼，章如冰就是其中之一。”

赵局喝了口茶，眼眶有些泛红：“章如冰逃脱前，用好几个负伤警察做自己的肉盾，苏留樱也是碍于这一点一直没法将她制服，上头又下了命令要抓活的，她再怎么狠心也不可能击毙自己的战友。后来，章如冰逃走前最后一件事就是在一片混乱中用枪杀死了苏留樱。”

“那苏落月的父亲呢？你们一直都没有说起过他。”周予清追问。

“这件事涉及到保密原则，估计连苏落月本人都不知道多少有关他的事，而且……”赵局迟疑了一下。

“而且什么？”

“她自己估计也不怎么愿意提起他。”

周予清深吸一口气：“那之前苏队在顺州的事情呢？不会又是什么保密原则吧？上次顺州的人来找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跟你说吧，苏落月在顺州的经历，除了她，其他人知道的都不全。”

周予清沉默着，半晌，他站起身，对赵局说：“那我去工作了。”

赵局点头，挥挥手让他抓紧：“你的那份材料赶紧交到孙主任那里，她今天又来找我告状了，说你上班不好好穿制服，材料还总是压线交。”

周予清敷衍地点了点头，临出门前转头，与赵局视线交汇，他问道：“赵局，这么多担子，让苏队一个人扛，她不累吗？”

赵建新罕见地愣了一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领导们把这些任务交给她的时候，说的最多的就是‘我相信你和你妈一样优秀，一样忠诚’之类的话，对不对？”他轻声说。

赵局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可她已经没有妈妈了，为什么还要把她妈妈搬出来？”

周予清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赵建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合照，还是他当年在刑院拍的。

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望向镜头，眼底是独属于那个年纪的朝气。

后来，其中一个少年以身殉职，另一个坐在办公室里，尽力护着他的女儿。

“老顾啊，你和苏姐在下面怎么样？你们女儿我和老陈看着，不会有事的。”他说，“再过个十几二十几年，我就下来陪你们了，这次我被塞多少狗粮都无所谓。”

“当年我为什么就来了安城呢？要是和你们一起去平城，死的会不会就是我？这样你们就能好好活着了。”

“你们放心，这里一切都好。”

苏落月坐在办公室里，电脑上是医院刚刚传来的检查报告。

阮林体内，也检测出了艾滋病病毒。

“可是为什么林雅没有感染，反而阮林感染上了。”她自言自语道。

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苏落月说。

周予清拿着奶茶，钻了进来。

苏落月调侃道：“周队，你做贼去啦？蹑手蹑脚的。”

周予清把奶茶放在桌上，问她：“阮林的报告看到了吧？”

“嗯，”苏落月接过奶茶，熟练地插上吸管，深吸了一口，“这是芋泥？”

“对，上新品了。”周予清说，“阮林感染了，但林雅没有，这很不对劲。”

“确实。”苏落月说，“林雅和阮林的不在场证明核实了吗？”

周予清道：“方叶他们去核实过了，当天下午4点多的时候，林雅确实和一个卖年糕的小贩起了争执，街上的很多摊贩也说下午他们一直在。”

“路堵死喽。”苏落月靠在椅子上，仰头看向周予清。

“现在的关键点还是在章如冰身上……”话说到一半，手机响了，“经侦老曹？他什么事？”

他按下接听键，曹方就吼了出来：“周予清你人呢？大白天的不在办公室，逃班去了？我这里有急事，和你们现在处理的案子有关系。”

周予清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点，等曹方说完才悠然道：“我在苏队办公室，在讨论工作，什么逃班。”

苏落月说：“让他来我办公室吧，刚好说一下工作。”

“行！”周予清朝电话那边说道，“老曹，来苏队办公室找我吧。”

“你一天天地往人家办公室跑，是不是别有用心啊？”

周予清瞟了苏落月一眼，见她表情没有什么起伏，便稍稍放心。

应该没听到。他想。

“老曹你赶紧过来，别磨蹭。”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曹平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景象就是周予清瘫在苏落月办公室的椅子上，和她办公室里的盆栽大眼瞪小眼。

他选择性忽略了周予清，将手中的报表递给了苏落月：“苏队，你们这一个案子的死者是在辰熙文化有限公司工作吧？”

“是的，怎么了吗？那公司有问题？”苏落月接过报表瞄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让她头大。

周予清收回了落在盆栽上的视线，问道：“洗钱？”

“嗯哼，”曹方说，“目前只有一点碎的证据，不能明目张胆地进去调查，而且这件事情可能还涉嫌文物走私。”

“文物走私？”周予清的双眼瞬间放大，“什么鬼？”

曹方点了点头：“对，这是平城方面给的信息，之后可能需要两边联合办案，协作函已经发我这里了，周予清你应该也快收到了。”

下一秒周予清的手机响了一声。

“预言家啊，”周予清打开了手机，但眉在看到文件的时候微微蹙起，“他们两个队长亲自来？”

苏落月的手一僵。

曹方说道：“这次的案子已经涉及到文物了，你们也知道，平城方面一直很重视这方面，就把宋怀夕他们都扯来了。”

“他们什么时候来？”苏落月问。

“后天。”周予清翻了翻文件，说，“今天是27号吧是的话就是后天。”

苏落月靠在椅子上，手中的笔在桌上无意识地敲着。

曹方打了个哈欠：“没问题的话，我会办公室去了。”

“早点查到确切的证据，我可不想被平城的人嘲笑速度慢。”周予清嘟哝，“尤其是宋怀夕那人。”

“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ibi.”曹方说完，潇洒地离开了。

曹方走后，周予清对上了苏落月的眼睛，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终是周予清开口打破了那一片寂静：“苏落星也来。”

“她知道我在这里了。”苏落月无奈地笑笑，“逃不掉的。”

“你说，她看到我的时候，是先骂我还是先打我？”她问道。

“她只会关心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周予清说，“别担心，先过好这两天再说。”

苏落月扯了扯唇：“嗯，现在我们手上还有案子，一堆工作呢。”

“再把林雅母子叫来一趟，艾滋的事情肯定不对。”周予清说。

“好。”

平城——

苏落星将手中材料扔在桌上，抬眼望向某人，忍无可忍道：“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吗？”

“你知道周予清和我说什么吗？”那人抬起眼，浅笑道。

“宋怀夕，有事说事，没事回自己办公室写你的文件。”苏落星一记眼刀飞了过去。

宋怀夕站起身，把手机放到她眼前，一边吐槽道：“我来说工作，半个小时一口水都不给我喝，苏落星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苏落星无语，“是，我不爱你了，宋怀夕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那你就是不爱我了，”宋怀夕不满道，“算了，你妹妹的事情看的怎么样了？”

苏落星看向了桌上的相框，里面放着她和宋怀夕的合照。但此时，她伸手将它取了过来。

“怎么了？”宋怀夕察觉到她情绪的异常。

苏落星拆开了相框，他们的照片背后，还有另一张相片。

相片已经有些泛黄，上面的两个女孩穿着警服，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她爱怎么样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苏落星无所谓道。

宋怀夕轻声说：“别嘴硬了。”

“我没有。”

“等到了安城，你就能见到她了。”宋怀夕说，“周予清说她在那里一切都好。”

“好个鬼。”苏落星冷冷道。

宋怀夕给她倒了杯水：“别激动。”

苏落星继续道：“她要是一切都好为什么不跟我联系？她消失了那么久，都是同一个体系的，你以为我猜不到她去做什么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们怎么就这么让她去了，这种事情……”

“喝口水再说。”宋怀夕把温好的水递给了她。

苏落星一口气喝了一半：“这么危险的事情，她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这么莽撞，她知道我这几年过得多提心吊胆吗？”

宋怀夕轻轻将她搂进了怀里。

“你……”

“她做什么都是她自己的选择，都是成年人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温声安慰道，“再忍一忍，后天，你亲自去问她这些话。”

家里那只猫又胖了，考虑考虑让她和我一起减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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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虎毒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