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第一女铺头 第6章 第 6 章

“第一，昨晚你都和谁在一起？第二，都干了什么？第三，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异常？”

红儿低着头，掀起眼皮扫了一圈，怯懦道：“一直在房间里，直到天亮才外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司桦眼睛没有离开过红儿，一直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相比较刚才的惊慌，这会倒是镇定了一些，但从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可以断定，她在撒谎。

这时，仵作匆匆赶来。

司桦吩咐县太爷加派人手，看管好院子里的一众人等，然后开始让仵作验尸。

狄瞳不动声色的跟着进了堂屋。

死者全身并无明显外伤。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手臂，小腿处都有明显青筋绷起，一是窒息而死，二是中毒而死。死者表情比较平和，口鼻没有出血，所以，窒息而死的可能性比较大。

仵作抬起死者的四肢左右上下活动，抓起手指，手腕左右摇晃，随后又补充道，根据尸僵程度推算，应死于昨夜丑时。

丑时，在凌晨的一点到三点之间，到现在应该是十一个小时左右，狄瞳心里盘算着，随手拿起验尸箱旁边干净的手套戴上，面不改色的解开了死者的衣服，一件件拨开，直到露出胸膛。

她倒是面不改色，但周围一圈男人撇嘴的撇嘴，瞪眼的瞪眼。司桦波澜不惊的目光与她对视一秒，一触即分。

司桦走近，两人都看到了死者皮肤上已经大面积扩散的尸斑。

“血红蛋白全面进入身体组织后，尸体进入浸润期，尸斑才会扩散的比较快，”狄瞳摘掉手套，右手半掩着下巴，边观察边分析，“如果死亡时间没推算错，那尸斑不可能扩散如此之快。”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听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狄瞳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抛出了这个时代听不懂的知识，刚要张口解释，司桦开口了，“窒息而死，死得又急又快，所以跟常规死亡有区别。”

狄瞳不自觉的翘了翘嘴，心想，这小子还成。

确定了死亡原因，就可以推断作案工具。

李员外的家人哭哭啼啼一直没停，这时，儿子李必摸了把泪上前询问，“看完能不能把我爹的衣服给穿好，这个样子实在不像话。”

古时候的人可比现代人讲究多了，不论生死都要衣冠正，面容肃。

见司桦点头，李必才上前去系衣服。

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亲爹今天就归了西，难免伤心，一时不察，眼泪顺着下巴颏滴到了死者的手上。

对死者不敬可是要遭天谴的，更何况是自己亲爹。

李必慌张的掏出手帕就开始擦，突然疑惑的发出来声音，“这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司桦和狄瞳离的最近，看的最清楚。

死者是有名的富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可能干粗活，但他右手的指甲里却嵌着土屑和黄色的细丝。

仵作马上打开验尸箱，找出工具，仔细把指甲里的残留尽数剥了出来。

经过比对，土就是院子里普普通通的土，但黄色的细丝却看不出分毫的端疑。

案子进展到此处卡住了。

“让你的人搜院，”狄瞳走到司桦的身前，小声的说道：“任何可疑的东西都不要放过。”

司桦马上吩咐人去办。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好，一点就通。

从昨天到现在，没有人进出，那说明作案工具也定在府内，即便搜不出什么，那也能打草惊蛇，让蛇自己露头。

前院是待客的厅堂和书房，搜的很快，内宅是生活居所，搜起来要仔细，狄瞳和司桦一人一侧也开始搜查。

刚才还风平浪静，突然就开始大动干戈，院子里被看管的下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害怕的害怕，紧张的紧张。

只有两人在这纷乱之中快速的交流的眼神，红儿和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厮。

有钱人都喜附庸风雅，李员外也不例外，卧房里都放着画缸。

但奇怪的是，画缸里竟然突兀的出现了一把油绢伞。

司桦仔细打量，此伞做工精良，极其讲究。伞撑用的是西山细毛竹，十八个回撑，七个卯头，皆用鱼鳔线勾缠，隐形又坚固。

再看伞面，上等的绢布和油纸严丝合缝，画的是倦鸟桂林。

司桦叫来李必问话，“这伞有什么特别吗？为什么单独收在卧房之中？”

“这伞很贵重，是我爹上京时上头人赏的。”想了想，他又说，“听说这伞淋了雨会变色，但我也没见过。”

“什么时候带回府上的？”

“去年。有两把，一把我爹赏给了红儿。”

红儿。听到自己的名字，红儿一个激灵。

这时，那个清秀的小厮皱着眉对红儿摇了摇头，被刚好从屋内出来的狄瞳看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