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神 第5章 危险

“程力！你不让我亲，让那秦羽亲了！”洛知希一个箭步，冲到程力面前，眼圈还放着之前哭泣所留下的红。整个人只觉天塌了，看程力就跟看负心汉一样。

洛知希今天原是不想来的，但见众人都来了，也便跟着来了。

谁曾想，人群拥挤之间，甫一进来便能秦羽亲程力那幕。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恍若时间静止，花了好久时间，才反应过来。

洛知希刚开始兴师问罪，程力便抱了上去：“小希，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洛知希被她搞得哑火，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直接噤声不言。

还是朱让在旁“提醒”了洛知希：“说起来，程力，你在里面跟秦羽说了些什么啊？怎么一出来，你们关系就改善那么多的？”

“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那个顾禾去哪儿，下节课不还是她上？你跟秦羽……”洛知希觉着奇怪，她声音就如其脸蛋般稚嫩，眸中映射出程力身影，“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力眼神闪躲，笑着向众人解释：“没什么，就是像之前说的那样，跟秦羽聊了一下而已。”

“聊一下，就能让那秦羽气消，不造反了？”花璃沉思，问了一句。

花璃走上前去，下巴照例附着只拳头，眼睛朝向程力，上下打量着她：“我怎么不知道程力你，竟还有三寸不烂之舌，仅是通过言语，便能让正冒着火气的秦羽气消？”

“哈哈，就不能是我与秦羽一见如故，很是聊得来呢？”程力哈哈笑着。“你想，若不是这次，我跟秦羽可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过的关系。”

“哎？秦羽老大，不是一直挺关注你的吗？”那人原还是抱头哀嚎，哭诉秦羽变了的同学，闻言立刻精神了起来。“程力，你竟都没发现吗？”

花璃表情玩味，眼帘轻抬，眼睛都变大不少：“这么说来，我好像还见到过几次秦羽在藏书阁，在那儿偷偷看你呢，程力！”

“你们，莫不是在与我玩笑？”程力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秦羽那句“我真挺想把你欺负得特别失态”，犹荡耳边，令程力有些后怕。秦羽那时说的，莫不是真心话？不是什么吓唬人的把戏？

若当真如此，那程力处境。貌似是有些危险。

朱让与那人同时答道：“怎么会？只是奇迹之星惹人注目些，不是很正常吗？”

真不是话术，什么吓唬人的把戏！程力面上不禁冒出些许冷汗，很快被其擦拭。

“就是说啊，不过程力，你不是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吗？”洛知希附和道。也算勉强摸清了事情经过，“只是程力，她秦羽向顾禾造反，跟你有啥子关系，有必要掺和进去嘛？”

程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觉着自己之前，简直是在作死。喂饱了秦羽那头豺狼不说，还为自己添了几分危险。真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卫慈苍白的脸，往程力脸上蹭蹭，她抱了上去，声音缓缓，让其心下多了几分安心，只没头没尾添了句，便打消众人询问的念头：“你没事就好，程力。”

卫慈比程力小了三月，一直对程力，像亲姐姐般黏着，程力看她也像妹妹。但有时这妹妹，还挺让人苦恼。

“不然我都不知，要怎么让那秦羽给你陪葬的。”卫慈声音中带着些许自责，她身子冰凉，没半点活人该有的温度，不一会儿，程力身上便也跟着其，凉下些许。

“真是抱歉啊，程力。我不知道要怎么把凤凰伴生者，给杀死的。”

“你不会觉着我没用吧，程力？”卫慈从程力身上汲取一点温度后，自觉放开了其。

浅灰色眼眸望着她，眼下温柔与慵懒中，暗藏杀意。

如蛇在暗处，窥探猎物。随时准备着一击即中。

可能是过去太过久远，程力差点就忘了，这人是个什么性子。外表看着温顺，内里凶狠残忍。

外面大雨倾盆，杂夹着轰鸣雷声，空气潮湿，散着一股子土木香气。眼看着上不了课了，人群陆续退去。

教室内仅剩下程力几人。

程力看着外面，她阻止了一场本该到来的造反，心理自觉良好：“嗯，今天应该是没课了。我们去食堂，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吧？”

程力在众人眼里中，反常地没提出去藏书阁。

“不去藏书阁，而是先觅食吗？”朱让率先提出疑问。

卫慈一向顺着程力，眼帘微敛：“我无所谓，程力，你开心就好。”

花璃则是考虑起吃食来：“可那边也没什么好吃的，要不等会儿，我叫家里送些过来？”

陆则笑着应好，在她们边缘。没被分到一个目光。

若程力是站在人群中的人，那她就是被排挤在人群最外围，被人遗忘，得不到什么注意的那个。

墨城看着包容，但私底下，还是有点排外情绪在的。

赶巧，陆则墨城外面来的，再加之，其母亲实在奇葩，搞得陆则连平民都算不上。

——成了破产负债，前豪门。她受些若有若无的排斥也正常。

一切只能怪陆则当初不长眼。投了那么个人家里去吧。

还不得陆家主家庇护，哪怕依其现在表现来看，资质还能算是不错。

再怎么说，她娘看上某好赌男子后，家产祖业全败光，欠下大量外债，最后还自己跑了，完全不管陆则

——这一系列举动。

怎能不被引为前车之鉴，令陆家主脉，不认她呢。

一个不靠谱的娘，她孩子多半也不靠谱。

这是墨城人共识，陆则，属实是被其亲娘给拖累了。

程力会知道这些，也是陆则当初亲口告诉她的。

洛知希与慕月姐死后，她也懒得在墨城呆了，来到漠城，求一变强的方法，碰巧在那边见到在边躲避追债人，边研究沙漠课题的陆则。

那是段无比让人怀念的过去。

通往食堂的走廊上。竹林在旁受风雨摇曳。竹香四溢。

程力遥想那段过去。

只觉那时，才算是真正认识了陆则这个人。

虽之前也一直以信件往来沟通，从未断过联系。

可就只有那时，她才真正知晓了其的过去，与现状。

两人敞开心扉，又是适龄同辈，没什么代沟问题，便彻底成了至交好友。

在漠城，在那片美丽残酷的沙漠上，度过了整整八年。

直至一场沙尘暴，将此二人分开。

这般想着，程力默默走至众人身后，来到陆则身旁。

打算也像对秦羽那般，稍稍探查下陆则的身体情况。更好帮其规划下未来，与日后修行路径。

陆则品性纯良，为人正直。若说缺点，那也仅是有些纠结在身上，时常容易底气不足。

毕竟有那么个亲娘在，身后也无家人支持，托举。缺少些许关爱，底气不足些，正常正常。

花璃认真想着吃食，唠唠叨叨报了一堆菜名：“你说我们等会儿吃什么好呢？是纯灵溪鸡，还是飘雪蛇羹，亦或鱼霜百露……”

“哇哦，这些我连听都没听过，可一听就很好吃啊！我原以为食堂那些，就已是人间极品了……”

朱让平民出身，自是没听过那些稀罕物，当即激动问道，“世家贵子，都像你般吃得这么好吗，花璃？”

“朱让，瞧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想想我花璃是谁？”

花璃单手叉腰，洋洋得意道。

花璃：“那可是祖传美食家，花家第五十六代传人，存续时间比这墨城都长！”

“我吃的东西，岂是那寻常世家贵子，可比拟的？在这梧种大陆上，论吃，我花家可自许是那世间第一！”

“好厉害！”朱让夸赞起花璃来。

“啊啊，我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有多好吃了！花璃，有友如此，夫复何求啊！”

花璃闻言，更是得意非常：“哼，你知道就好！”

陆则原是在走神，忽觉有一手碰了自己

——刚要抽离，却见程力在自己身旁狡黠笑着，“你不好奇我之前跟秦羽聊了什么吗？”

她暗示她道：“我之前把藏书阁里的书，全看一遍，可不是为了竞选什么三好学生，而是那里面，让我得了大禅益，学了不少好东西呢！”

陆则见是程力，本就想任其施为。

又被她这番言论，勾起了些许好奇心。

索性就配合起她来，小手主动往程力那送了送。

程力见其配合，心下欢喜非常。

两指探上陆则脉搏，神念一动，她对其体质，已有些许猜测与安排。

现在不过是为了确认。

甫一探入，一丝神念便被其困住，她看到了什么？

古战场上，众神破碎神格。

红月照天，黑色浸满大地。

到处都是白骨残肢，那些受人追捧的逆天神器，尽数被打得稀碎。

规格略微低些的，更是直接成了齑粉。

那是什么？

程力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自己所见这一切。

这与之前猜测，完全扯不上关系。那些安排，现下毫无作用。

怎么回事？

冷风夹杂着刺骨寒意，直冲程力面来，那是种深入骨髓，乃至灵魂的寒冷。

后来，她才发现。

天上那非是一轮红月，而是一双融合在一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