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酒里混合着冰块,杯沿上还插着一片柠檬,看起来像是雨后的天空,清爽且美好。
熊哥把酒推给她,脸上是人畜无害的笑容:“这杯酒挺爽口的,适合像你这样的小姑娘”
将近40度的酒,适合小姑娘,骗鬼啊?
苏落月问道:“我酒量不好,能喝吗?”
“当然,度数很低的,跟啤酒差不多。”熊哥直接把杯子拿了起来,递给苏落月。
没有办法,她暂时放下了手中的莫吉托,接了过来。
脸凑近酒杯,鼻子轻嗅着,果不其然,是一股浓烈的酒气。
“这酒好像很浓啊。”她狐疑道。
“这是这杯酒的特色,闻起来味道浓,实际上度数很低的,适合用来显摆自己的酒量。”熊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他身旁的几个小弟已经失去了耐心:“美女,我们熊哥怎么可能骗你,赶紧喝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苏落月挑眉。
熊哥的脸色沉了下来,给周围的小弟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即将苏落月团团围住。
“两个选择,你自己喝,或者我们给你灌下去。”他说。
远处的江芷兮似乎想过来,但苏落月用眼神制止了她,耳机里,方叶紧张的说:“苏队需不需要支援?要的话说两个字,不要说三个字。”
“我不选。”苏落月将手中的酒放在了吧台上。
“行,不选也行。”熊哥拿起了那杯明天见,杯口向下,酒水哗啦啦地撒了一地。
他抬眼问道:“那去我们卡座玩吧,有很多好东西。”
苏落月装作有些怕地点点头,跟着他们走。
“熊哥,把东西拿出来吧。”一个小弟说道。
这个卡座处在角落,隐蔽性极强,适合干一些非法的勾当。
果然,熊哥拿出了一个带吸管的瓶子。
这群人是想溜冰。
他捣鼓了几下,将瓶子递给苏落月:“吸几口,可舒服了。”
苏落月懵懂地问:“这是什么?”
“好东西。”熊哥含糊其辞,“你试试,我不骗你。”
“这是从哪里买的?”苏落月问道。
“你先吸,之后想要就来找我。”熊哥笑眯眯地说。
苏落月断定了这人就是个下下家,估计没什么用处,周围那几个看起来也是瘾君子之类的。
看来今晚没什么收获。
她说道:“我想喝不加薄荷的柠檬水。”
周围几人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熊哥瞬间反应过来:“你是条子!”
车上的人立即朝酒吧奔去,江芷兮也立即起身跑向那个卡座。
周围的小弟立即抄起酒瓶子向苏落月砸去,被她敏捷地躲开。
“别管她,我们先撤!”
见他们要跑,苏落月直接一脚踢到了熊哥的小腿上,其他几人见熊哥吃痛,便不管其他,抽出刀朝她刺去。
江芷兮已经赶来,放倒了其中一个,苏落月又将其中一个的手腕一拧,刀具应声落地,她侧身躲过了另一人的刀锋。
两女六男在狭小的空间里打了起来。
她们既要躲避着刀具,又得随时留意是否有人逃走。
熊哥已经站了起来,和另外一人举刀乱刺,脚也朝苏落月的小腿踢去。
她们在人数上面吃了大亏,苏落月躲避不及,刀尖划过她的手臂,留下浅浅的血痕。
熊哥站稳,刀尖直指苏落月的脖颈,猛地刺了过去,她一个急转身,勉强躲过。
江芷兮也已经打得有些吃力,苏落月咬咬牙,手摸到了自己的枪,打开保险栓,枪口朝上,扣下扳机。
“砰!”
酒吧瞬间陷入惊慌。
“枪,谁开枪了?”
“有枪啊!”
“报警,快报警!”
“啊——救命啊!快逃!”
“艹,死条子居然有枪!”一个人叫了起来。
“他们不敢用的!”熊哥讥讽的声音响起。
不敢用的——
“苏警官,你为什么要击毙嫌疑人?”
“你明明知道他很重要。”
“你知不知道,他一死,很多线索就断了?”
25岁的苏落月,穿着正式的警服,肩章上是一杠两星,比现在少了一杠。
少了一杠,多的是刁难。
她的面前,是调查组的人,他们正质问着她。
“当时我们已经撑不住了,对方有重火力,再不击毙我们都只会死。”她平静地回答道。
“公安机关里,受伤甚至牺牲都是正常的,你是苏留樱的女儿,应该比我们更明白这一点”
又来了。
就因为父母是烈士,就该明白这一点吗?
“我是在行使合法击毙权。”她说道。
“没有说你不合规,只是这件事你考虑地欠周全……”
可是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啊。
在某些领导眼里,嫌疑人的命是比警察重要的。
这是她在25岁那年,知道的最真实,也是最残忍的事。
她拉上保险栓,用枪托打掉了熊哥的匕首。
“警察,不许动!”
增援终于到了。
方叶他们将人全部拷上,有些为难地说:“我们的车好像不够装啊。”
“让局里再派辆车,”苏落月说着,从另外一个警员手里接过了自己的警服,“我先去换个衣服,冻死了。”
Z省乱七八糟的天气确实很折磨人,经常今天还有20多度,明天就突然降到个位数了,再加上略有些潮湿的气候,使体感温度被无限放大。
上衣倒无所谓,但腿是真的冷,苏落月也不想年纪轻轻膝盖就不好了——除了泛滥的奶茶,她还是很注重健康的。
当然,这话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车上,她用镊子夹起碘伏棉球给受伤的小臂草草消毒,江芷兮拿出绷带,缠上后打了个结。
“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江芷兮问。
苏落月摇了摇头:“不用,回局里用双氧水再冲一下就行了。”
这点小伤,她懒得跑一趟医院。
安城市公安局,周予清拿着手机,听着方叶在那里嘀嘀咕咕。
“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溜冰?他们胆子挺大啊。”
“你说他们打起来了?两个女生和六个男的?”
“她们没受伤吧?”
“苏落月小臂被划伤了?处理了吗?你们干什么吃的?”
“跑的慢就是慢,别给我找理由!下周开始每天早上给我绕公安局先跑个几公里!”
“被什么划伤的?匕首?管制刀具?我草这么危险!你们出发之前我怎么说的?保护好苏落月!结果呢?二对六!”
路过的秦文远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周予清对着手机鬼叫。
挂了电话,他问周予清:“什么事情让我们周大队长炸毛了?”
“会不会好好说话?”
“让我猜猜,是不是苏落月受伤了?”秦文远好奇道。
周予清颔首。
“诶,我发现你好像对人家苏队很上心嘛,”秦文远抱臂道,“之前你不会这么大惊小怪的。”
“啧。”秦文远上下打量着他,“你不会喜欢上苏队了吧?”
周予清狠狠地抓了几把头发:“少说鬼话。”
秦文远微笑着:“可我之前听说顺州的人来找苏队那天,你直接跑去赵局办公室抗议。”
“我看不惯那帮人不行吗?”
“行行行,周队说什么都对。”秦文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快回来了,准备审人。”
休息室,苏落月正用清水冲着伤口,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头也不回道:“周队来了?”
周予清帮她拆了一包新的绷带,看见垃圾桶里染着褐红色血迹的,触目惊心的旧绷带。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没有提伤口的事。
“这是你的脚步声。”苏落月拧上水龙头,拿起一旁的双氧水,直接往伤口上倒。
她面色没什么变化,但那伤口分明在止不住地渗血。
“不疼吗?”周予清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的表情变化,但是失败了。
她能很好地管理自己的微表情。
又或者说,这点痛,在她眼里根本不算回事。
苏落月开始用碘伏处理伤口,血还是在不停地冒,与同样为红色系的液体混合在一起。
“周队能帮我包一下吗?我一只手不方便。”她说。
周予清缠上绷带,绕了好几圈,堪堪阻止住血往外冒。
“手臂抬高,高于心脏,如果还是渗血的话去医院。”他轻声说。
“晚上还要审人,没空去医院。”苏落月漫不经心道。
见她始终没有关心过自己的伤,周予清的声音冷了下来:“你的伤口如果处理不好,我不会让你进审讯室。”
“这叫伤?”苏落月面上挂着笑,“我之前连ICU都进过,还会怕这点伤?”
“我也进过,但我认为它是伤。”周予清的眼眸里尽是些苏落月看不清的情绪。
“两年前的案子,就是让你获得个人二等功的那个,对吧?”苏落月淡声道。
周予清的脸色晦暗不明。
苏落月说:“这么看我干什么?你资料里就这么写着。”
周予清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中全是苦涩。
“是啊,二等功。”他话锋一转,“但我师父死在了那次行动里,你知道他的死因吗?”
苏落月微微摇头。
“伤口感染,加上本来就重伤。”
“但那时的我还在昏迷,甚至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他是我在这世上,除了家人以外最亲密的人了。”
“家人”一词轻轻刺痛了苏落月。
她缓缓开口:“但你们至少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周予清望向她,见到的仍然是一副平静的面孔。
“我三岁那年,母亲因公殉职,我连她的样子都记不清。”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影子,“我只能看着她的照片,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你的母亲。”
她收回思绪:“走吧,去审那群人。”
忘记了,今天早上脑子有点抽
Orz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虎毒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