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到提瓦特大陆后 第14章 凡俗之人

楚昭到璃月时正值海灯节。

“旧岁已辞，年年物新。”从港口下船，看见一派欢乐祥和之景，楚昭不禁微笑。

千家灯火长明，万里山河无恙。这是他曾经最想看到的景象。

[只可惜，现在大概见不到了。]

楚昭往前走着。

[不过，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倒也不错。]

他一转头，看见一边的茶馆里有个熟悉的身影，脚步一拐，进去坐在那人对面。

钟离似乎毫不意外，抬手给他沏了一杯茶。

“新得的松萝仙芽，还不错。”

楚昭笑着接过：“多谢。”

他们没再说话，只是单纯在品茶。袅袅雾气自壶中升起又消散。在一旁的说书人第三回讲到摩拉克斯大战谁谁的传奇故事时，一壶茶终于被喝完。

“我可是很久没发过这么长时间的呆了。”楚昭轻叹一声，“偶尔来一次感觉还不错。”

“对了，这是我在枫丹认识的一个人，叫莱欧斯利。他也很喜欢喝茶，我和他提了你，他就托我带来这些，说是以茶会友。”楚昭拿出一堆包装各异的茶叶推过去。

钟离点头收下：“请转告莱欧斯利先生，多谢他的心意，钟某会好好品鉴的。”

“行了，东西送到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楚昭默认了钟离不会有什么好奇的事，所以在钟离犹豫着开口的时候有些惊讶。

“你去过蒙德，可知晓风神现状？”钟离斟酌着，“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也不必勉强。”

“他？倒没什么不方便说的。他好的很，至少还能在广场上边喝酒边弹琴。不过你问他干什么？”楚昭实在是有些好奇。

钟离微微摇头：“只是询问故交近况，并未有他意。”

他又似是在感叹：“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你们……认识多久了？几千年？”

“是有这么长的时间了。”

“确实很久了。”楚昭默然。

钟离没有感叹很久，转而和楚昭聊起一些趣事。楚昭向他说前往稻妻时海上的风浪，钟离就讲之前有人请自己吃海鲜的故事。明明两人都很清楚七国的局势，偏偏凑在一起时只爱谈论生活琐事。两人对此心知肚明，又心照不宣。

“今夜胡桃堂主邀我与她一同过节，钟某便先行告辞。”

楚昭捧着茶盏告别钟离，等要走的时候才发现钟离没付钱。

楚昭：=_=

[不是他，几年前请我喝茶的时候就忘记过一回，现在还来？]

但是楚昭想想毕竟这回是自己主动找他的，叹了口气，付了一半的摩拉，说：“剩下的找往生堂报销，你们应该挺熟练的吧？”

“好嘞，您慢走。”

外面已是沉沉夜色，华灯挂满沿途的建筑。楚昭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抬头看了很久。

翌日，通宵没睡的楚昭刚想在旅馆住下，就被人拦住了。

“行秋？”楚昭看着眼前的人。

“真是你！我还以为要过很久才能见到你呢。”行秋拉着楚昭说了很久，“……我要去当大侠了。我爹允许我去古华派习武。等你下次来看到的就是行秋大侠……”

……

之后几天，楚昭又在望舒客栈见到了魈，在不卜庐见到了白术等人。

和旧友重逢，总归能让人心情愉悦。而叙完旧之后，就要开始新的旅程。

“那么，祝你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楚昭望着璃月港的方向，轻声祝福。

楚昭为期近两年的考察终于结束。这两年间，他游历了提瓦特的七个国家，拿到了很多一手资料，顺便搞出了通讯仪，和提瓦特大陆的兼容度也达到了百分之七十。

他回到教令院，整理自己考察的结果，写了几十页报告。按其他人的说法，单凭这个就足以他毕业了。不过楚昭表示还想留几年，并且申请了其他学院的旁听课程。

赛诺倒是早早就完成了学业，现在已经开始风纪官的工作了。

楚昭是在图书馆认识卡维的。

那时候楚昭正在看建筑图集，纯粹是欣赏好看的东西。卡维正好也很喜欢这本书，就过来搭话。

“你就是楚昭啊，我听说过你。不过我进教令院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没想到现在遇见了。”卡维在得知楚昭的名字后这么说。

而楚昭和艾尔海森是通过卡维认识的。卡维说他们两个一定很有共同话题，于是拉着他们俩见面了。

事实证明，在这一点上，卡维倒是说得很对。

楚昭和艾尔海森的交谈并不算多，但是很和谐，至少楚昭能理解艾尔海森的一些观念，偶有的冲突往往也持续不了多久。

在楚昭不用发愁毕业了之后，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改进通讯仪上，顺便还邀请了自己的几个朋友来测试。毫无例外他们都很感兴趣，并且提出了很多改进意见。

“用元素力实现信息编码……最先提出的那个人真是个天才。”赛诺在试用过后感叹道。

“可惜那个人在一百年多前就去世了。他最后研究的也不是这个方向。”楚昭说，“这些想法还是我当初在图书馆一本书的角落里翻到的。”

“他如果看到有人实现了自己的想法，一定会很高兴的。”卡维加入讨论，“而且，这种编码形式是不是可以实现更多的功能，比如说显示图片？”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我试试吧。”

在楚昭待在教令院的这几年，通讯仪从第七版发展到了第二十三版。但是楚昭并没有把这个成果上报给教令院。他在一次进入被封锁的资料室并在一个角落发现自己的社会研究手稿后叹了口气，随后把自己关于通讯仪的研究手稿塞到那些手稿中间。

很奇怪的一点是，教令院对楚昭关于社会研究的论文拨款也不少，所以楚昭完全不缺钱。楚昭时常好奇须弥的经济到底是怎么流通的，但是这又涉及到教令院高层甚至须弥推行智慧的本意，所以他决定还是不要深究了。

除此之外，楚昭还在生论派认识了提纳里。事情的起因是楚昭和生论派的一个人在生命的表现形式上吵了起来。楚昭认为由人制造出来的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的也算是生命，而那人坚决反对这一观点，认为它们只能算是造物。提纳里这时候路过劝了一句，被那个人当成楚昭的支持者。楚昭见势不妙，马上拉着提纳里开溜。之后他们又多有接触，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比较有意思的是在楚昭第一次和提纳里讨论完一个问题后，他就被赛诺找上了门。

“你是说，你怀疑他，呃，拉帮结派，是这个意思吗？”

“我只是怀疑。”赛诺强调。

“从我和他的接触来看，提纳里应该只是性格太好不会拒绝其他人，而且他也不像是会拉帮结派的人。不过这只是我的判断，仅供参考。”

赛诺点点头：“我会好好观察的。”

这之后赛诺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证实了提纳里确实没有嫌疑。然后他们顺理成章地认识了。

“楚昭你怎么都不和我说？”提纳里开玩笑般质问道。

楚昭无奈地摊手：“毕竟我又不能干涉风纪官执法嘛，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就该你们自己解决。”

于是，赛诺冷笑话受害者＋1。

每当赛诺讲一个冷笑话，就会有一个笑得停不下来的楚昭，面无表情的艾尔海森，尬笑几声的卡维和无语的提纳里。

“难怪卡维当时的眼神像是在同情我……你当时也没跟我说赛诺私下里是这样的啊。”提纳里有一次找到楚昭咬牙切齿道。

楚昭憋笑拍拍他：“没事，你下次陪他玩七圣召唤，他就不会惦记着讲冷笑话了。”

“你是不是很久没和他一起玩过了？”提纳里眼神死。

楚昭警觉起来：“怎么？赛诺进化了？不会被转移注意力了？”

“不……但是他会一边玩七圣召唤一边想到和游戏有关的谐音梗，感觉更冷了。”

楚昭干笑几声：“那我也没办法了，你多保重。”

在楚昭待在教令院的最后一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卡维和艾尔海森成立以古建筑与古代符文及语言学为方向的研究，卡维邀请过楚昭一起加入，楚昭当时正好要进行通讯仪的大规模测试，于是顺势提出不正式加入课题组，只是做一些辅助工作。加入课题组的人都可以试用通讯仪，只是要签保密协议。

但是在研究过程中，矛盾不断浮现。最大的冲突就是进度问题。

卡维和艾尔海森的进度往往领先其他人一大截，而楚昭虽然没有直接参与研究，但也能很快跟上他们的思路。但是参与课题组的其他成员却渐渐显得力不从心，连着几次集体讨论最后都演变成他们三个人的交流。

楚昭是最先意识到问题的。他提出可以暂缓研究进度。

“他们并非做不到，只是需要时间。如果你们不着急的话，大可以等等他们。”楚昭这么说。

但是其他两个人并没有采纳他的意见。艾尔海森认为普通人与天才最终会被一些现实因素区分开，不必非要融入不属于自己的群体。而卡维坚持智慧理应由许多人共同发掘，于是费心费力替其他人处理分内工作。

楚昭劝不动他们两人，只好把目光放在参加课题的其余人身上。