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以云缚 第12章 第十二章 新的进展 又名熬大夜干大活

锦绣衣坊的雅间仅用于会客，主要据点在后院。前院遭贼，还被田十一正面碰上，纪何自知疏忽，不仅在前院加了三个哨点，更是效率极高地将去明方别院时间对应上的夏人直接全抓了。

田十一收到纪何消息时，距城开还有六个时辰。

院子里，南宫羌和童天盛又一言不合开吵，还有一个时辰不到就要倒头就睡的人居然此刻仍精神抖擞。

童天盛在南宫羌回房的必经之路截住她，质问：“昨天是不是你给我下的药？”

南宫羌挣开童天盛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定是你！是你在递过来的面皮上撒药粉！我还当你是好心，没想到在这儿给我设套！”

“你胡说什么呢，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给你下药？”

“我解释过了，那是无心之言，单纯想夸佟姑娘漂亮，绝无它意。我都道完歉，十一也帮你们找回场子了，你犯得着下那么狠的剂量害我吗？你知道我拉了多久吗？一天一夜！”

童天盛气急到口无遮拦，南宫羌捂住耳朵背对童天盛：“谁想知道你那个了多久！”不对啊，她想小惩童天盛，剂量明明就两个时辰，哪来的一天一夜？

南宫羌被他说的良心受谴，开始怀疑童天盛是不是对某些成分过敏，纠结要不要为他诊治，而看完一切的田十一已经猜到童天盛的小九九，他想讹上南宫羌。

加上昨夜的席面也有童天盛一份，这家伙费尽心思接近南宫羌究竟意欲何为？

视线与同样站在窗前看戏的季向南对上，田十一若无其事地挪开眼，转身回房取剑出门。

“十一，你又要那么晚出门吗？”

南宫羌小跑到田十一身边，后面的童天盛知道田十一不好糊弄，一改嘴脸，热情道：“十一又出门抓贼？”

田十一眼神一冽，“季子木告诉你的？”

“对，对啊……”

童天盛没由的心里发怵，明明是一江湖女子，竟能有如此气势，蹲了一晚上的腿有点发虚。

田十一：“童公子，你在害怕？”

童天盛嘴硬：“没，没有啊……”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个女人那么恐怖，每次调侃都能精准踩到她的雷点啊！他也没说错什么吧，季向南今早跟他说昨夜的情况，顺带提了一句夜归时田十一敲门试探，抓贼又不是他俩之间的秘密，凭什么他不能提啊？

“那你抖什么？”

“……”童天盛扶住旁边亭子的木柱，露出标准假笑，“田姑娘不是要出门吗，慢走不送。”

被田十一一压制，童天盛哪还有心思去接近南宫羌，眼睁睁看着小猎物逃回房间，还煞有其事弄出落闩的声音，生怕外面的人不知自己被防备了。

“我说，你看戏看上瘾了？”

季向南垂眼看站在窗外的兄弟，薄唇带笑，认真评价：“很精彩。”

“啪！”

叉竿一收，开一天的窗就这么在童天盛面前关上了。

“季品之！还是不是兄弟！”

半入梦乡的南宫羌浅听屋外一声吼，什么品之，怪耳熟的，算了，不管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锦绣衣坊后院柴房，田十一开门之后秒关，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夜里太黑，眼神不好看错了。

“抓了几个人？”

“二十三。”

“全在里面？”

纪何点头：“全在里面。”

“没别的地方可以关人？”

纪何掌管的部门主司情报，要不是隔壁连连出现问题，损失惨重，取账本的任务也落不到他们这儿。

情报又占不了多大地方，主据点选的位置亦是闹市中央，方便探查但不方便关人，这间柴房还是现整出来的，柴火都堆在院子里。

“老关那儿有，还有地牢，但我联系不到他。”

做他们这行，早就习惯身边随时有人失联，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罢了，迷药都灌足了？”

“我的人一直盯着，目前无人醒来过，没有串供的可能。”

“这么多人同时失踪，明狗那边必会察觉，明日开城门定有多家商队，想办法把他们混入商队运出去。”

京都太远，过于费时费力，近处……

“明早你派人将我的手信先行送去柘州，出城后会有人来接应。”

纪何：“是。”

“切记，若明日出城受阻，保命要紧。”

作为暗卫多年，纪何第一次听见保命要紧的命令，心中涌入一股暖流……

“你房间在哪，先提两个夏人出来审审。”

田十一连佩剑都卸下交给掌柜，边走边挽袖子，看架势要连夜审问。

纪何苦笑跟上田十一为她带路，自己给自己加重的任务，熬大夜也得干完。

丑时鸡鸣，证词一沓，等到最后一人签字画押，纪何终于如释重负。

原以为要审到天明，没想到一瓶药丸就让这些夏人乖乖开口，省去不少时间。

“这药是南宫姑娘配的？”

田十一听出话中垂涎之意，从袖中掏出一瓶新的递给纪何。

“多谢少……”

“从你俸禄里扣。”

“……”

纪何如鲠在喉，考虑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药瓶塞回田十一的衣袖中，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什么？你就这么把价值万金的吐真丸送出去了？”

田十一掏了掏耳朵，从南宫羌得知她把吐真丸一瓶用光一瓶送人后，小嘴叭叭没停过。

“轻声，小心隔墙有耳。”

南宫羌气呼呼地坐下，把临行的衣服胡乱塞进包袱里。

“我们要离开的事通知那俩了吗？”

“我回来没见到人，跟宋平说过了，他会代为转告。”田十一瞟了一眼南宫羌的行李，无奈道，“不用全部带走，到扬州能置办新的。”

“我才不信，你已经很久没有陪我逛街买新衣裳了。”

“你确定你上街是去买衣裳而不是为了和姐姐婶婶们嗑瓜子聊八卦？”

南宫羌女医的身份助她在市井妇人中如鱼得水，外出采办时田十一一个不留神，身边人就跑到某个屋檐下与人搭上话。

田十一怀疑南宫羌之所以这么爱听八卦，是因为药王谷太过无聊。

“草药哪有人好玩！”

田十一第一次跟家人去药王谷拜访时，大厅未至，便听见里面传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吓得南宫伯父一把捂住南宫羌的嘴，把她塞给奶娘，遣送回房。

那是她们初次见面，一个耳挂面纱不能吹风，一个怕再口出狂言冲撞贵人被捂住嘴。

两个素未谋面的少女在厅中错位一眼，便知对方将是自己一辈子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