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到提瓦特大陆后 第43章 再见

这次流浪者是在须弥的雨林中见到楚昭的。虽然楚昭一直没有过问，但是流浪者其实会定时去那个房子打扫一番，只不过对于楚昭说的可以住在那里的报酬，他从来没有收取过。

这回他就是在去那个房子的途中，为了节约些时间，选择了穿过雨林，然后就在雨林中看见了楚昭。

彼时楚昭正在看着地上的蘑菇发呆，听到有动静就抬头看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来了呀。”

流浪者有种微妙的感觉，好像楚昭对自己的到来并不意外。

想到第一次见面时他对自己说的是个占卜师，流浪者就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来这里？”

“嗯？”楚昭疑惑，思考了一下，“这个……好像也不能说不是。或者，你可以理解成，我就是为你而来的。”他笑着看向流浪者。

流浪者觉得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为我而来……这是什么意思？”

楚昭眯眼笑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是字面意思。”

流浪者发现自己在楚昭面前不知道说什么的情况格外多。“可……为什么？”

楚昭摊手，开始耍无赖：“你猜嘛，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楚昭。”流浪者忍不住叫他。他没发现自己的表情有些委屈。

楚昭怔了一下，怕自己真把人惹急了，连忙顺着毛摸。

“这件事要解释起来说来话长，简单来讲……算了，好像简单不了，你就当成是我们的缘分吧。”楚昭叹了口气，过去抱了抱流浪者，“我真的不是在敷衍你，是这件事情要真说起来，我自己也没完全完全搞明白。但是我是为你而来的，这是事实。不管原因是什么，都是事实。”

楚昭的话语温柔地在流浪者的耳边响起。这人似乎有一种只要在那就能让人心安的能力，流浪者在他的怀中慢慢平静下来。

“只是因为我？”他忍不住确认。

然后他听见楚昭坚定的回复。

“是，只是因为你。”

被抱住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流浪者怔怔地想。

如果自己一直不放手，是不是能一直待在这个怀抱中？

一直……听上去就很好。

但是……

他慢慢松开手。

……这怎么可能呢？

好在楚昭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劲，就没放手，而是顺着他的背抚摸。

“怎么了？还是不高兴？”楚昭关切地看着怀里的人，“或者还在怀疑我的话？”

“不、不是怀疑你。”流浪者的情绪被打断，连忙澄清。

楚昭轻笑：“好好好，我知道了。那你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可以告诉我吗？”

流浪者慢慢摇了摇头，然后试探着靠近楚昭的怀抱，楚昭顺从着抱紧他。

然后流浪者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这个……给你。”流浪者从怀里拿出一个草编小人，捧到楚昭面前。

“这是……”楚昭惊喜地接过，看到小人头上还有一顶小小的斗笠，笑着问，“你照着自己编的？”

“嗯……你喜欢吗？”流浪者带着点紧张和期待，小心翼翼地问。

“喜欢，很喜欢。”楚昭也小心地捧着小人，眼神温润清亮，像是有星辰坠入他的眸中。

流浪者便也笑起来。他似乎好久没这样笑过，笑容显得有些生涩，但是很好看。

楚昭把流浪者的礼物收好，然后想到一个问题：“现在已经快深夜了，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流浪者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楚昭见状连忙安慰他：“觉得为难的话就不用告诉我，我只是随口一问。”

“啊，不，不为难。我只是……”流浪者在楚昭平静柔和的目光下还是说了出来，“我是想，去你的房子里看看……”

楚昭挑眉，猜道：“你该不会真是去，呃，定期清理的吧？我以为你不住那里呢。”

“是不住……但是……”

楚昭也沉默了。他叹了口气，伸出双手捧住流浪者的脸，轻轻揉了揉。流浪者被迫抬头看着他，有点疑惑，却丝毫没有反抗。

看着他乖乖待在自己手里的样子，楚昭又想叹气了。

但他最后只是上前一步，把人圈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你既然不住在那里，就没必要去了。”楚昭还贴心地附上了理由，“你看，我刚刚也说了，自己是为你而来。所以，我会来到什么地方，都取决于你会去哪里。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那些你喜欢的地方？”

楚昭的声音温柔而缱绻，钻进流浪者耳中，让他不自觉地就答应了下来。

“好……”流浪者放任自己窝在楚昭怀里，应答着。

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喜欢的地方，但是在楚昭这么问的时候，流浪者想到了之前和他一起走过的几个地方。每个地点，只要是和楚昭一起，他都记得很清楚。

这种感觉算喜欢吗？

流浪者不知道，但是他能确认，自己并不讨厌。

人偶在之前都只是在提瓦特上漫无目的的流浪着，可是现在，他也有了些想去的地方。

于是之后他真的带着楚昭去了他想和楚昭一起看看的地方。

他们去枫丹城，楚昭就兴致勃勃地拉着流浪者去吃甜点。

“对了，你不讨厌甜食吧？”楚昭问道。

流浪者摇摇头：“不讨厌。你为什么这么问？”

“咳，我不确定嘛。”楚昭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一句，然后他就叉起一块蛋糕递到流浪者嘴前，“你尝尝这个，我觉得挺好吃的。”

“唔……”流浪者吃下去，迟疑了片刻，“你不觉得，它有点太甜了吗？”

“嗯，有吗？”楚昭眨眨眼，“我觉得还可以吧。可能是因为我喜欢吃甜的，所以阈值比较高？”

“哦，是这样啊。”流浪者低头戳戳自己的甜点，然后听见楚昭的话。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别勉强自己了，没关系的，给我就好。”楚昭担心他会强迫自己，连忙开口。

“不，我不讨厌。”流浪者摇头，“我只是，好像很久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了。”

楚昭笑了笑，想说自己以后还可以带他去吃其他的东西，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之后是在至冬，楚昭拉着流浪者去看雪景，在冰天雪地里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坚持要堆雪人；在纳塔，他带着流浪者去泡温泉，坏心眼地将毫无防备的流浪者拽下水，然后在一边偷笑；之后他们路过须弥的沙漠，看见大漠的落日，荒芜而壮阔。

“最后是这里啊。”楚昭感叹道。

“嗯？”流浪者看向他。

楚昭笑了笑：“我好像一直忘了和你说来到提瓦特之后的事。我在提瓦特生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里——璃月港。”

他牵起流浪者的手，为他系上了最后一根丝线，随后轻轻一点，九根线就交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漂亮的绳环。

“而且，这是第九次了。你有什么愿望吗？”

楚昭隐隐约约感知到，他们要回归正常的时空了。而在此之前……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可以做到，我都会答应。”

“这么快吗……”流浪者摸上自己的手腕，有些怅然若失，“那你之后，还会陪我吗？”

“会，当然会。”楚昭答应地毫不犹豫，然后才补充说，“只要你还愿意，我就会一直陪着你。”

流浪者便也笑起来：“这就是我的愿望。”

“诶？可是……”不用你许愿，这个愿望也能实现。

“好不好？”流浪者学着楚昭之前的样子，拉着他的手晃了晃。

楚昭先是一愣，然后无奈一笑：“你这家伙……好吧好吧，我答应就是了。”

他放轻声音，柔和却郑重地承诺：“我，楚昭，以自己的姓名为誓，应允你的愿望——只要你还愿意，我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即使不知道楚昭的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流浪者也能感受到这个承诺的分量有多重。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一股力量将自己和楚昭连结起来。

这是承诺，也是誓言。

“你——”

“好了。”楚昭笑着打断他，“我说过了，会答应你的。”

“……嗯。”流浪者不自觉地紧了紧握着楚昭的手。

他有点不想松开了。

但是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这个被独立出的时空渐渐与提瓦特原来的时空重合，而在此之后，他们就会遇到熟悉的人。

“虽然对你来说，我隔了很久才会出现一次，但那是因为我们所处的时间流速不同。在我这里，几乎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你。不过，下次见面之后，我们就会在同一片时空里了。”楚昭揉了揉流浪者的头，“不用担心，我的承诺永远不会失效。”

“……一定要走吗？你明明答应了我的。”流浪者拉着楚昭的衣袖。

楚昭最后抱了他一下：“……可是在我这里，我确实是一直陪着你的呀。最后一次了，好吗？”

“……你不能骗我。”

“不会骗你。之后不会让你再等这么久了。”

之后就是在须弥城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