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星夜 第5章 第五章

范与星站在二楼，她将双手作喇叭状，继续大喊道

“陈飞羽不服就和陈夜在考一次！”

陈飞羽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给陈夜当出头鸟，他抬头看着二楼的女孩，满脸不屑

“我凭什么听你的？”

范与星甩开荣小福试图拉走她的手，琥珀色的眼眸直直盯着陈飞羽，她挑起眉头，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挑事乐子人模样

“怎么？你怕了？”

陈飞羽抱着手臂，哈哈一笑

“我怕了？”他向陈夜走去，周围的人群自动为他移开条道

“该怕的是这家伙”陈飞羽拿起一支笔，指向陈夜，眼神却直勾勾看着范与星，充满挑衅

“同学，你确定一个作弊的人敢当众再考一次吗？”

范与星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她转头冲一直闷头不言的男生喊

“嘿！陈夜同学，你敢吗？”听到女生喊自己的名字，陈夜猛得抬头，目光交错间，他看见一双琉璃阳光般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好似坠落可流动的滚沙黄金之中

见陈夜跟个二愣子一样，只看不说话，范与星撇了下嘴，心想:不中用的家伙，给机会都抓不住

但面上她又讲:“陈同学，不说话就当你承认自己作弊咯”范与星歪头看着陈夜，又重复道“你要承认自己作弊吗？”

“对啊，陈夜下节课班主任开会，全年级自主自习，你俩考一场呗”，人群中有人提议

陈飞羽原以为范与星只是来烘火找乐子的，但渐渐的他发现事态不对，

“陈飞羽，你跟陈夜比一场！”有人拉住了想偷偷离开的陈飞羽，将他推回天井中心，让他和陈夜站在一块儿

“考什么呢？”有个女生问

“再考次数学吧，数学这么难，答案看都看不懂，除了选择其他都是真本事”

“对！就考数学，听说这次联考方给出的名单里就一个满分的，甩单科第二10分呢”

“谁啊，这么强”

“还能谁啊，明清雨呗”

人声再次鼎沸，陈飞羽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想让陈夜当众难堪一下，

结果却将自己推上了断头台，因为所谓陈夜作弊，不过是他随口一说，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谁在说谎

所以真的再考一次，即使是数学原卷，他陈飞羽还真不一定考的比陈夜好

想到此处，陈飞羽再次动起了偷偷溜走的念头

“陈飞羽，不比吗？”显然楼上的女生并不想放过他，范与星叫住陈飞羽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落到他身上，感受着周围窥探的目光，一向喜爱被关注的陈飞羽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凝视的压力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陈飞羽边向后退边说，因为紧张，话间带上擅抖，

而当他对上陈夜的视线时，紧张的情绪到达极点，突兀的转为恼怒

“陈夜，你看我干什么？你觉得我考不过你吗？”

“考完才知道”陈夜小声回道，他好像突然有了勇气直起身板，虽然瘦弱，但极高的身高仍旧带来了强大的压迫

陈飞羽大为吃惊，这种情况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在他有记忆里，这个在陈家吃白饭的野孩子就没敢跟他回过嘴

今天竟然……陈飞羽一时语无伦次

他结结巴巴“我不屑于和你考……我”

“为什么不考，陈飞羽？是因为陈夜没作弊，你担心考不过他吗？”范与星直接打断陈飞羽的辩解

“对啊，陈哥你跑啥，赶紧和陈夜考一场，把他比下去”

“快考，快考！”陈飞羽被众人推搡着拿起笔和试卷

“我不考！”他一下子扔掉手上的东西，又冲周围的同学大吼

“我都说了我不考，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众人面面相觑，陈飞羽继续发疯，他又抬头冲着范与星大叫

“还有你，乱带什么节奏！”

范与星压根儿不理睬他，只是非常惊讶的问道“啊？所以陈飞羽你是不打算和陈夜考了吗？

为什么不考？

你觉得自己考不过他吗？

你既然如此笃定陈夜是作弊，为什么不敢和陈夜考呢？

为什么呢，难道陈夜没有作弊吗？

是你再造遥吗？

你为什么要造遥陈夜作弊。”

字字珠玑，滔滔不绝，陈飞羽被被怼的语塞不止

“我…我没有…”

“怎么又没有了，在场的大家可都见你说陈夜作弊了，

是不是”范与星问楼下的同学

“对啊，陈飞羽，不你自己说陈夜作弊的，怎么现在又没了”

“你什么意思，糊弄我们？”

“莫名其妙的，诶？人呢？”

陈飞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逃跑了，彻底消失在人群中

眼见的没热闹可凑，同学也就该走的走，该吃东西的吃东西，各回各的教室，教学楼天井处聚集的人很快就散开，

就好像刚才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范与星看到事态平息，也拉着荣小福离开，校园生活又回归平静

范与星回到教室，第一眼就发现后门放的桌子被人推到教室最后面做备用桌了

“明清雨！谢洛月！”她赶紧跑到季老师办公室，不出意外看到两抹高挑的身影

“你们要走了吗”范与星问，

明清雨答:“是的，今天下午”她正提着两捆季春和其他老师给她的书

谢洛月还在办公室里没出来，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季老师事无巨细的交待他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明清雨突然问，她看向范与星身后，拐角处藏着一个人影久久不去

“没什么，遇到找事的，没实力硬说别人作弊，我好好整了他一顿，现在估计偷着哭呢”范与星随明清雨的视线望去，也看到那个身影，她皱起眉

“不如调监控”明清雨淡淡道，视线一刻不离拐角的人影，

“调监控那有当面拆穿有意思”范伯劳哈哈的接了句，也一直望着那道人影。

终于，那道身影发现两人一直在看他，只见他剧烈的抖了下，然后就跑开了

“你认识？”明清雨看了看跑掉的人，转头问道，范与星感觉好眼熟，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陈夜吧”

明清雨顿了下，“不认识”

“不认识正常，我跟他也不熟”

范与星拍拍明清雨的背

“不管他，对了，你们这躺外出，也许下学期才能见面，你可得给我每天打电话，不然我会想死你的

知道了嘛？”

范与星又牵住明清雨的胳膊轻轻晃，她掂起脚，将白嫩嫩的小脸凑过去，眼巴巴的看着明清雨

“那你就死吧”谢洛月出了办公室，手中也提有一捆书，明清雨伸手接过拎着

范与星被迫从明清雨身上撕下来，她踉踉跄跄“你怎么听的清我俩说话的”

“你声音这么大，谁听不见”谢洛月点点自己的嘴唇，做了个放大的手势

范与星看他那欠欠样，气的想跳起来咬他，但她突然发现季春就在窗户旁，隔着个玻璃看她，被自古以来师生血脉压制的大脑一下就清醒了

“哼，我不欺负弱者，看在你“年方”低，不和你计较”

范与星讲完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在两人眼前，留下才反应过来的谢洛月无能狂怒

“范与星，你装什么沉稳啊！”

————

到班级门口，自习课开始许久，范与星进班，用季老师找她为理由，随便搪塞下纪律委员就回到座位了

同桌李子杏等她多时，范与星坐下，一张纸条立马递了过来

“刚才来了个人找你”

范与星有点惊讶，回:“谁？女的男的？找我干嘛？”

李子杏思考了会儿，写:“男的，不知道，我看他进20班了

然后，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一本干净的练习本递了过来，范与星打开翻了遍，发现只写了一面纸，在本子最后一页

“12:30，能到化学园吗？

如果不想来的话，就算了”

字迹一横一竖，极其规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小学生写的，

范与星随便看两了眼，没有去的**，但后面那句“如果不想来的话，就算了”被她自动替换成了“如果不敢来的话，就算了”

范与星这能忍得了，第一反应就是陈飞羽这个大脑残疾的二缺找事

一下课她给荣小福打了声招呼，就带上饭盒直冲化学园，在凉亭里坐下，边刨边等陈飞羽带着他的那群小弟，自己上门找坏果子吃

范与星等了蛮久，久到她吃完满满当当的三层大饭盒，静悄悄的化学园都没有出现第二个人

她抬手看看电子表，时间显示已经到12:20了，但幽静的化学园里除了鸟叫和智力滴灌系统运作的声响，其他什么都没有

化学园虽然叫“化学”，其实是几块菜地和两栋植物温室组成的

范与星以前到处乱晃的时候，还和荣小福吐嘈过，这里应该叫“生物园”或者“植物园”，怎么偏偏取了个毫无关系的名字

难道就因为在化学楼后面，就该叫“化学园”吗？

“咔嚓”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范与星的神游，也打破化学园的寂静

一个捧着花的男孩，因为被长长的头发挡住眼睛，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落枝，左手拎着的两份凉面差点摔倒地上

范与星趁机藏到灌木丛里，小心观察着石板小道上的男生

“陈夜？他来干什么？”

陈夜走向凉亭，范与星突然看到地上放的饭盒，不禁心里痛呼“该死的粗心，我的饭盒！”

陈夜也看到了，他环顾四周“有人先来了吗”

“谁？范与星吗？”

被指名道姓点出来，范与星也不好再藏，她从树丛中走出，手上还揪着两把叶子

“对。是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