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第27章 意气风发请病假

接下来每天陈芍臻都要练舞一节课，周末的时候还会加到两节课时间。随着离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心里也越来越焦虑。焦虑倒不是因为比赛，而是每天都比别人少学一节课的时间，让她越来越不安，她只能见缝插针地想把耽误的时间给补回来，每天学习到深夜，脸色一天不如一天。因为从小就苦夏，天气一热愈加没有胃口吃饭，人也愈加消瘦。每天减少的睡眠她也只能利用课间的十分钟眯一会弥补回来。

王倩见她这么累，课间几乎从来不打扰她，只是静静地要么看书，要么走远点找别人玩。陈芍臻对此甚是感激。

时间很快来到了23号，这天练舞时大家都换上了演出服。实际上前几天演出服都已经做好送过来了，所有女孩子叽叽喳喳得像小鸟一样围在一起找自己的尺码。

领舞的服装是一套紫红色肚兜和超短裙，其他人则是统一的蓝色绸缎漏肚脐吊带和开衩长裙。衣领，下摆和裙摆是坠着亮晶晶闪亮片的流苏，还有同样亮晶晶的头饰。头两天的试装着实让这群青春洋溢的女孩子又激动又有点担心。

杨姝含穿着刚换上的衣服忧心忡忡地跑到曹老师那，皱着眉头问道：“曹老师，这个裙子叉开得也太高了，能不能往下缝一点？”

曹老师左右看了一下，说到：“没问题，你们自己回去用针缝一下，但也不要太低，别缝到脚脖子步子都迈不开！大腿一半的地方就可以了！”听到曹老师的话，大家哈哈一笑。

今天是排练的最后一天了，大家各自的服装也都整理完成，曹老师又嘱托了几句，告知大家明天早上9点到教室开始统一化妆，然后开始排练，中午饭统一送到排练教室，然后12点大巴车准时发车，比赛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开始。

第二天一早，陈芍臻和杨姝含上完第一节自习课，便开始收拾书包。陈芍臻想着一天总有空余的时间，便塞了几套数学试卷和一本英语书。王倩看两人收拾书包，又开心又有点遗憾地说到：“好可惜不能去看你们演出啊！”

陈芍臻侧过头对她笑一笑。刚起身要走，王倩喊道：“加油呀！”俩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陈芍臻顺势看了看后排的两个人，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昨天晚上他们已经都对好时间什么时候开溜了。

到了排练教室，已经稀稀拉拉地来了几个人了。舞蹈老师和另外一个请来的化妆师正在给女孩们化妆。杨姝含去找别人聊天去了，陈芍臻没事情做，便找了个角落拿出英语书看了起来。没一会儿几乎都到齐了，一共16个女孩，三五成群，叽叽喳喳闲聊起来。舞蹈老师刚化完一个，就喊躲在角落的陈芍臻，她老早就瞥见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书了。

妆容其实很简单，青春期的女孩子随便上一点妆就很好看。象牙色的粉，青黛色的眉，粉艳艳的腮红，红彤彤的唇，很快就完成了。接着是做发型。群舞的头发统一梳到脑后盘成一个咎，只有领舞的头发是左右用紫红丝带缠成的长咎，俏皮又可爱。

化完妆的陈芍臻算是比较早的了，后面要有十来个等着化妆。闲着无聊，她又回到了角落靠墙坐下，掏出来一套数学卷子，旁若无人地做起来。她从来不在乎自己在她们中间显得有多么格格不入，她知道跳完舞，出了这个教室，就谁都不认识谁了，她哪里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其实她也知道，她融不进去她们中间。她们和她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临时被安排在同一个空间里，彼此都井水不犯河水。

等到所有人都化好妆，换好衣服，已经是11点了。大家紧张地又排练了三遍，紧接着吃午饭，吃完饭便三五一群朝着校门口走去。

杨姝含挽着陈芍臻的胳膊，开心地说：“陈芍臻，曹老师夸你学习超认真呢！”陈芍臻惊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没有没有，我只是闲着无聊而已。”

“别人都在玩儿，只有你一个人在那见缝插针地学习！曹老师说没见过学习这么认真的！”杨姝含继续道。

她们正沿着学校东边围墙的水杉路走着，忽然听到旁边的教学楼里传来一阵男生的起哄，还夹杂着轻佻的口哨声。陈芍臻心里早就隐隐不安着，她只知道这个时间正是大家吃完午饭的闲暇时间。果不其然，身着盛装的女孩们抬头一看，南北两栋教学楼的一楼，二楼，三楼的楼廊上全是歪着脑袋盯着她们看的男生。幸好女孩们外面都穿了校服，还不算太暴露。

但看了一眼的女孩们迅速收回视线，微低着头加快了脚步。只有安雅蕾丝毫不惧，抬着头就吼：“喊什么喊！”

安雅蕾的回应似乎让他们愈加开始激动，起哄声更大了，其中一个男生大喊道：“安雅蕾，今天怎么化成这个样子啊！要不跳一个给我们看看啊！”

安雅蕾叉着腰，手指着那个戏谑的男生，怒气冲冲道：“罗成宇闭上你的臭嘴！”

陈芍臻和杨姝含两个人紧挨着不敢抬头，三步并作两步一溜烟就走到了最前面，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留下身后渐行渐远的喧闹声。

“这群男生真恶心！”杨姝含气鼓鼓地说。

陈芍臻同样感到厌恶。

一群人刚到校门口，就连忙钻进了已经等候多时的大巴车，拉上窗帘开始吹空调。

到了一中，大巴车在校园里七绕八绕，终于在一个礼堂前停了下来。礼堂前聚集着五彩斑斓的人群，这里一群，那里一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一行人下了车，瞬间吸引了旁人的目光，特别是小学生团体的极大关注。小女孩们特别喜欢这些漂亮姐姐们的漂亮裙子，左看右看个不停。陈芍臻她们站在礼堂的大门旁边等着曹老师带她们进去的间隙，和旁边的小女孩们开心地聊着天。忽然她听见背后有人喊她，陈芍臻转头一看，是张子林和高原！陈芍臻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的着装和脸上的妆容，像平常一样小跑了几步过去，开心地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是说下午2点才来吗？”

张子林笑道：“中午吃完饭反正也没啥事，趁着还没上课更好走一点，不会有人发现。”

陈芍臻见两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今天的自己和往常的巨大差别，顿时感觉很不好意思，连忙转移目光，不敢正视两个人，尴尬地想解一下围，说道：“你们来得太早了，现在还不到一点，一会儿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给不给你们进。”

这个时候杨姝含才发现他们，惊呼道：“哎呀你们两个人怎么也来了！”杨姝含的声音把一行人的目光全都聚集了过来。

杨姝含夹着宽松的校服一阵小跑了过来，脸上笑开了花。

“我们来看你们俩演出啊！”高原笑道。

“我是顺带的吧！”杨姝含眼睛瞥了瞥陈芍臻，坏笑道。

陈芍臻笑着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左顾右盼岔开话题：“曹老师去哪了啊？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是啊，好烦，这乌泱泱的人！对了，高原你们不会是逃课来的吧？”杨姝含望着两个帅哥问道。

“怎么可能呢！我们俩胆大包天逃课来？我们都是找了个借口请假来的。”高原笑嘻嘻地回道。

“你请的什么假？”杨姝含刨根究底地继续问。

“病假啊！”

“你这意气风发的样，请病假居然能骗过班主任的火眼金睛？”杨姝含不可置信地问道。

“感觉今天班主任心情好，我说肚子疼，让张子林陪我来医院，他就很爽快地答应了。”高原洋洋得意道。

“咦！”杨姝含撇着嘴鄙视他这个蹩脚的借口。

陈芍臻笑着听他们说笑着，一边回头看看其他人在做什么。但是好几次的回头都撞上同样回头看他们的安雅蕾，但她不是在看她，她在看他们俩。

四个人扶在礼堂大门旁的栏杆上，一边闲聊一边看石阶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午后的太阳越发**起来，路两旁的树荫下两三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路中央五彩斑斓的的鲜花铺满了花坛，一切都洋溢着初夏的味道。张子林和高原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短袖汗衫，在这早晚冷热不均的初夏带来了一份清爽。相反陈芍臻和杨姝含两个人裹着又肥又大的校服，悄悄地开始闷出了汗。两个女孩子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却很无奈。

张子林看了看手机时间，一点一刻了，马上比赛就要开始了。礼堂外的人群越来越少，大家都领到了序号开始候场了，曹老师还是没有出现。一群人等得愈加烦躁。陈芍臻已经忍不住把袖子撸了上去，手不停地扇着风。她已经顾不得形象了，要热死了。

然而这个时候张子林才发现两人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还穿着校服，热得焦躁不安也不愿意脱下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看陈芍臻，光顾着和她们说话了，顿时自责起来。

“今天这个天气真热啊！”张子林捏着衬衫的领口扇了扇风，皱着眉头说道：“我去找一下哪里有小卖铺，去买点冰棍。”

“那我跟你一块去吧！”高原顿时紧张了一下。

“行。那我们先去买，你们俩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东西？”张子林问她们俩。

陈芍臻摇摇头，杨姝含倒是很不客气地说道：“我想吃薯片！”

“好，一会儿可能你们会先进去，我们俩到时候进去找你们。”张子林一边和她们作别，一边同高原快速地下楼梯去了。

“真好！”杨姝含望着他们俩的背影开心地期待着她的冰棍和薯片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看到曹老师从石阶底下钻出来，颤着一身的肉急匆匆地爬上楼梯。刚上到礼堂门口，顶着一头的汗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同学们，让大家久等了！我们，我们排得位置在中间，估摸着轮到我们要3点了！现在我们进去先找座位等着，等快轮到我们的时候再叫大家候场！走！我们进去！”

终于等到了结果，陈芍臻松了一口气，她活动活动又酸又僵硬的双腿，挽着杨姝含的胳膊进场了。

陈芍臻和杨姝含在队里其他女生的后排坐了下来，为了给张子林和高原占位子，两人中间间隔了两个座位。礼堂不算大，二十多排的座位坐了一大半，主持人的试音声音，小孩子的尖叫声，以及前后左右的交谈声，整个礼堂像是乡下的喧闹的集市一样，陈芍臻的脑袋嗡嗡直响。

很快礼堂的灯光暗了下来，舞台帷幕拉了起来，一束聚光灯打在一袭红色礼服的主持人身上。比赛正式开始了。

陈芍臻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舞台上穿着花花绿绿的小孩跑来跑去，一边往后面礼堂入口张望。陈芍臻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好慢，不由得开始担心俩人是不是在陌生的校园里找不到小卖铺，而且迷路了。她越想心里越不安。终于，她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往她这边走过来，她开心得冲他们招了招手。

他们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过来，陈芍臻随即往里坐了两个座位，张子林挨着她，高原靠着过道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